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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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姚孝贤


“算黄算割…算黄算割…”,富有特色声调的布谷鸟从五月中旬就开始叫了起来。于是,小麦由东到西,从南向北,从山梁到沟底慢慢的由绿变黄,布谷鸟一声一声的催促声,传遍了田野,响彻了沟川,穿过山坡,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麦子黄了,大地黄了,杏儿黄了。一块块,一方方,一垄垄的田地都穿上了金黄金黄的外衣,成熟的麦子把整个大地装扮成了黄色。远远望去,麦浪象海面一样时起时伏地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唱响一首丰收的赞歌,在广袤的大地上萦绕。

麦子黄了,秸秆挺立,麦穗个大饱满,骄傲地昂着头,它们齐整整的,向人们宣示成熟的喜悦。田野里处处弥漫着新麦的清香,原始的田垄上,除了绿黄夹杂的生机,好像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喧嚣。不远处的麦地里,几台收割机正在欢叫地来回奔跑,金灿灿的麦粒从大嘴中吐了出来,好像一粒粒金子。顷刻间,浓郁的麦香钻进人们的鼻孔,又迅速飘向大地的角角落落;人们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蛇皮袋,装下这等了一年的欢欣,装下这老天眷顾下的果实。此刻,这份喜悦浸满了内心,漫过了脚下的一寸一寸土地,融入了周围的金色麦浪中。随后,留下了一地欢歌笑语,在乡间村口荡漾。



我回来了。我闻到了浓浓的乡土味,我尝到了甜甜淡淡的麦香味,我看到了久违的笑容,我瞧见了陌生的村庄,我握着有老茧的双手,眼前是一群既熟悉而又沧桑的脸庞。我的眼睛泛起了泪花,好像在一片细雨中,又好像在一片薄雾里;我心醉了,醉在了金黄金黄的田野里……



看着满眼金黄下的熟悉,我回到了渴望已久的故乡。望着曾经住过的窑洞,如今已破烂不堪,只有院子里那一根根蒿草在无拘无束的疯长,崖上的田地已被熟透了的麦子染成一片黄色,沟对面的豌豆地依稀留下了我童年的身影,小山卯上有我弱小拼力背材禾的辛苦,沟底山洼里有我尽力费心挖药材的滴滴汗水……



在这麦黄飘香的日子里,少年的我,拾过麦穗,捉过蚂蚱,抓过蛐蛐,捡过山鸡蛋,摘过杏子。如今这些童年趣事已成为美好的回忆,伴我走过了一天又一天,度过了多少个金黄色的梦;这是一个纯真的梦,这是一个思乡的梦。这梦,不因时间的走远而变得支离破碎;这梦,不因季节的变化而淡漠忘记。每年都有一个麦香的时刻,每年都有一个颗粒收获的季节。

麦子黄了,家乡的麦穗沉甸甸的,又是一个丰收的年份,那一张张写满沧桑的脸上绽放着开心的笑容。布谷鸟的叫声再次响起,“算黄算割…算黄算割…”一声又一声,久久回响在田野大地,山梁沟壑,收获麦子的大戏就要真正拉开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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