她为爱飞蛾扑火，却终究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茫茫世路，一眼望去，漫步前行的人已不知道下一站将抵达哪里。...
《小团圆》精读第3期
来源 | 麦家陪你读书
ID | mai1964
作者 | 麦家陪你读书
1
那些高傲的灵魂，一旦遇到了爱情，就变得十分卑微。
在《小团圆》中我们看到九莉与邵之雍的恋爱，可以堪称为虐恋。
九莉一直希望能有个人读懂自己的文章，有时也会想象自己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邵之雍出现了。
邵之雍是汪伪政府的官员，他在杂志上写了篇文章赞赏九莉。不得不说，邵之雍确实是知人心意，他读懂了九莉文字背后的那份情怀。
邵之雍曾对九莉说：“你这名字脂粉气很重，也不像笔名，我想着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化名。
如果是男人，也要去找他，所有能发生的关系都要发生。”
可见邵之雍对于自己所认定的人，哪怕隔了千山万水，他也要誓死相追。
即使是露水姻缘，他也决不让自己错过。
邵之雍约九莉一起去参加战前文人向璟家的鸡尾酒会，清冷的冬夜，邵之雍骑着单车，九莉坐着三轮车，当她望着邵之雍的侧面时，竟然崇拜了起来。
他在她眼里，是一碗掺和了世情百味，又醇香无比的佳酿，世上再无此味道。
她放下所有的骄傲，为他低落到尘埃，甘愿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岁月其实待九莉并不薄，在她最好的年华里，给了她一段爱情，只是邵之雍做不了她情感上的唯一。
有天晚上邵之雍要走时，九莉站起来送他出去，他揿灭了烟蒂，双手按在九莉的手臂上笑道：“眼镜拿掉好不好？”九莉笑着摘下眼镜，他便吻了上去。
九莉想：“这个人是真爱我的。”
在九莉心里，邵之雍是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她一直觉得只有无目的的爱才是真正的爱，也正是这个想法，让情窦初开的九莉难以把持。
2
“你太太呢？”九莉道。
“我可以离婚。”邵之雍答。
九莉心想，那该要多少钱？之后九莉对比比说：“我爱上了那邵先生，他要想法子离婚。”
命运给了她这份机缘，满足了她对爱情的向往，但同时这也是一场博弈。
邵之雍是九莉的初恋，九莉对于这份爱情选择了义无反顾，甘愿卑微。
邵之雍经常要回南京，所谓小别胜新婚，在他们两地相隔时，一封封的书信来往于他们之间，互诉着思念。
初夏时，邵之雍拎着个箱子回到了上海，九莉以为他是从车站直接过来的，却不想打开箱盖，看见里面是一箱子的钞票。
九莉想起自己曾对邵之雍提起过：“我总想多赚点钱，我欠我母亲的债一定要还的。”
待邵之雍走后，她把箱子拎去给楚娣看，笑道：“邵之雍拿来给我还二婶的钱。”其实邵之雍并没有这样说，但是这时候的九莉是这么认为的。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九莉亦是如此。
在九莉生日的前一天，邵之雍从南京回来了，他又带了许多钱给九莉，他说：“经济上我保护你好吗？”九莉微笑着没作声。
邵之雍每次回来都会给九莉带钱来，九莉每次都想找楚娣帮自己算算，蕊秋到底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钱，好有个数。
但想着当时币值的动荡，算早了也没用，只能先存着，等蕊秋回来后再算。然而作为旁观者的楚娣却比九莉看得清楚。
有一天两人聊天，楚娣对九莉说道：“你是个高价的女人。”
九莉听了一怔，事实上她钱没少花，但是却看不出来，她一年到头医生、牙医生看个不停，这是她十六七岁的时候两场大病留下来的痼疾。
3
一天，邵之雍带了两份报纸来给九莉，两个报纸上都是并排登着“邵之雍章绯雯协议离婚启事”、“邵之雍陈瑶凤协议离婚启事”。
九莉告诉楚娣：“邵之雍很难受，为了他太太。”
楚娣笑道：“真是！衔着是块骨头，丢了是块肉，当然这也是他的好处，将来他对你也是一样。”
楚娣问九莉道：“你们要是养出个孩子来怎么办？”九莉笑道：“之雍说要是有了孩子就交给他侄女秀男带。”
楚娣失笑道：“不能听他的，也许你和我一样不会生，二婶不知道打过多少胎。”
九莉非常诧异，对于蕊秋打胎，她一直都不知道，因为蕊秋给九莉的印象是最反对发生关系的。而此时从楚娣这听到的信息，对九莉来说无疑是劲爆的。
在前面我们有提到蕊秋是为简炜而离婚的，而事实上在英国时，她曾为了简炜而打胎。
“你二婶刚来那时候我十五岁，是真像爱上了她一样。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想着要是她真不能离婚，我就跟简炜结婚作掩蔽。”
楚娣没说爱简炜，但九莉知道，楚娣也是爱上了的。
她想起曾经看到简炜送给楚娣的照片上题的字是：“赠我永远视为吾妹的楚娣。”
原来当时楚娣是依恋这个温暖的小集团，甘心与她嫂嫂分一个男人，一明一暗。
楚娣又笑道：“还有马寿、诚大侄子，二婶这些事多了！但上次跟那范斯坦医生好一场倒是为了你。”
九莉很震惊，原来她那次伤寒，那德国医生是替她白看的！难怪当时蕊秋在病榻旁咒骂自己：“你活着就是害人！像你这样的人只能让你自生自灭。”
有些事知道的太晚了，九莉想着，也许她一直都知道。
吃下午茶的客人走后，她从屋顶上下来时，卧室里的水蒸气气息，草草罩上的床套，一切都有点零乱。
也许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什么分别。
人生有时候很讽刺，上一代的身影总是在无形中潜伏在了下一代中。
4
九莉想要和邵之雍天长地久，即使知道在他身边有无数个游客，九莉一直自信自己会是邵之雍的最后一个女人。
然而天真的她，终究也只是邵之雍群芳谱里的一个佳丽。
邵之雍对于自己喜欢年轻的女人，从来都是不作掩饰的，在他刚到华中后的第一封来信中就提到了小康小姐。
九莉不疑心人，这是她对自己的自信；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邵之雍就是这么个人，是没有办法，如果真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去砍掉他的一个枝干呢。
秋天，当邵之雍打电话给九莉说要回来时，九莉突然一阵轻微眩晕，这是她对爱人的一种期盼的幸福。
邵之雍回来后两人依偎间，之雍说道：“我是像开车的人，一只手臂抱着爱人，有点心不在焉。”
九莉感到一丝凉意。原来她以为“总不至于”的事，最后都一步步的成了真的。
茫茫世路，一眼望去，漫步前行的人已不知道下一站将抵达哪里。
上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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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圆》精读：如果你了解以前的她，就会原谅现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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