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炯：一部比律政剧还好看的律所实习生成长记

“是啊，谁不曾渴望令人心动，的offer”...

《中国法律评论》于2014年3月创刊并，公开发行，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部，主管、法律出版社有限公司主办。国家A类学术期刊，中文社科引文索引（CSSCI）扩展版来源期刊，人大复印报刊资料重要转载，来源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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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0日，由腾讯视频出品的首档素人，职场观察真人秀《令人心动的offer》正式开播，节目以律政类职场，观察为创作切入点，通过真实刻画和细节呈现，让年轻用户犹如身临一场，职业公开课，在学到工作经验的同时挖掘自身，更多的突破点。

前几日，有“天下第一考”之称的“法考”放榜，仍旧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无论是考前零食供奉“獬豸”雕塑（那真不是狮子），还是考后刷屏感谢“司法部爸爸”，都为2019年的法考在严肃之外增添，了几分活泼。

而另外一名49岁的爸爸，“为了和学法律的女儿，交流时不说外行话”，工作之余自学(余自学)法律，并通过法考，被誉为“最强陪考”。

法考真的很难吗？

学法律好就业吗？

在高端律所实习是怎样，一种体验？

对此，不必上“×乎”寻找答案了。

近期大火的腾讯视频自制，网络综艺节目《令人心动的offer》，作为国内首档律政，职场观察类真人秀，或许能够满足你的好奇心。

所以，忘掉《Boston Legal》吧！忘掉《99.9-刑事専門弁護士》吧！忘掉何以琛吧！让我们来看看这群律所实习生如何在，律所职场打怪升级？如何在法律江湖闯出坦途？相信他（她）们的表现同样值得期待！

八“鲜”过海，各显“生”通

根据节目设定，在十期节目中，八位学霸要在四位，带教律师指导下，以律所实习生的身份深度，参与律师工作。在一个月的实习期内，通过九次课题任务，的激烈pk，争夺两个转正名额，获取一份高端律所的，offer。

同时，包括何炅、郭京飞、R1SE周震南、蓝盈莹、“非典型职场女性” papi姜逸磊以及行业律师师岳屾山共同组成阵容，豪华的offer加油团，同步跟进，助力前进。

其中，岳屾山律师也将起到专业表现点评与法律，知识普及的作用，并与其他非法律背景出身，的嘉宾在职场话题的探讨上相得益彰。

节目主角则由，八位实习生担当，他（她）们能力出众、颜值在线、教育背景良好，综合素质较高，都是百里挑一的天之骄子。对于这样一份羡煞旁人的，实习名单，用“人才济济”“群英荟萃”形容并不为过。

人大才子李浩源，性格沉稳，功底扎实，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早年在《中国诗词大会》中就有上佳表现，因《offer》其微博粉丝增长三十余万；

北航学霸何运晨，深谙成事谋略，实习经验丰富，自带领袖气质光环，在被小伙伴戏称为“何Par”的同时也被网友寄予厚望；

华政才俊薛俊杰，“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拼才华”，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完全可以为需要明察秋毫的，刑侦专业代言；

海归精英蔡昆廷，就读于澳洲名校，语言优势突出，形象商务干练，但不得不直面中澳法律之间，的文化差异与理念冲突；

上外学子李晨，大四在读，稚气未脱，因插不上嘴自嘲“嗯嗯怪”，身上却带有“爱拼才会赢”的精神信念；

辩论冠军邓冰莹，性格落落大方，临场反应能力强，“悄悄咪咪”（四川话，“一不留神”的意思）就能把对方辩友带进沟里；

DMU硕士郭旭，外表似大家闺秀，综合素质不错，却因为非法学传统，强校背景出身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自信；

北大博士生梅桢，少年负笈海外，唯一已婚代表，可萌可御，可盐可甜，更跨界成为时尚圈，创业人士，妥妥的斜杠青年。

优秀，简直是优秀。

文能提笔写诉状，武能开庭定纷争，五院四系皆同辈，五湖四海来相会。

难怪有弹幕说，看了这阵容，真·神仙打架，感觉自己不配看这节目。

然而，这一切人设都最终归零于“律所实习生”这一身份。

他（她）们是“生”，不是“神”。

昔日成就，已是过眼云烟，付诸笑谈；今日职场，胜负之事未知，去留难定。

所以，他（她）们是“鲜”，不是“仙”。

要想顺利“过海”，成功上岸，还得看他（她）们如何在接下来，的职场考验中，见招拆招，各显“生”通。

职场风云初体验：痛并快乐着

“那一年，你正年轻，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在你心里闪耀着”。

从大学的象牙塔，走进社会的大染缸，纵有西装套裙行头在身，但也掩饰不住“青春大概就是这样”的青涩模样。

在八位实习生身上，我们看到了职场“菜鸟”的群体缩影，看到律师“小白”为了理想“三更灯火五更鸡” 的孤独背影。

而职场如战场，八位实习生如何不踩雷、不掉坑，又特别是在“大坑套小坑,小坑套老坑,坑里还有水,水里还有钉”的情况下，也让我们同offer，加油团诸位嘉宾一道，不禁为他（她）们捏一把汗。

节目较大程度地保留，了律所江湖的“原生态”，通过四大带教律师，刻画出一幅律所职场图鉴，尽量将“职业—职人—职场”的多维关系予以完整呈现。

它不似影视作品，中的光鲜亮丽，也不像校招宣讲上，的光彩照人。

任务驱动，客户至上，熬大夜，加长班，在这里是家常便饭。

至于DDL(deadline),“别问，问就是今晚八点”。

在节目中，我们也看到了抗压测试、挫折教育、效率提升、社交拓展、思维锻炼等多项职场元素。于是乎，也就有了以下，似曾相识的画面与场景：

李浩源(李浩源)不，熟悉复印机的使用而略显尴尬，在模拟辩论中因语速过快，而错失赶超良机；

何运晨在与委托人，的沟通中太爱“接话”，被金律毫不留情批评为“假装听得懂”实乃职场礼仪大忌；

薛俊杰(薛俊杰)，没能发挥刑侦专业优势，在模拟辩论中仅得到少得，可怜的两分，以至于在vlog中强烈感受到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蔡昆廷本可惊艳亮相，为大家展现海归的，不同风采，但他似乎一直在倒着“时差”，适应时间过长，迟迟没有进入状态；

李晨非常努力地想要，通过实际行动破除“简历上只有五十七个字与，法律有关”的争议，但遭遇挫折的他终究，在柴律面前流下了泪水。

说好的“越努力越幸运”呢？

男同学们的“翻车现场”尚且如此，女同学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邓冰莹首战出师未捷“文档”先死，几经波折才“死而复生”，相信很多职场新人，都有类似被“文档丢失、辛苦白费”支配的恐惧；

郭旭一句脱口而出的“徐律很贵、我们免费”，在惊呆网友下巴的同时让一向端庄的徐老师(，徐老师)也瞬间黑面；

梅桢这个看上去最不容易犯错，的人，怎么会犯下迟到这种，最低级的错误，要知道守时是任何，职场必须遵守的铁律，更何况在法律这种以严谨著称，的职业领域。

这些熟悉的场景，将你代入其中，让你忍不住惊呼：这不就是当年的我吗？节目用镜头记录下，八位实习生的真实表现，也让带教律师的精心，调教为职场新人提供了“敲黑板、划重点”的葵花宝典。

我想这之后，菜鸟们的小本本上一定少不了，这样的笔记：“善用效率提升工具，随时注意保存文档，人不作，话不多，事不拖……”

而作为非资深的法学教师，我感触最深的部分，是邮件礼仪与文稿校对。

比如，我从不反对年轻人追求，个性表达，但一些比较特别的，邮件用户名还是让我哭笑不得。当我凌晨加班批改，毕业论文时，打开一封由“你给我好好想想”发来的邮件时，总是让我浑身一个激灵，倦意全无。

尽管该生论文答辩最后，获评优秀，但我总想多嘴提醒一句：

“咱工作后是不是考虑，更换一下邮件用户名？”

再如，当我在学生论文致谢，部分中看到“毁人不倦的师德”时，不自觉要摸摸后脑勺，极力在脑海中搜寻，究竟哪里“毁”了我亲爱的学生（是太严厉了，还是太苛刻了？）

要知道，“教育千万条，师德第一条”，我珍惜师德，如同鸟儿珍惜羽毛。

当然，随着节目的陆续播出，我们也看到了八位实习生在，批评中进步，在泪水中成长。“艰难而感动，幸福并且疼痛”。

他们之间相互合作，又互相竞争，有对决，也有输赢，有停留，也有告别，但可贵的是这样，一种经历与体悟，在成长的阵痛中享受，进步的喜悦，在不甘平庸的理想指引下，奔向那“诗与远方”。

而观众也在节目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共鸣与干货。

关于律师：节目之外的那些事儿

应当承认的是，与现实相比，镜头下的律师生活，也并不是其生存实录，的完全复刻。节目中的律师形象，塑造也多少有些扁平化。

实际上，实习生→律师助理→执业，律师→合伙人→大par，这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能够登顶金字塔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们看到的鲜花和掌声多，背后的汗水和，泪水却见得少。

对此，先看两张图。

第一张是关于头上的，姑且称为《秀发随缘图》。

此事缘自某律师发微博说，自己误入一个“神秘”组织，美其名曰“国际光头大律师群”。一时间，各种自嘲式的“秃头梗”在律师圈流传。

“律师这个行当，满了口袋，秃了脑袋，请珍惜律师的每一根头发。”

“客户就是我上帝，头发谁要谁拿去”。

就像程序员的，格子衬衫一样，秃头成为律师一种新，的职业代言符号，“‘秃’如其来”等职场黑话也成，为其新的身份标签。甚至有好事者专门撰写了《致脱发律师同仁的非，法律分析报告》。

然而，玩笑归玩笑，脱发问题的背后实则暴露出律师，群体的健康问题。曾几何时，君不见，青年律师猝死的，新闻一波接一波，那些英年早逝的生命让人，唏嘘不已，他们的才华、理想与激情，也随之戛然而止。

正因为如此，节目中王律的一句“身体要紧，先吃饭啊”，让人倍感温馨 。

第二张是关于脚下的，姑且叫它《蹚水会见图》。

相信广大律师朋友对此图并不陌生。照片像素感人，文中故事更是感人。

2018年8月8号，北京市第一看守所被，突降的大雨漫灌，图中律师在齐腰深，的雨水中徐徐前行，只为能够顺利如期会见。他一手小心地拎着公文包，一手举着文件材料。连北京律协官微也盛赞，这位律师“风雨无阻”的敬业精神。

然而，该图也引发了一些争议，更有律师毫不客气，地批评道，“天天怀揣各种，越野求生神器，汗流满面、跋山涉水，起五更爬半夜的不应该是，法律人的定位”。由此追问，律师何时能够蹚过那条权利，与尊严的河？

双图合璧，从头到脚，汇成一句，“我……太……难……了”。

法学院教不出好律师？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节目中个个学霸，到了律所，都有些晕头转向，被这个叫“职场”的灭霸一个响指，半数英雄灰飞烟灭。实际上现实亦是如此。

对此，有律师吐槽说，“中国法学教育理论和，实务之间的距离，有如冥王星和地球这么远，这些内容即使是最顶级，的法学院，也没有老师懂教”。

但我对此却有另外，一番看法，也一并唠叨几句，供诸君批判。

这涉及我们对技术，理性与实践理性的理解。

• 表1 技术理性vs实践理性

由上表可知，实践理性需要在具体，的过程中去观察、去感悟，它更多取决于受教者，的感悟、体悟。

就像“那个看上去不会打球的，胖子”刘国梁可以教你打球，甚至将独门秘籍倾囊相授，但至于你打得如何，能不能打成丁宁、马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关乎天赋、运气与努力。

而法律是一种实践理性，法学是一种实践理性之学。

至于法学院嘛，只能教你技术理性。

何况中国法学教育质量，良莠不齐，有好一点的法学院，也有次一点的法学院，但在次一点的法学院，也不排除你会遇到，好一点的法学老师。所以，是不是一个优秀的学校／学生，并不必然决定你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律师。因此，节目中的郭旭大可不必为了学校背景，而不自信。

同时，节目本身也为我们去观察、去感悟法律这一实践理性提供，了另一种可能。难怪有评价说，为什么明明看不懂，我还是想要追这档综艺？

或许，这是它不同于其他职场综艺的独特，魅力与意义所在。

明白了这一点，我想这次我要，让法学院理直气壮地当一回“甩锅党”。

换句话说，好律师不是教出来的，更不是法学院能够教，出来的。

果真要教，也需仰仗法律职业教育的“培力”（empower），让律师“强起来”。

多余的话：祝福与敬意

转眼又是毕业季，校招工作在即。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们把球鞋换为皮鞋，将平底替作高跟，也早已开始根据对方的毕业去向，称呼彼此为某‘趴’（partner）、某总或某教授。”

此时此刻，《令人心动的offer》的播出真的特别好，也特别地应景。

几期追下来，我感到节目的底色，是关于青春的，也是关于成长的，它的主题是温暖的，也是奋斗的。

节目中的实习生不禁，让我想起我的学生们。

有的是我教过的本科生，有的是我指导的研究生，他（她）们中不少也做了律师。在北京，在上海，在广州，在青岛，在成都，在厦门。律师行业的艰辛，职场成长的不易，他（她）们一定都遇到过，只是难有机会与我说说。在此，也祝福你们在事业打拼的道，路上顺顺利利。

至于“厦大版何以琛”邱汐岩，“别问，问就是没教过”。事实上也没教过。

同时，节目也成功唤醒了我的“实习记忆”。

读博期间曾有幸(曾，有幸)在司法部实习过，跟着处长用蹩脚英语结结巴巴去拜访，外国驻华使节；也跟着新华社记者阿姨跑，过公益项目，当事人赠送的珍贵原件却被我粗心大意，落在了原处；毕业求职某次，面试在最高检，下着大雨，舍不得钱的穷学生，中途下公车，狠狠心打了车，却还是迟到了。那份懊悔至今，想来仍引以为憾。

节目中实习生犯的错，我都犯过。没犯过的错，我也犯过。

而我本科毕业实习的家乡，法院更是因为地震化为废墟，对我颇为关照的，几位法官干警也因此罹难。在此，我想郑重写下她们的名字，以表达我的怀念与敬意，她们是原北川羌族自治县人民法院，纪检组长高玉清阿姨、民庭母辉法官。

最后，我想以《青春大概》的几句歌词作为结尾。

歌词作者是北大法学院的，彭錞老师（看看法律人是多么有才）。

“迷惑/失落/犹豫/寂寞，谁都是凡人一个。”

“诱惑/赤裸/抑郁/闪躲，谁不是凡人一个。”

是啊，谁不曾渴望令人心动，的offer。

是啊，谁不曾拥有令人，怀念的青春。

谁都在马不停蹄地奔向令人，向往的未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谁都是凡人一个，谁不是凡人一个。”

“也许还有遗憾，甚至很多，但我相信共你没有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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