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之音,那些来自母体的召唤与歌唱

 

唤醒每个人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西藏雪域


对于西藏音乐,那些从未去过这片净土的人也不会陌生。充满好奇心的西方听众,会把西藏音乐看作是窥探这片神秘地区的一条途径。

而在中国,无论是民族音乐、流行音乐、独立音乐,还是世界音乐、实验音乐,每个领域都有人在不断探索这片仙乐飘飘的宝地,他们都有自己关于西藏音乐的记忆和审美,以及对西藏文化的想象。

西藏音乐,如同遥远母亲的呼唤,常在每一个热爱音乐和藏地文化的乐迷耳边萦绕,并一直提醒你记住来路,引导你找到去向。

即使你与那片土地相隔千万里,用音乐去触摸这片净土,依然可以从中感受到这片土地的热情、神秘和喜悦。
从上世纪50年代以来,因为传播技术的进步,西藏这片遥远神秘的空间所特有的音乐文化,以各种形式出现在我们的感官中,影响着一代代的爱乐之人。

当我们试图系统梳理并打开西藏的音乐时,不妨从文中如下几个女性音乐人和她们的作品去解读。

虽然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西藏这片土地给了她们不断的灵感与情感的给养,她们那独特的、本能的来自母体的歌唱,如果实般自然成熟而饱满,孕育着生机与可能。

她们的音乐来自不同的时代,呈现着这片土地下面强大的母性能量,仔细聆听她们的音乐,我们能感受到的是自然、宇宙、众神、与自我的对话,是来自内心的最深沉的爱。
 01.
才旦卓玛:阳光下高亢的爱在歌声里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这耳熟能详的悠扬歌声在中国大地上飘扬了半个多世纪,歌曲的演唱者、著名藏族歌唱家才旦卓玛的名字亦是家喻户晓。
从旧西藏农奴的女儿,到新中国第一代藏族歌唱家,才旦卓玛60年来演唱了无数经典歌曲,用她独特高亢的歌唱,抒发着对祖国和人民的无限热爱,以及对西藏故土的眷恋之情。

1956年,19岁的才旦卓玛从农奴的女儿变成了西藏自治区的公民,她热爱新的生活,每天都歌唱从小就会的劳动歌谣。

在充满好奇的年纪,她经常跑到驻日喀则的文工团围观演员彩排,并一起唱歌跳舞,因天籁般嗓音被大家赞为“百灵鸟”。

1958年才旦卓玛进入上海音乐学院,师从王品素学习声乐。她有机会学习现代音乐知识体系,后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民族歌唱家。

才旦卓玛歌唱劳动,歌唱自由,作为时代变化的亲历者,她天籁般的高音,也成为了几十年来西藏民族唱腔的代表风格。

才旦卓玛并不把自己局限于藏族民歌演唱,而是大胆探索将藏族民歌唱法带入到汉语歌曲的演唱中。1963年,上海作曲家朱践耳为雷锋日记里的《唱支山歌给党听》谱曲,才旦卓玛在校园的中午广播中听到了这首歌:

“当时心里一下就触动了,觉得自己想对党说的话,都写进这个歌的歌词里了,非常感动。”

才旦卓玛找到老师王品素,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在老师的帮助下,她克服了汉语发音的问题。

不久之后,才旦卓玛演唱的《唱支山歌给党听》在学校汇演好评如潮。朱践耳也到现场观看颇受感动,特意为才旦卓玛创作了新的编曲,并推荐到“上海之春音乐节”表演,从此这首歌曲火遍大江南北。

才旦卓玛还曾经演唱过传统民歌《茉莉花》,她采取了藏族民歌演唱时独有的发音方式,让听众听到了藏族歌唱家宽广的音域、明亮的嗓音、生涩但淳朴的发音咬字,竟有一种“藏地江南”的奇异美感。

她一直将藏区民歌的美感贯穿在她的经典作品中,如《北京的金山上》《洗衣歌》《翻身农奴把歌唱》等,把西藏民歌的文化基因植入中国通俗音乐的血液之中。
 02.
朱哲琴:流行音乐中混沌的母体
“我二十三四岁认识了西藏,觉得足以改变我的一生,”朱哲琴她始终认为是西藏重心塑造了自己:

“我再也不会在一个城市或者一批人的生活规则里去看待这个世界。

在90年代初,中国社会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流行音乐也发展起来。

80年代末的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赛应运而生,来自广州大学的朱哲琴于1990年第四届青歌赛专业组通俗唱法取得了亚军。
这之后,朱哲琴并没有趁势签约唱片公司,开启流行歌手的生涯,而是放弃商业机会,选择去四川音乐学院继续学习深造,在那里她认识了日后的制作人何训田,并共赴西藏展开了一段漫长的艺术探寻。

初到西藏,朱哲琴便被那里的生命力所吸引,高原贫瘠,但是这里的人们依旧能生息繁衍下去,这就是人类文明初始的状态。
朱哲琴曾被一幕新生儿出生的场景震撼,孩子刚降生就被放入冰冷的河水中清洗,这是都市人难以理解的原始粗放。

但这就是西藏,生命可以在这汲取慈母般的营养,又要接受她时而不近人情的残酷。

1995年,朱哲琴在56个国家地区同步发行音乐专辑《阿姐鼓》,这是国际唱片史上首张全球发行的中文唱片,累计销量达300万张 。

《阿姐鼓》讲述了一个孤单的小姑娘失去了相依相伴的哑巴阿姐,但她不明白阿姐为什么离家,一直想到阿姐那么大,突然明白也许是梦想的幸福带走了阿姐,也许还将带走已长大成人的她。

“阿姐鼓”这三个字并不富有诗意,甚至有点血淋淋的残酷,原来“阿姐鼓”是人皮鼓,在西藏,只有圣洁的女人皮才配制鼓。

沉实厚重的鼓声震人心魄,朱哲琴极富个性充满张力的歌声却平静祥和,仿佛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

“天边传来阵阵鼓声/那是阿姐在对我说话”

这乐曲歌声只能来自梦境般的西藏--那与世隔绝的神秘高原,信仰至高无上的净土。

靠着源源不断的西藏的给养,朱哲琴一直游弋于民族音乐和现代音乐之间,在中国乐坛开辟了一条先锋另类的道路。

上世纪90年代她相继推出的《黄孩子》《阿姐鼓》《央金玛》等专辑,来自西域民族的独特神秘空灵的风格元素,让她的歌独树一帜,成为中国第一位具有世界音乐属性的歌者。
 03.
萨顶顶:以世界音乐回溯营养之地
从流行音乐人到国内首位做世界音乐、首位入围格莱美的华人女歌手,萨顶顶的创作之力比想象的要强大。

2005年,她决定开始放下以前的标签,挖掘自己内心的情感与灵感,成为一个全能的创作型音乐人的时候,她受到了不少的质疑。
萨顶顶她骨子里继承着外祖母蒙古族血液,虽然在大都市打拼,但她还是有对空灵世界和藏传佛教古老东方智慧的向往,她看了大量的藏传佛教的书籍,开始萌发创作融合藏传佛教、藏族音乐元素的世界音乐的想法。

起初大家对她的想法很不理解,毕竟做这种音乐太冷门小众。连国内某位知名的制作人都表示反对说:

“英格玛只有一个,不是你没有机会,我也没有。”

但是萨顶顶决定遵从内心,完成这个音乐设想,从作词作曲,到服装造型,甚至头饰的搭配制作,她都亲力亲为。

东方哲学中的顺势而为给了她新的方向,这一切努力与改变终于没有白费,萨顶顶凭借《万物生》这张专辑,获得了2008年英国BBC世界音乐大奖最佳亚太区艺人奖。

同时她也获得提名美国格莱美提名,成为“首位入围格莱美的华人女歌手”

《万物生》也曾饱受争议,很多乐评人、行业人士觉得她的音乐并不“西藏”。

确实,《万物生》专辑上市后,萨顶顶才第一次来到西藏,去阿里古格拍摄MV。

相信古老的东方智慧,本着一颗出离心跳脱出来审视自己,萨顶顶洒脱了,就看清了事物本质:

“因为藏地文化的滋养,自己才得到那么多,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爱也是需要考验的。”

如今,萨顶顶会经常在藏区采风,把西藏视为自己的家。她决定跟随这片土地文化的召唤,放下过去的执我,让音乐生命获得重生。
04. 
新时代的聆听与滋养


除了朱哲琴、萨顶顶得到西藏滋养的内地音乐人,到了新世纪,从藏区走出的西藏本土女音乐人也非常值得关注,自2002年出道以来,第一支纯粹的藏族少女组合“阿佳组合”近年来在流行音乐领域带来了一股强韧的活力与热情,就像巴松措正午的一缕阳光,映射在雪地、草原和群山上。



在新时代里,她们返璞归真,用最质朴纯粹的的方式开拓了完整的音乐体系和方向,把西藏音乐带到了都市和大众的面前。

聆听她们的音乐,没有过多工业的污染,就像从藏区捧出的一碗水,带回的一片树叶一样,让都市中饱受工作和环境焦虑的年轻人得到了清新的滋养。聆听来自大自然母性的呼唤,学会接受并做好当下的自己,并唤醒每个人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有些声音,要在漫长的时间之后,才能听清。更多关于藏地音乐流变的故事和当地人的生活,请关注《西藏人文地理》11月刊《藏地歌声》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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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小寒
图片:网络
  藏地歌声歌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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