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片场,我就是朱朝阳了”

 

我们采访了“朱朝阳”...



《隐秘的角落》杀青的时候,荣梓杉一米七,比戏里的爸爸张颂文矮一两公分,现在他已经一米七五,但是体重才105斤,脸只有成年人的一半大。

他穿着造型师为他细细掸过灰的西装,并腿拘谨坐着,对于个子窜太快的疑虑,他回答说:十岁的时候我就演过高中生,以后我可以演十六七的人。

他知道自己有点火了,同学们管他叫“朝阳哥哥”,爸爸以前是不支持荣梓杉入这行的,因为觉得他将来也就是打打酱油跑龙套,只有荣梓杉自己积极,现在则是“全家往一个方向使劲”。

接这个戏之前,同学、同学的妈妈都看过书,都希望他能演,理由是朱朝阳很精采。

荣梓杉也觉得朱朝阳很精采,他说自己之所以爱演戏就是不用只过荣梓杉的一生,还可以过朱朝阳的一生,顾晓阳的一生。

顾晓阳是电影《西小河的夏天》里男主角的名字,这个电影里张颂文也是他的爸爸。顾晓阳年纪更小,但他和朱朝阳一样,有着很多心事。他发现了爸爸出轨,开始跟踪他。“现在的小孩发现父母出了什么事,肯定都会去跟踪。”荣梓杉有点少年老成地说:“这是同龄儿童中很平常的一种心事,大家都会这么想,和朱朝阳的心事不能相提并论。”
这个口吻让人觉得他处于什么都知道的阶段,但他不觉得。“我的同学有一半都比我成熟,他们放假会和外面的人玩,演戏没有让我比他们更成熟。”
“朱朝阳是个好学生”
朱朝阳是他四年演员生涯中等待时间最长,也是给他带来回馈最大的角色。

去年三月,他去试严良这个角色,那时朱朝阳已经定下来了,是一个身材较矮的小演员。导演看到他说:他不是严良,是朱朝阳。当时他有一米六五,因为个子高,喝可乐影响长个的这个情节就去掉了。

这期间他拍了一个电影,脚被轨道碾了,不能拍戏,再去《隐秘的角落》试镜就是半年之后了。有A、B两组演员,他幸运地和现在严良、普普的扮演者分在了A组,全员晋级。
除了先在北京围读剧本,荣梓杉也看过书,他对“朱朝阳”的理解是:典型的好学生,一步步被他们(父母)逼的。他不觉得朱朝阳可怕,看完全剧之后,他的同学们也不觉得演了朱朝阳的他可怕,他们把角色和他分得很清楚。

这时候你能发现他还是个小孩,被保护得比较好的小孩,对朱朝阳内心复杂的延伸没有太多想象。第一集有个情节是朱朝阳在学校被霸凌后,喝了一口水,“噗”地吐在了前排女生后背,他说:“水里有橡皮渣。”网上解读说,这是朱朝阳故意报复,他应该说“有渣滓”,而不是一口就能辨别出是橡皮渣,水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提到这个情节荣梓杉的第一反应是:那个橡皮渣是椰果做的,还蛮好喝的。然后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点,表示没有观众解读得那么复杂。

他的记忆也是小孩式的。秦昊入组比较晚,进组时发现导演已经对小演员们调教过一轮,目的是压制住他们起表演范儿。荣梓杉只记得导演让他们不要有朗诵腔,先演一遍,觉得可以了再开拍。

张颂文、秦昊、王景春都教过他演戏,但让他举个例子,想半天也想不起细节,他只记得第一场泳池戏,张颂文和他都觉得台词不顺,但也说不清哪不顺,张颂文建议用自己的话重说,不要对词不要彩排直接来,于是这场戏只NG了一两遍就顺下来了,他也接住了张颂文的戏。
和严良、普普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从不讲戏。他和严良讨论球鞋,但他俩对鞋的品位差异较大,对游戏的爱好更接近。在片场等待的时间里,90%的时间他在做作业,剩下10%和严良聊天。

进组拍的第一场戏是严良、普普打配合去老陈家偷相机,那时他们仨围读过剧本已经很熟。前半个月他觉得自己没有进戏,过了这个时间段,“一走进片场,我就是朱朝阳了。”他会设想朱朝阳这时候会说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最爆发的一个场面应该是爸爸死了他抱着哭嚎,但对他来讲好象也没有很难,反而是被王立用水浇记忆深刻,“对我心理上没有很大难度,对我身体上有很大难度。”那是在一家真正的水产厂,水是冰水化的,虽然在夏天,拍了一天也很冷,凄惨的表情不是演的。
 “我要努力拍好,证明给他看”


荣梓杉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表演训练,只上过一位指导老师的课,因为这位老师也在苏州生活,彼此认识。这位老师同时还指导过文淇表演。以前他想当警察、消防员,小男孩的职业理想通常都是英雄主义的。后来周围同学的理想都是能上电视,他也调整了自己的职业目标——上电视。
小学一年级时,他被家长带到童模经纪公司试镜,在苏州有庞大的电商童模市场,正值换牙期,公司觉得丑没用他。三年级时又去试镜,面上了,先拍了肯德基广告,又进了影视圈。这个行业竞争相当激烈,但荣梓杉不太记得自己被拒绝过。自从演了《山河故人》里董子健的童年时期,他的星路变得异常顺畅,“贾樟柯导演无论在中国还是外国都是很有名望的导演,他把我带进了电影圈,很多人才来找我。”
拍戏占据了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只有两三个月在学校,所以他的学习成绩中等。以后他打算将来报考表演专业。”第一目标北京电影学院,第二目标上海戏剧学院,第三目标中央戏剧学院。“

问他为什么这么排位?他说接触最多的是北电人,其次是上戏,中戏就不太了解。张颂文就是北电的老师,看了一下《隐秘的角落》演员表,果然绝大部分来自北电和上戏。

他演戏上的偶像也是北电毕业的黄渤,看了《斗牛》之后,黄渤演的乡下人以及“孤苦伶仃保卫牛的那种信念感,能抓住我的注意力。”另一位是《小丑》的男主角杰昆,这个电影就是指导文淇的表演老师推荐给他的。


但如果不谈工作,他的偶像是《明日之子2》的冠军蔡维泽。他和这届的第三名斯外戈一起拍过戏,看了这个选秀,喜欢上了有个性的蔡维泽,”他乐队的名字也有个性,叫‘傻子与白痴’“。
《隐秘的角落》里孩子们的演技被认为强过了许多线上演员,但有一种情况很常见:演技令人赞叹的童星,不少长大后流于普通,好象突然失去了光采。没有办法解释这是为什么,也许是观众看习惯了,也许是长大以后没那么容易相信角色。

秦昊曾开玩笑对三个小孩说:这可能是你们这辈子演过最好的戏。
荣梓杉的反应是:他说的其实也有一定可能性,但是我觉得我以后可以遇到比这个更好的,我要努力得拍好,然后证明给他看。

他目前的想法是先上普通高中,大学时再考艺术院校,“做得更成功,还是要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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