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花传书·川濑敏郎] 简约中沉淀的枯寂之美

 

花亦是表情,千千万万枯寂莫是终点,轮回生生不息...





川濑敏郎正在专心插花  
我们欣赏一朵花在自然中的样子。自然的美,是无私的美,也是最高的美。但插花不同。它带着看花的人的心情---看花的时候,仿若眉心落下一滴清净的水通过了身体。花道大概需要在形式上学习,但插花本身不需要学习,而是习惯。因为插花只是把心情表现出来而已。

Kawase Toshiro(川濑敏郎)

最早接触到日式花艺是在大学时光,也是那时认识的久保千惠,一个出身禅道家族的大阪姑娘。在她家中,日常生活其实与平常人无异,但满园的花草和清幽隐士般的传统民宿却给我从未有过的震撼。记得她有说,日本人爱花,和西方自文艺复兴时期以来形成的巴洛克式的宗教、贵族气息的花卉艺术不同,日式花道强调插花的线条美,追求的是花草内涵的哲理和禅意,它和道德修养息息相关。


花=梅、蜂斗菜花梗/器=古濑户瓶子
譬如百合、紫罗兰和蔷薇在基督教中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花,蔷薇的美丽、百合的纯洁以及紫罗兰的诚实体现的正是圣母玛利亚谦和的人格。在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有一幅弗拉·安杰利科创作的《受胎告知》壁画,画面纯洁温馨,又有点孩子气,使人看起来觉得非常美好优雅。可在那种万籁俱寂、鸦雀无声的寺院中,蔷薇和百合这样华丽的花却和圣母玛利亚内心透露的悲伤格格不入。这个例子反映了西方和日本花艺的本质不同,繁盛于外在比之朴实于内在。西方的人文情怀往往可以通过作品的表面、人物的表情就略知一二,这在日本确实少见,往往一幅屏画,一万个观赏者就有一万种解读,所需不再仅限于作品本身,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无一不给其中添加了各种未知的变量。


花=腊梅、维式熊竹/器=竹花筒
说完西方和日本花艺文化的区别,我们言归正传,回到《四季花传书》。作者川濑敏郎,早年师从最古老的“池坊”花道(五百多年传统,被认为日本插花的本源),后前往浪漫的欧洲明珠法国巴黎留学艺术。和大多数留学海外的求学者不同,他并未被任何一种形式拘泥和同化。回国后的川濑敏郎不再限于流派,开始回到花道的原点自由创作。自由往往是建立在打破之上,积淀已久的他开始扎根于原始,利用古老、质朴、布满历史痕迹的器皿当做花器(土器、瓷器等),依据时节到山野中找最当令的花叶,融入花器中。

花=稻草、松、维式熊竹、梅/器=信乐大壶
于此,诸百花草不再分得高下贵贱,唯以插画人的个人情趣和修养、季节的禅意与更迭为基。有谁能想到山茶能与油菜花同器为伴,山茶的艳立于茶室高雅,而蔬菜花的油菜却为它平添一份亲近之意,再配上一两枝初开的桃花,底部蜂斗菜花梗的青绿,亦有春意亦有情意。


花=紫罗兰、樱草、西洋勿忘草、枯莲
之前我是不太见得了凋谢的花草,尤其共同经历过初开、当季、余韵。花的凋谢,总让我唏嘘不已,仿佛冥冥之中不可逆转的生命轮回。早前我在修建花枝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剪去吸收水分的多余部分,希望花期可以晚来,花开得以延续,总是徒劳。回想起,那时每当我懊恼于枯萎花瓣与干瘪枝干“破坏”盎然生机之时,千惠总会虔诚的捻起,并把它们重新置于花器当中,“她们的后辈是循着前者的足迹努力盛开着的呢。”


花=笋、普陀南星
川濑敏郎的四季之花,也许正是生生不息的轮回之意,花开花谢总会在既定的旅程中一一达成。写到这里,我想,若历经365个雨露和阳光,心里也会有那么一道道不尽的长河吧。


花=松
一月--->十二月

Ⅰ·松竹梅  稻草

Ⅱ·油菜花  辛夷

Ⅲ·山茶花  蒲公英与鹅掌草

Ⅳ·紫罗兰  竹笋

Ⅴ·鱼腥草  敦盛草与熊谷草

Ⅵ·笹百合  青桃

Ⅶ·朝颜    芭蕉

Ⅷ·秋草    剪秋萝

Ⅸ·野菊    芒草

Ⅹ·枯莲    山芍药与王瓜

Ⅺ·牡丹    柿子

Ⅻ·棉花    柳









后记:

关于此书,我觉得不必拘泥于一些条条框框,往往图片会带给读者不一样的感悟,亲身实践后更能有所体会。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审美,笔者钻研尚浅,唯不变对生活的热爱,欢迎大家在观书后留言探讨。

                                       2016.5.12

                                       南京莫愁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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