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即使身处地狱之人，亦能够仰望天堂。...





朋友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假如用一个词语去形容属于你的世界，那个词语会是什么？

我脱口而出的词语，是“希望”。

这些年一路走来，其实并非总是顺利。

并且，每当我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不顺利的时候似乎还要更多一些。

那样的不顺利包括两个方面：

一个是现实中的。

少年时能力的不足，经济的窘迫，抉择的困境等等。

一个是在心中发生的。

对理想的疑惑，对未来的恐慌，以及对尚不够优秀的自己的强烈自责。

那时候，我身边的朋友是阿伟。

因为居住在一起，所以能常常聊天。

有次喝醉酒，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从来都很乐观——讲这句话具体原因忘记了，但也无非是当下太过于困扰，那个真正想要成为的自己，仍旧遥遥无期这样的原因。

但我很喜欢那个词语：

“乐观”。

不过，并非是盲目的乐观。

盲目与清醒的区别，在于盲目的乐观，是对这个世界的乐观。

而清醒的乐观，是对自己的乐观。

世界变得更糟也好，更好也罢，终究是无可干预之事。

可是，在内心之中，却能够自由选择看待它的方式。

「选择如何看待」的能力的成长，就是对自己的乐观。

也许我和世界，都不会变得更好。

但我相信，内心一定是可以变得更好的。

那是类似于“智慧”的东西。

比现实更为永恒。

当然，不顺利是个现实问题。

所谓现实问题，就是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

它们得以解决的顺序，大概是这样的。

先是内心的不顺利，那些疑惑、恐慌与自责，渐渐因为“相信总会变好”这样的乐观本身而带来的坚持，变得轻松了起来。因为领会了更多看待它们的方式，而不会再因其感到痛苦与困扰。

虽然能力仍旧不足，经济仍旧窘迫，抉择的困境仍旧存在。但学会了在这样的过程里，不问前程地笃定躬行。

然后，现实的不顺利开始慢慢变得好转。

懂得的知识渐渐变得更多了些，工作也渐渐变得得心应手。得到了晋升，打入卡中的工资也变得丰厚起来。

接着，因为进入到了人生里崭新的境地，内心的不顺利，又悄悄滋长。

仍旧是对未来的恐慌——因为比曾经拥有了更多，在意的自然也会更多。

这样“好”的状况，会不会延续？

假如有一天，失去了现在的生活，自己又该如何？

大概是少年时有了足够的经验，再次克服这样“内心的不顺”，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然后慢慢慢慢，那些不顺利，变得如履平地。

现实亦开始慢慢好转。

大概就是这样的过程。

现实与内心，如此交互并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现在。

我仍旧会在得与失之间摇摆。

但，总会慢慢变好。我一直都相信。

如果说，在这些过程里，有什么东西，是一直存在着的。

其实就是“希望”。

无论再深的黑夜，人的眼睛也终究会适应黑暗。

然后在这黑暗之中，隐隐辨出色象来。

我以为，这就是人性最美好的事。

能够于任何一种形式的绝望之中，看到希望的存在。

因为有不灭的希望，所以会有坚忍的等待。

由着那些依稀可辨的色象，等来光明。

我格外喜欢尼采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唯有悲观净化而成的乐观，才是真正的乐观。」

即使身处地狱之人，亦能够仰望天堂。

而所有的抵达，

都始于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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