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女性美的集合

 





2020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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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世纪晚期的佛罗伦萨,同性取向人群并不罕见。

密密麻麻的艺术工坊里,多是男性,他们亲密地住在一起,平日关注的也大多是男性躯体,彼此习以为常。文艺复兴三杰中,达·芬奇与米开朗基罗都是同性取向,前者甚至因此被告上过法庭,后由于无人愿意出庭作证而被豁免。

披面纱的女子 拉斐尔 1515 年 皮蒂宫藏
三人中,拉斐尔·桑西( Raffaello Santi )最年轻,也只有他是异性取向。对于女人,他爱得发狂,假使亲眼看过那些作品,你将对此深信不疑。

有人说,只有男性才能在作品中把女性美表现的淋漓尽致,这话放在拉斐尔身上,再合适不过。他的画中,满是女性的柔美,在文艺复兴及之后的数个世纪里,这种独特的美一直是难以超越的典范。

草地上的圣母 拉斐尔 1507 年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藏
拉斐尔的生命旅程仅有 37 年,他却在有限的时间里创作了近 300 幅画作,其中,描绘女性的题材特别是圣母居多。

人们习惯将拉斐尔与圣母形象联系在一起,欧洲各地几百年来甚至一直流传着一句赞美女性的话:像拉斐尔的圣母一样。这类作品中,最为人熟知的应该是《西斯廷圣母》。

西斯廷圣母 拉斐尔 1512-1513 年 德累斯顿洲立艺术馆藏
大约在 30 岁时,他完成了这件作品,引来无数赞叹——

意大利诗人但丁写道:她走着,一边在倾听颂扬,身上放射着福祉的温和之光,仿佛天上的精灵,化身出现于尘壤。中国翻译家傅雷也曾感慨:《西斯廷圣母》可以代表文艺复兴的方向,它是艺术史上最动人的作品之一。

这幅画之所以是整个文艺复兴的旗帜,是因为拉斐尔将中世纪冰冷僵硬的圣母(神)真正带回了人间,画里的佛罗伦萨平民妇人不仅是世人理想中柔美的化身,更是充满母性的一位母亲。

中世纪的圣母像
从宗教教义看,圣母和约翰分别给予了耶稣基督人和神的身份,前者更接近于人,所以拉斐尔让原本高高在上的圣母直接坐在了熟悉的日常环境中,使其宛如真实的母亲。

人性化的圣母在拉斐尔作品中的展现,始于他 1505 年的《大公的圣母》:

大公的圣母 拉斐尔 1504-1505 年 皮蒂宫藏
如果不是圣母和圣子头上不太明显的光环(已褪色),她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对年轻的市井母子——慈爱母亲关注孩子时的温柔眼神,与世人无异。

这时候人们才明白,原来“神性”就存在于人性中,平凡即是伟大,文艺复兴的意义,尽现于此。

7 年后,《椅上圣母》中的女性更加年轻美丽,她不再注视圣子,而是注视着画面外的观众。从她的眼神中,我们可以清晰的读出少女的清澈和初为人母的喜悦。

椅上圣母 拉斐尔 1512 年 皮蒂宫藏
据推测,这位脸颊圆润丰满、脖颈白皙的圣母原型是拉斐尔的恋人,名叫芙纳蕾娜( Fornarina ),她是佛罗伦萨一位面包师傅的女儿,二人一见钟情。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位女性的美才得以如此传神吧。

拉斐尔在 1518 年创作的《面包师之女的肖像》似乎证明了这一点,画中的芙纳蕾娜以半裸形象出现,眼神温柔娇羞,这正是面对心仪男子时的神态。

面包师之女的肖像 拉斐尔 1518 年 巴尔贝利尼宫美术馆藏
实际上,在浮华的罗马社交界,拉斐尔不乏倾慕者。

他是真正的天才,17 岁就被称为“大师”,当横溢的才华装进俊朗的身体(首图是其自画像)里时,频繁的获得女性青睐便不足为奇了。

然而,拉斐尔并不是一位只追求身体快乐的玩客,他以极其细腻的心态,体会着“美”的感受。他对女性极其尊重,用自己的画笔将她们的美留在世间,于是,每一位和他有过交集的女子,都成了他笔端圣母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拉斐尔笔下的大部分圣母,是人间各类女子美的集合。

至于他为何如此执着于女性美,或许源于他的少年经历:8 岁那年母亲匆匆离世,3 年后父亲也离他而去,不安定感与亲情上的缺失造就了他的人生基色,所以填补也就成为了拉斐尔一生的课题。

美惠三女神 拉斐尔 1504 年 孔代博物馆藏
2020 年,是拉斐尔逝世 500 周年,受疫情影响,多数展览陆续关闭。目前,罗马奎里纳勒博物馆与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联合策划的拉斐尔纪念大展已重新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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