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肢5年后收获神仙爱情:用假肢跳舞的女孩,不需要同情

 

“我是廖智,这一次我想用,假肢跳机械舞。”...

上周四晚7点,朝阳大悦城,最热闹的时候。

八音盒音乐起,一对新人突然走到,中庭正中央开始跳舞。

人们被吸引聚集,机器女孩一下子,脱掉拖地白裙。

膝盖以下,是一双钢铁假腿。



人群骚动,议论纷纷。

一个大爷和老伴纠结半天: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要是真人,那咋没有腿呢?

“我是真人,戴着假肢。”

 

没有腿,却还在跳舞的机械女孩,叫廖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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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能听过廖智的故事。

2008年,汶川地震幸存者。

在垮塌的四层楼下被压 26 个小时,失去十个月大的女儿、婆婆,还有双腿。

灾难发生时,她的母亲还在外地,父亲留在现场救人。


2008年5月12日 四川德阳钟楼永远定格在14点28分

为了保命,廖智,一个舞蹈老师,自己签下截肢手术同意书。

失去双腿、失去亲人,命运推波助澜的手还,没结束。

地震后半年,廖智和前夫结束了婚姻。

23 岁的廖智,开始在废墟上重建自己,的生活。

地震结束后,她成了人们心里代表,力量和希望的一个符号。

“汶川地震幸存者”“失去双腿的舞蹈老师”“需要帮助的人”……



廖智赴雅安做志愿者

许多人看到她会说:“那么乖的女娃娃,可惜了。”

很多时候,来采访的记者刚,见到她就哭了,似乎见到廖智不哭一场就,不够礼貌。

但是这些标签和评价背后隐藏的,怜悯和同情,并不是廖智想要的。

没有腿到底要怎么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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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智这一辈子,学了两次走路。

第一次是九个月开始,扶着妈妈的手,学着用双腿支撑起自己。

一步、一步、再一步。

第二次是 24 岁。

做完截肢手术,装上假肢,用本不属于这,具身体的一双腿,一步、一步、再一步。



2008 年那一年,廖智一共做了两次手术。

5 月截肢,7 月因为伤口感染,她接受了二度截肢手术。

出院之后,她就开始了和,假肢一起生活的十二年。

第一次穿假肢的时候,廖智的体重只有 50 斤,没有办法抬起将近 20 斤重的假肢,站直了都困难。

“第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整个人都在飘着,没办法抬腿。”





更不要提在重庆,这座山城爬上爬下。

她不敢走出门,怕摔跤、怕摔倒了再站不起来。重返正常人的生活,她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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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廖智在一个基金会资助,下去加拿大做新的假肢。在那个过程中,廖智关于假肢的观念,整个被更新了。

医生问她:“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游泳、跑步、滑雪、登山、跳舞,还是,长高?”

“我要长高!”廖智脱口而出。

也是那一次,廖智发现,并不是所有假肢都需要,弄成肤色,从外表上显得像一条真腿。

技师让廖智自己选接受,腔的颜色。奥特曼、蜘蛛侠、超人……想做成什么样都可以。

“我突然发现,原来假肢也可以像艺术品,它像是你的身体上,的点缀一样,而不是一个累赘。”



带着那双全新的腿,回到中国,下一集并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

很少有人知道,适应假肢是一个,多么痛的过程。

每一个你能看见的,穿着假肢行走的人,都是一条小美人鱼——每走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

每隔两三分钟,廖智的腿就会发胀,痛到必须把假肢取下来。

“这种痛是不能回避的,有时候你会特别不耐烦,就觉得这是什么人生,天天就是痛痛痛痛痛,我有一段时间已经痛到不想要,这样的人生了。”

从装上假肢到,通往自由的生活,有太长一段距离。

摸索、练习,每一步都痛。



第一次穿假肢过红绿灯,廖智站在信号灯,下等了几十分钟。

看着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迟迟不敢跨出第一步。怕到走得太慢,怕到路中央摔倒,想象中的恐怖,是最大的恐怖。

许多残障者都停,在了这一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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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智和这双腿的关系真正变化,是从认识现在的丈夫,开始的。

2013 年,廖智去央视参加《舞出我人生》。她想尝试更多舞蹈风格,还想找回地震之前,穿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自己。



而那个时候廖智佩戴,的假肢,根本没法穿高跟鞋。她找到了上海的一家,假肢公司,定制新的假肢。

就在那里,廖智遇见了 Charles。

因为同样的信仰,假肢技师 Charles 被派去接待廖智。Charles 是美籍华人,他对廖智在中国的,名气一无所知。

最开始,廖智只是 Charles 的患者之一。



“他告诉我一些人体力学、骨骼、肌肉群什么的,我一开始觉得真是,听也听不懂,但是后来发现真,的是有用的,变形的地方慢慢,被纠正过来。”

一开始让廖智,有些不耐烦的 Charles,用专业赢得了廖智的信任。

“我那时候才知道,穿戴假肢是一个系统工程,如果佩戴地不对,不仅腿会受影响,盆骨、脊柱等都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廖智发现,Charles 比廖智本人更在乎这双腿有没有帮助,她走得更好。

“我就很直观地觉得,这是一个很可靠的,技术人员。”



廖智和老公 Char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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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障人士对爱情应该抱有什么样的期待?

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希望另一半是可靠的人,懂得爱的人。

廖智至今还记得,对 Charles 动心的那一天,是一个阳光特别好的日子。

当时,为了方便测量,Charles 用一根线将工具,绑在廖智的腿上,线的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腿上、方便固定。

“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好像跟我的生命,有一根线连了起来。”





相识的第四个月,Charles 约廖智吃火锅,很正式地问:“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就看着他,他说你不要看我的脸,你从我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你可以摸我的心跳。”

Charles 抓起廖智的手放在胸口,那一瞬间她脑子里想说“我要再考虑看看”,却脱口而出一句:“好。”

在 Charles 看来,假肢和眼镜一样,都只是我们的工具。

两人第一次的约会,Charles 鼓励廖智换上短裙,露出假肢和他一起出门。“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二年的五月,两人举办婚礼,廖智做了五月新娘。



婚礼上,廖智坐着轮椅出场,Charles 在现场为廖智戴上假肢,就是希望所有的亲戚朋友接受廖智,身体残缺的现实。

在那之后,Charles 为廖智先后做了好多双腿:专门跑步的腿、日常的腿、专门为孕期身体,变化设计的腿……



廖智现在最常用的一双腿由,三部分组成。

脚部以肤色的,eva材质包裹,夏天的时候,廖智会给自己的“双脚”涂上彩色的指甲油。

脚背往上是两个黑色,球状的“脚踝”,调节这里,可以将脚背调节成穿,平底鞋或者穿高跟鞋的角度。

再往上,是两根银色的连接管,那就是廖智的“小腿”。



连接“小腿”和膝盖的则是,两段白色的接受腔,和传统假肢最不一样,的地方,是它可以很好,地和皮肤贴在一起,让整个腿部都能发力。

如今每天出门的时候,Charles 还是那个最关心她腿的人。

“老公会一直催问我,你的脚跟调好了没,会不会太靠后,会不会太靠前,膝盖会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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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显示,中国有 8500 万残疾者,其中有将近 2500 万肢体障碍者。

2500 万,占中国总人口的 1.8%。

一百个人里有 1.8 个。

可是你走在街上,几乎看不到截肢者。

从最早被称作“残废”,到改称“残疾人”,背后已经是社会极大,的进步。



但很多残障人士早就,已经不在疾病状态下,身体给生活带来的障碍,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这个社会对残障人士的认知慢慢,在发生改变,但是远远还不够。

廖智是截肢者中相对幸运,也更有勇气的那一个。

有截肢女孩说自己去蹦迪却,被人拦下来,因为她的拐杖,被人当作武器。

也有人卷起长裤的裤管,说自己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了十几年,从没让人知道他佩戴假肢。

因为一旦让别人知道他,是截肢者,他在人们眼中就,只剩下一个残障者的身份。

“我作为人的价值,就被抹杀了。”

“你看到一个截肢者,你首先就想,他是一个残障者,接下来你就不会对,他抱有任何的期待。”



从截肢到拥有一对假肢,再到习惯用假肢生活,对每一个截肢者来说,都是一个接一个,要闯的难关。

很多人在接受截肢手术后,很长时间无法面对,自己的身体,也提不起勇气去,接受假肢制作的前的评估。

最大的困境,还是残障人士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廖智认识很多截肢的朋友,把失去的肢体看,的比天还大。

“他们会认为,我的腿都没有了,我怎么见人,我怎么走出去,我什么都做不了。”

公共无障碍设施缺乏、人们对残障人士,的误解与歧视、职场的不公平待遇、残障人士自己内心的困境——一层一层,变成裹住残障者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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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智给像她一样的截肢者起了一个名字,叫“机械一族”。

假肢也好,拐杖也好,机械就是截肢者,身体的一部分。

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的时候,廖智常常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一位家长。



孩子们对廖智的,假肢充满好奇,廖智也乐于回答他们,的问题,甚至会把腿取下来,供孩子们仔细研究。

孩子们对假肢就像对待,一件玩具一样平常。

有的孩子抱着假肢说:“阿姨这个好重!”

夏天过去,有孩子问她:“阿姨你怎么不穿凉鞋啦?我都看不见你彩色的,脚指头啦!”

还有孩子指着接受腔说:“这个可以拿来喝水!”

她从不觉得被冒犯。

有时候小女儿也会吃醋,抱紧妈妈的腿说:“这是我的妈妈,我妈妈的腿!”



频频被孩子们当成机器人,的经历,给了她扮成机器,女孩跳舞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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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机器女孩跳舞的梦。

当它真实落地,廖智穿着白裙,打扮成机器新娘,从八音盒走出来,我们所有人都有一种,童话成真的感觉。

她像完全不知道疲倦一样,一遍又一遍地跳。

只要音乐响起,只要还有观众围在旁边,她就会扬起笑脸、踮起脚尖,再来一遍。

跳到后来,我早就忘记了她的腿,也忘记过去十二年里给她,带来光环也带来压力的所有故事。

 

槽值联合闪光少女,推出了这一期视频。

我们的初衷,是想记录下那些执着、笃定、乐观、自信、自带星光的闪光女性。

半年前第一次碰面,在商量拍摄时,廖智姐和我们说:“我不想讲那些故事了,我想穿着假肢跳,一次机械舞,在那种人流密集的商场里。“

她想大大方方地让所有人看到,这双假肢,让人们了解截肢者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不要同情,也不要心疼地,来看她的表演。



这场表演从 2019 一直准备到了 2020。

通过这一场表演,廖智希望能有更多,残障人士受到她的鼓舞:“我希望有一天在中国街头,有更多人穿着,五颜六色的假肢,自信地走在阳光下。”

更希望用这场走进人群,中的表演,让更多人用平常心对待,残障人士,看见他们,而不是停留在安全且,礼貌的距离,远远地表达同情。

“我截肢了,好,我接受这个现状。我在这种状态下,再找到一条自己的出路。”

她说:“我的双腿是属于我的,我不是属于它的,它效忠于我,我要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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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没有任何会给女孩的,标准答案,我们呈现的是,女性百态人生。通过故事记录方式,回顾她人高光与低谷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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