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蕾被“亲妈”骂四十年,我终于懂了她婚姻里所有的不幸

 

母权死亡,孩子才苏醒,多残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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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伊姐(周桂伊)
 


最近在某App上付费看了一部内地新上的电影——《春潮》,挺感伤的,忍不住想跟大家聊聊。

在《春潮》里,“文艺女神”郝蕾和“配角天后”金燕玲在片中饰演一对母女,她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在精神上残酷地彼此杀戮。

电影的海报上印着——“你和母亲的关系,决定你和世界的关系”。
电影讲述了三个女性,确切说,三代女性,生活在一个屋檐的故事。



姥姥纪明岚(金燕玲 饰)是独当一面的社区负责人,回到家里,面对女儿,却出语尖酸刻薄,不停地咒骂斥责。




妈妈郭建波(郝蕾 饰)对外是语言犀利的记者,但回家是沉默寡言,活在妈妈泄愤里的弱势,她未婚先孕,没有很强的经济能力,在家庭里属于失语的角色。



孙女郭婉婷(曲隽希饰)在妈妈和姥姥之间夹缝生存,察言观色,她总体算活泼,但也会为同班同学,拥有着健康的家庭而失落感伤。



电影里,姥姥纪明岚的控制、疯狂、凌厉,让人发指。

自己的老闺蜜,对人生失望选择自杀,纪明岚作为街道主任对外称“太傻了”,内心痛苦的却是“约好一起养老,对方连死都不告诉我,没把我当朋友”。

纪明岚倾诉着自己的愤怒,郭建波沉默,她立刻调转火头——“我现在很伤心耶,你这是什么态度?”



纪明岚去参加同学聚会,同学说起当年丈夫出轨抛弃她的往事,她表示“内心已经完全和解”。

回到家,纪明岚喝醉肆意,郭建波把门关起来,她立刻找到了出气筒。

“我欠你们郭家的吗?我现在老了还要看你的脸色对不对?我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







在一次大吵中,郭建波终于忍不住带着女儿出走,但终究因为经济原因,孩子想念姥姥的原因折返。

回到家,纪明岚拉着孙女镇定地说:“有些事,我今天该告诉你了,你根本没有爸爸。”



在孩子经历了崩溃错乱后,她开始打温情牌:“姥姥这里存了点钱给你读大学,就怕我死了,你没人管,记住,只有姥姥爱你。”



纪明岚一生没有得到爱,不懂得爱,在孙女面前流露难得的一点点温情,本质还是——

  • 孙女还小,好控制,同时填补自己的寂寞;她严禁女儿抚养孩子,是为了隔离孙女与女儿的感情,将孙女据为己有。
郝蕾饰演的女儿,一直在演绎静音的痛苦,面对挑衅和刁难,她最大的反抗,也就是把烟头戳在母亲的饺子皮上,在厨房里放水淹掉家里的客厅。

在最难过的时候跟谁也不倾诉,独自使劲捏住仙人球,捏得满手鲜血,让身体的痛,来冲淡内心的撕裂。
她唯一一次反抗,或者说倾诉,是母亲躺在病床上,已经生命垂危。

她背对着妈妈,面朝着玻璃窗喃喃自语,玻璃上映出了她疲惫而孤独的脸庞,城市灯光闪烁,却看着无比凄凉。

  • “就是因为我,让你在那些年受了那么多屈辱,所以你要用40年的时间去惩罚我,而我也用了40年的时间来顺从你。”


  • “你安静了世界就安静了,就让我们这样安静地待一会儿吧,如果你醒来一定会骂我……你想让我找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家,过体面的生活。我不。”


而她为什么不反抗,不争吵,她在独白里说了。

  • 我曾经试图夺回我做母亲的权利,而每一次必然以你的胜利而告终。


  •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家庭不是战场,你的胜利也不是荣耀。


  • 我不想我的女儿走回我小时候的轨迹,所以我才避免跟你吵架。


看到这里我流泪了,我们常说,长大后你可以逃离原生家庭,但怎么逃离?

  • 郝蕾饰演的郭建波做了示范,她要成为自己女儿的原生家庭,用觉知,用行动,来修炼女儿未来的命运。但她付出的,几乎是自己整个的人生。


她被亲妈骂了四十年,内心一片荒芜,放弃了拥有正常家庭的权力,也没有了任何向往,所以,她与男人只有情欲,对于“正常的男人”(以婚姻为目的接近她),她会用一种古怪和另类劝退。

她感情生活里所有不幸,源头某个意义是自己的妈妈。

但她用尽全力,努力做个“不争吵”的妈妈。

在姥姥生命垂危之际,母女的人生都有了悄然改变。

学校举办的演讲大赛,郭婉婷作为老师最看重的优等生,逃离了。

她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到河边玩水,享受真正的少女生活,那种轻松、松弛和接触自然。



在同一时刻,郭建波与盲人按摩师,她内心的爱情投射在幻想里相拥,她听到了海的声音,春潮开始从内心苏醒,蔓延了整个城市。

母权死亡了,孩子们才有了希望,多么深刻而残酷啊。

 


看看《春潮》,你就明白,所有控制欲接近疯狂、又喜欢口出恶言的母亲,都有共同点——

  • 在原生家庭里,她们被自己的母亲嫌弃,精神上抛弃;在婚姻的家庭里,她们再度被男性抛弃。
不够好的妈妈,表面原因是感情失败,婚姻失败,但她们的痛苦底色,一开始,是从自己妈妈那继承的。

(《春潮》里,姥姥悲愤地跟男友说,她的妈妈如何不理解她,压榨她)
古今中外,母女关系都是亲伦关系里最艰难的一种关系,远远不是发生在电影里。

成龙的私生女小龙女今天生活悲惨,从她母亲吴绮莉的采访中可以看到来路。

吴绮莉对自己的妈妈不满,她回顾自己带着吴卓林和母亲一起生活时,说:

  • “每次跟我妈妈拿钱的时候,她把钞票撒满一地,让我跪着一张张捡起来,女儿就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


  • “离开上海前的半年,我妈半夜会跑进房间,跟我发脾气,拿菜刀逼着我去找孩子她爹。气急的时候她拿刀到处乱砍,把厨房的桌子都剁烂了,我抱着女儿缩在角落发抖……”


她受到了亲生母亲巨大的侮辱,她到头来怎么对待自己的小龙女呢?

吴绮莉曾在采访中自曝对女儿的“管教”,从小就皮鞭体罚,通宵不让睡觉。
吴卓林曾试图割腕自杀过,吴绮莉只是笑说“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流行割腕。”



张爱玲的姥姥,对她的母亲黄逸梵极度“疏离”。黄逸梵曾对张爱玲说:“我小时候,你外婆说话稍微重一点,我眼泪就掉下来了。”

但成为母亲的黄逸梵极度自私、严苛与暴躁,直言不讳地说生病的张爱玲“活着就是为了害人”。



母亲的冷漠,是张爱玲一生漂泊的底色,也是文字苍凉的源头。她到死都拒绝见母亲一面,而当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她选择冲下卫生间,因为——

“我想如果我成了母亲,我会用一样的方式对待她,这太恐怖了。”

母女关系,从不是表面的是非,而是一种深刻的轮回,个体对这种轮回是很无力的。



上野千鹤子在《厌女》中,专门用一章的内容来探讨“母亲与女儿的厌女症”。书中写道,母亲在生活中的不如意,与自己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力感混为一体——“母亲一边诅咒自己的人生,一边又将同样的人生强加给女儿,引来女儿的憎恶。”

而女儿一方面痛恨,一方面被复制的仇恨感,无力感,这样的细腻痛苦冲突绝望,基本只在母女关系里才存在。

 
就算不去讨论极端的母女行为,日常生活里,母女的相处常态,也一般比父女、父子等关系多一点情感疲倦。

我的女性朋友跟我倾诉过,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母亲相处成这样——

  • 母亲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说一些狠话,彼此激怒,再苦情地和解,周而复始循环这种疲倦;


  • 或者故意制造一些麻烦和矛盾,消耗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后来她明白了,这是父母们在耍赖,成为巨婴,要制造麻烦,甚至是痛苦,才有安全感,体会到深刻却不健康的联结。

她们用每次争吵后的疲倦,来作为感情的升华点。

她们招致孩子无比的厌恶,但孩子又难以避免的复制,最后变成自我厌恶。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挺好》里的苏明玉,大概是一种解法吧,先把自己变强大。

所有的共生关系,首先是经济关系,而只有成为强者,才有资格去懂悲悯。

  • 承认母亲不是全能的人,她也会犯错,也会狭隘。
  • 作为一个成年人和母亲和解,提醒自己不可理所当然地认为母女应该相互理解。
  • 重要的是,自己已经长大了,要寻找新的地图,按照成年人的方式,过一生。


我们昨天是女儿,但今天,我们是妈妈,我们在创造着下一次的轮回,请自我觉知,自我修复,自我成长。

你父母的样子,就是你的前世。我知道你想看你的来世,不用等,看看你的孩子,它就是你的来世。

虽然不易,但要充满希望,一起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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