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杭州,那是苟晶们唯一的灯

 

有时候,用尽力气,唯一能感到欣慰的就是:有一盏灯,始终还亮着。...



人是有耻感的高级动物。

大量「高考冒名顶替」事件被曝光,我首先怀疑的是人性,其次哀怨的是机制,进而就耻于与这个社会为伍,最终就是深感无力了。

社会的复杂总是远超我们的想象,那些诡诈、豪夺、掩护,哪是安稳本分的人所能理解的?

几乎做不了什么,许多受害者的人生被改写了,且无法修订。

公平与正义的回归,作恶者受到惩罚,国家赔偿,制度上查漏补缺,或可给受害人一些安慰。

可这些是一台高速运转的社会机器本该具备的元素,用上百人的命运被篡改做代价才能找得回,这依然是一种耻辱。

本质上这是一个同温层之间的薅夺,是同处底层还分三六九等的倾轧。你想想,那个窃走苟晶机会的邱老师,算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吗?算什么权倾一方的大佬吗?无非是在利益寻租的板结社会,找到了一个拽住有力者裤脚的机会,就能倒转命运的齿轮。

苟晶是偶然窥探到捏在邱老师手里的命运剧本,更多的苟晶们终其一生都在悔恨自己当初是不是更用功一点,也能坐在办公室里,过上体面的生活。

如果苟晶们活的很艰难,比那些顶替他们的人艰难多了,我是有深深的道德负罪感的。我是侥幸绕开沟壑的幸存者,看看周遭的一切,感佩知识改变命运的魔力,当「遇难者」的消息纷至沓来,真的觉得这一生的努力,就是为了不再被命运随机摆布吧。

这件事一定很快就会被大家忘却,消失于层出不穷的热点中。事已至此,我总期盼这个社会能有一种力量使努力生活的人不会一直处于困厄之中,我总期盼这个社会能让勤勉生活的人有应得的回报,我总期盼这个社会能让被修改命运的人有重塑自己的机会。

当某时某地的机能失效了,无法挽回了,我们总要在彼岸看到一些亮光吧?它总不该是一座围城吧?它总不能天下乌鸦一般黑吧?

时隔二十年,被顶替的陈春秀还想回到大学。那个大学在舆论重压,发布了一个「岳不群式」的声明。可「回到大学」对陈春秀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她提出这个诉求,就是气啊,气不过啊,抢了我的要给我还回来,这是一个农家女对抗现实最朴素、最无奈的想法了。

终究是要正视现实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那破大学一纸文凭的含金量也实在不足,能延续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苟晶更现实主义一些。她离开了山东,去到杭州,历经万难,饱餐人生之苦,终究在电商领域立住了生活的姿态,成了一家童装公司的合伙人。

杭州这座城市就是她人生的一道光,这里「做电商对我学历没有要求」,这里欢迎奋斗者,这里只要努力就能有回报——苟晶四个月把男装销售额做到近700万。

她不用回到那个过年未必能上桌的家乡,她不用把「考公」作为人生至高的目标,她不用再面对那些关系勾连下的酱缸社会。

她在一座只认能力的城市。

看完《天下网商》采写苟晶的报道,知晓她过得不错,我竟松了一口气。这个社会还有一种文明能承载人的梦想,这个社会还不至于让一个人的NG变成剧终。

社会上有个永恒的命题:你为什么要逃离啊?

我打不过他们,又不想加入他们,我想去到更纯粹的环境,去到更奖励奋斗者的环境。

有时候,用尽力气,唯一能感到欣慰的就是:有一盏灯,始终还亮着。

思考题:你为什么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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