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本关注】这群丽江女人花费几十年，做了一件连男人都惊叹的事！

通过书中丽江妇女们的讲述，你将对丽江有一番全新的认识...

“我们把丽江老年妇女的回忆记录下来，就算大家从古城外迁后，关于古城的记忆还可以被保留下来。”

2004年，和虹前往菲律宾参加“亚洲少数民族妇女大会”，正是在会议期间，她开始思考，身为一名纳西族女性，可以为本民族的女性做点什么事情。

当时，旅游热潮使得古城原住民纷纷外迁，丽江社会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和虹决定留住古城里老年妇女们的回忆，保存下关于丽江古城的记忆。大会结束后，和虹回到丽江便立马开始采访行动，但因本职工作与精力的原因，在采访几位老人后，便将此事暂停了下来。

直到2011年，作为玉龙县民族文化与社会性别研究会会长，和虹与研究会成员再次提起此事，于是大家决定一同完成这项颇具意义的工作，而采访对象也由丽江纳西族妇女扩展到生活在丽江的其他民族妇女。采访内容最终整理集合为《丽江妇女口述史》一书出版，前后耗时15年。



更早关于丽江妇女的口述史研究，则要从玉龙县民族文化与社会性别研究会首任会长和钟华开始。

1992年，和钟华作为云南省社会科学院专家参与了“20世纪（中国）妇女口述史”项目，负责主编少数民族妇女卷，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口述史。

自此，和钟华在丽江古城及部分农村地区采访了许多纳西族妇女，涵盖了老、中、青三代人，包括纳西族知识女性、海外纳西族女性以及其他各行各业纳西族女性。从采访首位纳西族女性开始到《纳西族妇女口述史》出版，耗时长达25年。

“我们试图通过一个个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很多时候没有话语权的‘一个个妇女’的亲身经历，来反映她们所生活的那一时代、那一段活生生的历史。”和钟华说。



1993年，和钟华曾先后三次访问了纳西族历史上第一位女作家赵银棠，后者当时已年届九十，身体衰弱。到第三次访问时，赵银棠老人已卧病在床，不忍叨扰老人的和钟华提议等老人病愈后再作访谈，老人却执意继续，“阿华，等不到那时候了，我们俩这是见最后一面了。”

采访结束，和钟华刚返回昆明，就传来了老人去世的噩耗。和钟华说：“我流着眼泪打开录音机，又一次倾听了她的讲述……”

在长达几十年的采访历程中，每一次采访对于研究会的成员来说，就像是在与时间赛跑。采访可能才进行过半，已是古稀耄耋的老人们便已匆匆离开，无数珍贵的记忆就此没入黄土，永不复回。

研究会成员大都利用空余时间进行着采访，她们深知自己正在“抢救”一批即将消失的记忆，于是每个人都格外专注与认真。



一个采访对象需要她们重复进行不低于3次的采访，每次采访时间在2个小时左右，有些年老的采访对象甚至需要更多次的拜访。由于采访对象多是少数民族妇女，因此还需要对采访资料进行翻译整理。这是一件非常耗时间的事情，整理两个小时访谈几乎要一整天时间。

“我采访的第二位老人在访谈一次后，没等我们整理资料、作补充访谈就去世了，留下了深深的遗憾，这件事也让我对后期的访谈工作有了紧迫感。”和虹说。

除了女人谈自己，书中还有许多女人谈女人、男人谈女人以及回忆笔述的篇章。

“我们家的历史非常特殊，我觉得应该将它写下来，可是我有这个意愿，但是没有能力成书，刚巧碰见这次机会，就一点点把它给写下来了。”年过七十的罗美玉，出生于兰坪兔莪末代土司家族，《丽江妇女口述史》中收录着她们一家女眷在特殊时期颠沛流离的故事，正是由她亲笔写下。

关于家族的故事，罗美玉多是从奶奶和妈妈口中了解的，虽已年过七旬，但她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往事。为了更好地记录家族过往的历史，她还找来一些怒江的历史资料与文献进行参考。

只是标榜帝王将相的丰功伟绩，还不断提醒着我们来自何处。每一位老人都是一部精彩的故事，她们的故事不仅仅是个人的，还能反应时代的变革。

“课堂上，讲到一些自强不息的例子时，我也会引申到自己采访过的老人，用她们自强不息的精神教导学生。”参与口述史采访整理的和顺林是一名在职教师，在采访中收获的故事，还成为了她课堂上教授孩子最鲜活的例子。

“特别是我大妈，她是知识女性出身，特殊时期如果与我们家庭脱离关系的话，就能分配到工作和住房，但她宁愿带上地主婆的帽子，也要靠自己瘦弱的肩膀支撑起全家的生计。”习培萱与和顺林一样，同是老师，也常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述身边人的故事，“面对生活的艰难、变故以及大起大落，她们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坚韧精神将家庭支撑起来，成为了我们后人心目中的典范与楷模。”

习培宣十分反对“孩子只需要把课本读好”的观点。她认为生活就是一本无字之书，学习与生活是无法分开的，一些家长反对孩子读“闲书”，只会让教育走到一种很狭隘的境地。

和桂芳是和虹第一个采访对象，其采访内容还曾刊载于丽江日报，老人家属为有文章能记录老人一生而感到高兴，于是在老人百年寿宴上，还将采访内容印制成册赠送亲友。

这回，老人们的故事将化为一行行铅字，被更多后人所知晓，而她们所代表的一种丽江精神，也将在后世子孙间不断流传。



正如妇女记录历史的从无到有，丽江女性的社会地位也在历史进程中发生着巨大变化。

“像我小时候，男人锄头放在地上，女人跨过去是会被骂的。”姚世丽是研究会中少数几位白族成员，“过去对妇女的忌讳挺多的，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对女性束缚也非常大，现在女性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和桂芳老人的故事，同样是个真实案例。作为一名寡妇，解放前，和桂芳去人家门口叫门，别人都会觉得她是扫把星，很不吉利。解放后，她参与街道工作再去喊门时，人家已经没有了这样的看法。

从第一代人在封建礼教束缚中苦苦挣扎，到第二代人在红旗下充满激情地学习工作，再到第三代人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奋力拼搏。和钟华认为，这正是丽江妇女从挣脱封建枷锁到拥有自我主宰命运的权利、自我主体意识不断增强的过程，也是观念上的新旧斗争、交替，到新观念逐步确立的过程。



当然，男女平权还需要未来更多人的努力。和钟华认为，在商品经济日益发展的今天，在传统得以发扬的同时，丽江女性身上的弱点也逐渐凸显出来，大都竞争意识差，安于现状。

“现在，一些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目标是找个好男人嫁掉就行了。”和虹说，“这让我感觉，她的人生像是戛然而止了一样，十分可惜。”



和虹还认为，女性自强自立的意识还需要不断提高，虽然婚姻很重要，但是新时代女性应该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作为玉龙县民族文化与社会性别研究会现任会长，赵学梅常常将她们的组织形容为“丽江最草根的NPO（非营利性组织）”。

研究会自1999年成立以来，一直从社会性别的视角关注着少数民族文化、自然资源管理和民族社区发展三大主题，也一直为促进男女社会性别平等的目标而努力。

除了整理出版《纳西族妇女口述史》和《丽江妇女口述史》之外，研究会成员还共同完成了丽江城市化进程中农村女性角色与社会性别关系的转变调查研究，丽江古城调研以及纳西族母语传承等多个项目。

“口述史能给后人提供很多的时代信息，而我们记录下的很多纳西族童谣和故事，也对后世子孙发挥着同样的作用。”研究会成员和洁珍说。

作为一个非营利组织，研究会常常面临经费短缺的情况，但是每一位成员都认为大家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想在民族文化传承、女性问题等方面做一些东西。

“虽然条件很艰难，但是我们会继续努力做下去，将来会有更多项目成果问世。”赵学梅说。2020年世界读书日刚过，读本君要向每一位丽江人强烈推荐《纳西族妇女口述史》和《丽江妇女口述史》两本书。



你千万不要认为，这两部共计八十多万字的口述史，只是对丽江妇女的无限赞颂与吹捧；你也千万不要认为，那些从旧时代走来的丽江妇女，只知道家长里短，不晓得历史变迁。

翻开书页，你将会发现她们同样在完善着内心世界，憧憬着远大抱负，怀揣着家国梦想，丈量着世界维度。

读本君保证，当你听第一个老人讲起故事时，眼前将是一个精彩纷呈的世界，也将如踏上时光之旅，返回旧日丽江，对家乡和家乡的女性们有一番新的认识。

文案｜丽江读本深度报道组 和晋

摄影｜张勇

视频｜和宇辉

编辑｜杨莉娜

主编｜杨冬合

执行主编｜刘莉

监制｜张勇 周满林 吴金鹏 吴鹏

法律顾问｜泰联律师事务所 杨灿菊 和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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