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我7岁,为了我嫁人又离婚,身陷绝境。她的故事

 

每天9:19 跟你讲“她”的故事...

每天9:19 跟你讲“她”的故事
图片原创  作者清辰
1


遥处山巅上空,穿云而过的金色闪电,劈开沉闷黑暗,漏下漫天暴雨。

我烦躁盯住窗外,夜深了,原本要带礼物回来的爸爸踪影全无。

我赖地撒泼,怨他不守承诺。

爸妈生了四个姐姐,才盼来我这个儿子,自然宠得要命。

为了养活全家,爸爸到离寨子几十公里的镇上打工。

妈妈极力安抚我,可同寨的大伯湿漉漉闯了进来,说我爸开摩托回来路上遇到大暴雨,被大货车撞倒当场没了。

妈妈听完晕了过去。

一向讨厌爸妈偏心的二姐,甩了一巴掌给我:“要不是你过什么狗屁十岁生日,爸爸不会为了买蛋糕回来死在路上。”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大哭,大姐吓得冲过来抱紧我。

那一年,大姐17岁,二姐16岁,三姐14岁,四姐只有12岁。

日光苍寥,大姐跟着长辈处理爸爸后事。

她捋起袖子翻沟挖土、插遍香烛。

妈妈泪眼婆娑对着半山新坟号啕,哀泣声在山间回荡。

亲戚们的目光有惋惜,也有哀叹,甚至有人窃窃私语,认为都是我的错。

刺骨寒意穿入皮骨,大姐站到我身边,用沾满黄泥的手贴住我掌心,好暖。

妈妈大病一场,像个疯子把赔偿金乱撒:“我要钱做什么?我只要你们爸爸回来!”

姐姐们害怕极了,只有大姐最镇定。

她把钱一张张捡起,叠好放到柜子里。

从此,大姐挑起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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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萦绕山间,天地还在沉睡。

大姐赤足踩过窄窄田埂去稻田,弓身将青青秧苗插入褐色软泥。

妈妈元气大伤,农活全落在大姐肩头。

大姐为了我们辍了学,连班主任大华苦劝都无效。

大姐让二姐烧火做饭,三姐洗衣淘米,四姐刷碗扫地。

唯独我,依然被大家宠着,不用干任何事。

二姐性子泼辣,对我颇多怨气,凭什么我害死爸爸,好吃好用的还归我。

当时,我年幼无知,哪晓得二姐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她不喜欢跟我玩。

周末,我像叽叽喳喳的云雀,吵着妈妈去镇上买玩具枪。

偏偏三姐吃错东西狂拉肚子,还发高烧。

大姐急得团团转时,大华老师从门前经过,帮她把三姐送去打点滴。

好在有惊无险,可二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漠。

那天,大姐跟妈妈不在,二姐说寨尾来了卖麦芽糖的货郎,还不小心从裤兜掉出一张钱。

我欢天喜地捡起钱朝门外跑,可去了寨尾,哪有货郎身影。

在山边张望许久,我踩到被暴雨冲得松动的石块,猝不及防滚下山腰,脚被跌落的大石砸伤,浑身动弹不得。

寨尾向来人少,我喊了好久没人呼应。

直到黑暗愈发深邃,我终于听到大姐声音,后面似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二姐。

听到我竭尽全力的呼喊,大姐走下险峻山坡。

她把我背在身上,瀑布般的乌发带着让人心安的清香,散落在无边无际黑暗。

迷糊中,我听到大姐责备二姐,她不该明知隔壁菊婆说货郎像拐卖小孩的,还让我跑出来。

二姐话里有恨意:“要不是弟弟,爸根本不会早死,妈也不会想把我嫁出去换钱。姐,我想上大学,你们不能太偏心!”

大姐叹了口气,方才熠熠闪烁的星光,悄然被一团浓墨云雾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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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大姐尽量一碗水端平,给了我糖果,必然要给二姐纳新鞋,给三姐买二手草药书,给四姐摘回青枣。

而她,像不知疲惫的老黄牛,日日在田里忙活,回来还喂鸡养鸭,织些壮锦换钱。

大姐20岁时,我们姐弟四个让她去歌墟节玩上一天。

大姐破天荒同意了。

她到山里采回红兰草、山栀子、枫叶等植物,捣煮成汁后把白花花的糯米染成红、黄、黑、紫,蒸成鲜艳的五色糯饭。

翻过苍翠山脊,我跟着大姐到了歌墟点。

男男女女从山的四面八方赶来对歌,嘹亮、婉约、清澈的歌声响彻山谷。

喧闹人群中,我看到了大华老师,兴奋告诉大姐,她的脸莫名其妙红了。

大华老师人很好,在她辍学后还经常上门帮忙。我朝他挥手大喊,他欣喜走过来:“以后喊我大华哥吧!”

其实,大华哥没比大姐大多少,长得高瘦斯文。

听到歌声入云,他也红着脸唱起,黑溜溜的眼珠子老看着大姐。

大姐最初不敢回应,直到发现他眼里有化不开的浓情,才慢慢以五音代替倾慕。

天上彩云流动,暖黄色日光漏下树桠。

大姐取出五色糯米饭,饿得发慌的我狼吞虎咽,一口口吃得应接不暇。

待我回过神来,他俩在树的另一端轻声细语,大姐把一个菱形的玩意儿塞到大华哥手里。

哇哦,那是个绣球,大姐绣了好一阵子呢!

撩人春风拂过,吹起绣球下坠的彩色穗子,也吹落漫天妍丽的春日桃花。

饶是年龄尚小的我,也感觉到爱意在空气里,烧得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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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墟节后,大华哥出现得更频繁了。

我在田埂给大姐送饭,大华哥带了热乎乎的糯米糍给我。

嚼着那团甜糯,我想要是他变成大姐夫多好,能指导我读书,还会做糯米糍。

突然,二姐出现了。

她瞪着我手里剩下的糯米糍质问大华哥:“我们家姐弟五个,你只给弟弟是什么意思?”

他被呛得不好意思,说下次一定多带。

可是没多久,大姐竟要另嫁他人。

那人叫高力,从城里打工回来,比大姐大十来岁。

他长得比猪肿,眼比芝麻小,走路一拐一扭像瘸子。

我震惊跑去问大姐:“你喜欢的不是大华哥吗?”

她沉默不语。

病榻上的妈妈哭得稀里哗啦,不断说委屈了大姐,她常年生病,早把爸爸的赔偿金用光。

如今旧病加重需要治疗,碰巧有人上门说媒。

妈妈曾找二姐试探,可她大发脾气,凭什么大姐为了爱能嫁给穷教书匠,而她得放弃大学,嫁人给妈妈换医药费?

大华哥工资确实不高,家里的老娘也生病,大姐嫁过去得操持两个风雨飘摇的家。

而高力家里没老人,手头有点钱,打听到大姐勤劳漂亮,马上托媒人上门。

为了全家,大姐再一次牺牲自己,把大华哥淡化为记忆里的符号。

她出嫁那天,大华哥躲在静默竹林抹泪。

二姐眼尖,瞅见他后冲过去疾言厉色一番,直到他拖拽着悲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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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后,大姐还是时常回来帮家里干活。

可大姐夫不乐意,他把大姐娶回家,就指着她操持家务,耕起废田。

大姐夫经常叫一屋子的人喝酒,留下臭气熏天的烂摊子让大姐收拾。

除了打点零工,他最爱打牌,输了钱还把大姐揍得浑身是伤。

原本,大姐是瞒住我们的。

直到她回家干活时摔伤,妈妈帮她上药撩起衣物,才发现密集的青紫一片。

上高中的我,怒得血气翻涌要找大姐夫算账。

大姐拦住我,暑假回来的二姐也让我别冲动,要是惹怒大姐夫,逼我们退还彩礼怎么办?

那天夜里,大姐夫跟人拼酒,在黑灯瞎火的回家路上,不知被谁揍成猪头。

我想感激仗义出手的人时,发现二姐找了大华哥,让他别再盯着大姐。

万一大姐夫发现,我们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大华哥却反击:“都是因为你自私想读大学,才怂恿你妈把你姐卖给那男人。”

二姐毫不退缩:“谁叫你没本事?”

我恨二姐自私,可回头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因为大姐的牺牲,妈妈才能治病,二姐才能如愿上大学,三姐才能念医学院,而四姐和我才能继续学习。

我们所有人都有了新的命运,唯独大姐,只能朝更黑苍苍的窘途,形单影只默默走着。
6
岁月如流光,大姐忍受着大姐夫的懒惰和暴戾,耕完田还得哔哔啵啵烧水做饭,刷油腻汤锅。

得了空又回家帮忙,她累得走路都能睡着。

悲剧也由此发生,怀孕六个月的大姐干活时摔倒,失去在长夜守望许久的孩子。

躺在冰冷床铺,她想着那个手指脚趾都长出来的胎儿,忍不住哭了!可大姐夫还痛斥她是护不住鸡蛋的老母鸡。

拖着病痛的残躯,大姐收拾好悲伤下地。

日光惨淡,我望着她瘦弱的身影,寒意渗入心脾,眼泪止不住狂流。

她急忙帮我擦泪:“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哭?”

我心疼啊!

如今二姐风光无限,凭名校身份和不俗的样貌加持,找到富二代男友,还让他帮忙创业。

一岁之差的她们,命运怎能如此天差地别!

大姐长叹一口气,但没有对二姐的嫉恨,只有对命运无奈的叹息。

我忍不住把眼前所见告诉其余几个姐姐,希望把大姐救出水深火热。

二姐直奔主题,既然婚姻千疮百孔,干脆离婚进城跟她干活。

三姐苦笑,大姐夫过了四十,要钱没有,要貌也没有,还指着大姐当一辈子老妈子,怎可放过?

果然,当二姐出面谈判时,大姐夫叼着烟吹嘘:“别以为有了两个钱就嘚瑟,以前要不是老子养你们几个,指不定还在家种田。”

他说的有一半事实,若无彩礼,妈妈不能熬到我们毕业才离开,二姐可能早早被押去嫁人,哪有如今。

二姐咬牙,问他多少钱才肯离婚,大姐夫伸出十根手指头。

她疑惑:“十万?”

大姐夫呸了一句:“想得美,十万的十倍,不然这辈子我绝不放过你大姐。”

二姐垂头丧气回来,我真想痛快揍他一顿。

可三姐说:“打伤人还得赔,别忘了他就是个泼皮,以前的钱都是用一条瘸腿碰瓷回来的。”

一想到日渐消瘦的大姐,我的胸口仿若被尖锐的物件插入,大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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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接踵而来,失去孩子不久的大姐,因胸痛被三姐带去检查。

三姐说,她得了乳腺炎,要在医院住一阵。

可回头,二姐带我们回寨,把大姐得了浸润性乳腺癌的结果,摊到大姐夫面前。

三姐呜咽:“是恶性肿瘤,但我们主任说化疗的话,中期患者有机会治好。”

四姐也哭得梨花带雨:“大姐夫,求你救救大姐,她好了以后还要给你生孩子呢!”

大姐夫听到“恶性肿瘤”和“花很多钱不一定治好”,一张老脸吓成青白。

以前,他舍不得离婚,是大姐能干,可以让他舒心过日子,摊上这事哪舍花钱。

大姐夫舔着脸对二姐说:“你现在出息了,帮你姐出医药费!”

二姐冷哼:“我们几个能凑钱给大姐,可治好还得给你当老妈子。”

这回,大姐夫把楚河汉界划得清楚:“你们愿意治,我马上离婚,她以后好赖跟我没关系。”

不到两日,大姐夫签上离婚协议,大姐终于离婚了!

大华哥听说大姐的病,崩溃跑来了。

他问多少钱能治好大姐,自己也能凑。

二姐说:“先不说我姐的病能不能治好,她嫁过人怀过孩子,你不介意?”

大华哥苦笑,家中老母亲去年过世,为她治病几乎花光所有积蓄,哪有人愿嫁给他。

何况,他念念不忘的只有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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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日,大抵是大姐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

她躺在床上不用干活,又成功摆脱大姐夫,大华哥还陪在身边。

他知道大姐喜欢海子的诗,跑去书店买回文集给她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知道大姐喜欢百合,掏出不高的工资,买上一大扎花束放在病床前。

他还偷偷为大姐买了帽子,心碎地说:“听说化疗会掉头发,你大姐以前很爱美,头发飘飘像仙女,掉光了肯定心疼死。”

暮云合璧,大华哥扶大姐到楼下散步。

风有些凉,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对她释放如风般清朗的笑意。

夜里,大姐支开大华哥,平静地问:“你们说实话,我是不是快不行了?不然你们大姐夫不会放过我,大华也不会特意来照顾我。”

二姐朝三姐眨眨眼,拿出真正的检查结果。

我们没骗大姐,她真的是普通乳腺炎,只是给大姐夫那份让三姐动了手脚。

二姐坦然承认,大姐夫像从前的她一样自私,出了事肯定先保住自己。

事实也如此,离婚后,怕被纠缠的大姐夫,跟亲戚一溜烟跑北方去了。

我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大华哥真相,但二姐示意我晚几天。

她想通过这场病,让大姐看到大华哥的真心,也当作对大华哥的一场考验!

毕竟夫妻之间,同富贵容易,共患难太难。
9
大姐出院,二姐带我们到她在镇上新买的小房子,掏出钥匙送给大姐当新婚礼物。

我们吃惊极了。

二姐红着眼眶,说起年少时的鲁莽与自私,为了自己不断牺牲大姐,还欺负我。

在社会历练,每次受伤都是大姐给她最温暖的支持。

若无大姐,今日受苦的人就是她。

其实,二姐的良心在有钱后慢慢回归。她给大姐买营养品,帮三姐找工作,还帮我和四姐出学费。

三姐也笑,她的朋友兴许能帮大华哥调到镇上。

我和四姐缠着大姐撒娇,放假回来要给我们做好吃的。

春和景明,祭拜爸妈前,大姐教我用山栀子把糯米染成漂亮明黄,二姐捣烂风干枫叶磨成黑汁,三姐四姐把不同类的红兰草煮成红紫。

一甑五色糯米饭,初次在我们五人协力下完成,冒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我偷尝一口,黏糯中有枫叶微微苦涩,亦透着林间草木的甘甜。

穿行世间,大姐曾是我们最坚实的靠山。

她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倾其所有,带我们横渡人间险境。

如今,我们亦能每人伸出一只手,为大姐托举出命运新天。

夜霭朦胧,爱的萤火在天际渐渐靠近,最后汇成曙光潋滟的耿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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