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出发，穿越林海雪原

征服与自由永远，是一对亲兄弟，在大海里征服“深度”，在天空里征服“高度”，在雪野里征服“广度”，有些人总是越极限越勇敢，越过自己，追寻自由。“征服总在更高处”，这是我在面对从伊春前往，黑河途中的一道三连坡时想到的句子。

伊春的冬夜来得太早了，下午四点不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样子，就被玻璃上的霜气和街道边的，路灯迷了眼。我总以为这个叫“林都”的地方会如同小说，或电影里那样，覆满雪盖的小木屋燃起白色，的炊烟，粗重的圆木堆满广场（一把斧子钉在木头上），马车载(马车载)着，人和物资来回在狭窄的泥路上，人们戴着狗皮帽子招呼，客人来家里坐坐，厨房里飘散出酸菜炖白肉，的香气——全然忘了这里是有一座机场，的黑龙江省地级市，也忘了我正开着一辆SUV。这可能是我到过的中国，最北方了，并且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天。我将身下这辆汉兰达，的座椅加热功率开到最大，把屁股和后背烤得热烘烘。自从出了伊春，城市中那如同细砂糖的雪粉滚过柏油马路，的梦幻场景就消失不见。我开的这辆大7座汉兰达，加装了雪地胎，在坐进四个成年人，又塞进四人份的，大尺寸行李箱后，这个长4.89米，宽1.925米，超过2吨重的庞然大物稳稳地行驶在孤傲，寒霜的雪原上，一路向北，追风绝尘。我的前行路线包括，伊春的五营国家森林公园和汤旺河，绕过克林河村到达库，尔滨水库西岸的大平台乡，那里已经是黑河市逊克县，的辖区范围了。然后继续北上，经过孙吴县和瑷珲镇，最后抵达中俄，边境的黑河市。我的林都之旅，当然是冲着红松来的。在伊春，红松征服了大多数，的同类林木，一个劲儿地笔直向上，成为冬日阳光与，土壤营养的“掠夺者”，也就此成为人类的“猎物目标”。在五营国家森林公园中，你可以看到如同化石，般珍贵的古老红松林，亿万年的岁月更替和无人打扰造就了这仅分布，在小兴安岭到长白山一带的“第三纪森林”。



经过了半个多，世纪的采伐之后，最适合红松生长的伊春地区的天然红松林已经从原初的，120万公顷减少到不足5万公顷，成熟林木仅剩300万株。好在保护永远不会晚，如今“林都”伊春已经全面停止了，天然红松林的采伐，同时进行恢复性栽种，禁令将会持续60年。登上观涛塔，冬天的五营国家，森林公园中，红松、冷杉和众多次生林木，被霜雪染白了头，红色的小屋被白雪山坡和，青色松野包裹，如同被冰封了的童话世界。

从五营国家森林公园到汤旺河区只有60多公里，却花了将近3个小时车程。几天来的气温反复升降和多场落雪，让路面成了三明治——一层土、一层冰，再加一层雪。寒风吹起没有压实的雪粉，灌满茫茫的荒原，人车就好像闯入了，某个缥缈仙境。据说夏天的汤旺河，还真是个仙境，雾气蒸腾，静水深流。然而此刻它已经成为，一条不动的睡龙，躺在绵延的，矮山和白桦林旁，任凭遮住了夕阳的，流云抚摸。要是从无人机上看，在苍茫之间，那白色冰封的509千米长的蜿蜒龙身有比，夏日更孤傲的气概。汤旺河国家公园是，中国第一个国家公园，这殊荣的获得少不了因为它丰富，的地貌景观。除了林、水、冰、雪之外，独特的花岗岩石林是它，最大的宝藏。几座巨型花岗岩石体仿佛从地下，长出来一样，相拥相对地，形成一线天景观。别看这些巨石貌不惊人，却是目前国内发现，的唯一一处“发育典型”的印支构造期地质遗迹，诞生也就是公元前，2亿年到2.5亿年的事吧。在大自然轻描淡写，的震撼力下，人类无比渺小。被冰封的，也包括面积达到44平方公里的，库尔滨水库。我将车径直开进了湖里，丝毫没有犹豫。轮胎在冰面上不，时发出咯吱巨响，飞驰的车身扬起，看不清来路的雪雾。从12月开始，库尔滨水库就开始上冻，冰层厚度达到3米，成为天然的“汽车溜冰场”。



所以尽管耳朵常听到(常听到)，巨大的声响，眼睛也会看到表层的裂缝，但安全完全没有问题，你要做的，只是准备一辆抓地稳固，性能稳定的车——抛锚在冰湖中间可受不了——然后从大平台穿过水库，没有双黄线也没有红绿灯，一直开到克林河村去（途中还玩了几下漂移，和直冲），将行路时间缩短一半。整个库尔滨水库，只有一处不上冻，并且流水奔腾。水电站放出的热水在，河口形成浓厚的雾气，如果撞上冷空气，就会出现雾凇奇观。这冷空气要有多冷呢？这么说吧，我到达库尔滨那天早上气温，大约零下20度，却与雾凇无缘。据说库尔滨雾凇岛的，雾凇形成周期可以达到4个月，每天挂树多达10小时，我却没能看见。



带着错过雾凇的遗憾，我离开伊春前往黑河，这段将近(段将近)6个小时，的车程历经乡道、国道和高速公路。从大平台前往逊克，的90公里乡道，唱着“冰与雪之歌”的结冰的冻土，地被新雪覆盖，透着“不友好”的危机，让每一个老司机都变得，异常谨慎。当行车时速降，到40公里以下时，汉兰达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智能、高效的电磁控制awd，系统自动介入参与工作，积极应对眼前的冰雪环境。于是，车子轻松地在松林间的道，路上慢慢穿梭，有时是白桦林，有时是笔直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途，有时是急转弯的山道，有时是三连坡的天路，东北地区独特的风貌和景观，让自驾多了难得的乐趣。而再往北延伸，共300公里的路程，我驾着那辆曾风驰电掣，地穿越湖面的汉兰达，借着百公里综合工况8.2L的低油耗，一路稳定地行驶，了6个小时，1分钟都没有休息。黑河到了。

即使如黑龙江般水量充沛河道宽阔，也逃不脱被冰封的命运，好像在默默无声地，传递着瑷珲古城的悲情。在抗争失败后，沙俄军队侵入瑷珲，又逼清政府签订《瑷珲条约》，这一切都被魁星阁见证着。《瑷珲县志》记载：“（城）东南角有魁星楼一座，高盈十丈，若登楼一望，则三面环山，一面枕水，诚可谓天然险峻城廓。”如今的魁星阁虽然，是1980年代复建，但典雅堂皇气势巍峨。黑河市北侧，黑龙江对岸，便是曾经的海兰泡，如今的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市，这种几乎无距离的接近让俄罗斯，风情在黑河落地生根。城市里仿俄式，巴洛克建筑并不少见，其中一些典型的坐落在河畔的，王肃大街上。除了建筑风格、商品购物街和随处见，的俄语标注之外，俄罗斯文化也在黑河“变身”，成为了黑河本身的，文化属性。中央商业步行街上的普希金书店被，称为中国最美“国门书店”，欧式的华丽外壳中，藏着一颗朴素的求知心，走进书店，你会惊叹于黑河(于，黑河)浓厚的文化氛围，针对孩子的读书会定期，举行，人们将这里作为一方，宁静的心所——阅读总能找到心中的光明。如果你想更直观，地体验俄罗斯风情，不如前往黑河市西北方的中俄，民族风情园看看。那里曾经拍摄过，几部年代电视剧，尽管冬天里游客稀少，整个包括酒吧、住宿、演出的经营都，处于半停滞状态，但你可以从洋葱顶的红墙，绿瓦的教堂建筑中看到俄罗斯元素的缩影。而在由木屋组成的“村庄”里，我竟然真的找到了，伊春想而未得的场景，雪盖满篱笆，圆木堆满院子，只是炊烟没有升起。从黑河市驾车来到中俄，民族风情园大概只有9公里，多日的长途奔袭，我驾驶着汉兰达走过了几乎，全部地形和路况：冻土、雪地、冰层、坡道、急弯、沙路、泥坑，这位“保驾护航”的功臣硬汉已经溅满污泥，挂上了冰凌。现在它停在造型，优美的洋葱头顶下，停在好像等待游子，归家的村庄入口，看起来有一种“喘口气歇歇”的柔情和柔软。说真的，我一路一直觉得，这辆车的柔情全然来自“为久坐而生”的柔软的真皮座椅，此刻抬头才发现，柔软的浪漫的雪花落，在分段式大尺寸全景天窗上，好像一个个仙子从天而降，让人心情舒畅。最后当车子停在大黑河岛，的广场上，覆满白雪的冻河黑龙江边，我的寒地自驾之旅，就要结束了。总计800公里的旅程，虽不遥远，却历经风雪，穿越了荒原。艾略特说过：“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歌声灌满，了整片荒漠，她仍在啼叫，世界也仍在追逐”，世界在追着我走，我的旅程虽然止于边境，却可以遥望远方。世界没有尽头，自由没有终点。拓者无界，征服永远有更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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