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连之包子篇

 

(一)小熊的故事“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那就好了……”“可是,那...



(一)小熊的故事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那就好了……”

“可是,那样也太不好玩了吧……”我弱弱地回答到,心里存着感动。

包子用奇怪的眼神幽幽盯着我,半天,他明白过来,我误会了他说的两个人是指我和他,而他虽然对着我在说话,心里所想的却是那个让他销魂噬骨的小熊MM,我,连空气都算不上。他一心只是想着如果这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熊就没有其他选择了。二十五年前,在我家的客厅里,曾经真实地发生过这样一幕。

追求小熊MM是一项浩瀚的系统工程,在这条坎坷的爱情之路上,包子兄弟披荆斩棘,降魔除妖,十几年如一日。回想起来,包子除了读书不怎么行之外,其它方面其实都是谋略高手,从追小熊就可见一斑。小熊是谁?世人曾作一首《清平乐》来形容她:

冰清玉洁

傲然立北方

一生只有一段情

试问谁人能够

出自书香门第

天生蕙质兰心

戎马无让须眉

叫人怎能不爱

这样神仙般的一个MM,自然不乏追求者,那时的包子除了一腔热血外再无其它,怎么办呢?对于实力高于自己或是相等的对手,包子采取怀柔及拉拢的手段,他先亮出伟大友情,“我没有她是不能活的,你们看着办吧……”,谁也不想担一个不把他当兄弟的骂名,这样,消除了一半的潜在竞争对手;对于实力弱于自己的对手,他则果断地采取暴力手段,或以武力胁迫或以言语恐吓,于是什么徐*,什么胡**,都注定只能是浮云了。

上世纪末,小熊MM乘火车从天津到武汉,包子从通城过来,拉上我和黑子一起去接站。远远的我们看见了小熊,都兴奋地挥着手,包子脸突然黑了,这时我们发现,小熊身旁赫然跟着一个和我们年纪相仿的男孩,直觉告诉包子,这个小伙子绝不是为了纯洁的男女友谊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一瞬间,包子心中闪过了千百个念头,怎么办?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等到他们走近,包子露出笑容,贴近小熊说:“到了啊……”然后装作不经意看到她身旁的小伙子,又说:“这是你同事吧,正好同路回家啊……”然后我们三人将小熊团团围住,小伙子估计也是鼓了很大勇气才有这次送车之旅,没预料这种局面,讪讪地说:“有人接就好,那我走了啊。”包子用充满胜利感的语气说:“谢谢哦,这么大老远的……”小伙子涨红了脸,说谢啥谢啊,充满惆怅地独自离开了。

其它如笼络小舅子,感化熊爹等手段就不再一一细述,总之,包子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向我们验证了一句古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水电公司上班的那几年,身边的同事都劝他放弃,某俗气的大块头工程班班长就曾对包子直言:“你就别望着那水中花镜中月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小学三年级毕业,家里养了两头猪,不知道多勤快……”最初,小熊的父母,甚至包子自己的父母,都不同意或看好这门亲事,只有我,我一直坚定不移力挺包子不要放弃,因为我坚信小熊MM对包子有感情,而她绝不会屈服于世俗的压力。

时至今日,虽说不上像童话里说的,癞蛤蟆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却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二)两个李老师的战争

初中班主任叫李晨宝,带了我们整个初中;高一班主任叫李炜,带了我们一年。方便起见,我们以李爹和李老师来区分这两位李老师。

包子一直认为李爹偏心,处事不公,只对成绩好的同学好,而对李老师更有好感,我不以为然,我俩曾为这个事情争得面红耳赤。其实这个事情本无所谓对错,太平公主曾说过:“对我好的就是好人”,以这条标准去评判一个人虽简单却有效。不过我还是本着精分原则,来细细地说一下。

李爹最喜欢的学生从来就不是我,他说只要有我在,班里就一日都不得安宁,他曾用春秋时期的一段典故来形容我,说我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同学里面按他喜欢的程度排序的话,大概是段巧荣、吴洲、李湘南,我挨他的打可不老少,但我还是很敬重他,因为他是有真学问的老师,讲典故,背古诗都如数家珍,至今都记得初一上第一堂古文课时,他给我们讲解《阿留传》的情景,“汝善是,何烦我为?”我对古文的这点子兴趣就是从他那里开始培养起来的。至于说偏心,哪个老师又不是这样呢?再来说说我为什么不喜欢高中的李老师,首先,我没从他那里学到任何东西,他教生物,教了一年我也没学会怎么种蘑菇;然后,我对他讲过的一段话印象深刻,那是一次期中考试后,他对我说:“你看,你是全校第一名进我们班的,占了我班上一个优等生的名额,你现在退步这么大,对我的业绩造成了影响,你再看看五班的胡怀湘成绩多么稳定,又看看我们班上的宋莉,她进来排名不高,现在却进步很快。”也就是说,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业绩,而不是手下学生的进步与否,这就违背了为师之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一样也没看到,更别说“丢蛇事件”之后,他停了我和黑子的课(钓了两天好鱼),却让包子回了教室,只因为包子会办黑板报,而板报的质量也会影响到他的业绩。

两个李老师素未谋面,要是知道他们的学生们曾为他们爆发过激烈的争论,想必也会莞尔的。对李爹的敬重我会保持一辈子,而对李老师,那点子怨念也早已烟消云散,只是怎么也爱不起来。





(三)优先级和美好事物

上初中的时候,包子曾放出豪言:“以后等我有了钱,我要买一辆奔驰,开到电影院门口,在人最多的地方用铁锤一锤一锤地敲,敲得稀巴烂……”我衷心地祝愿他,有一天可以实现他的梦想。

包子和我都属于比较爱表现的人,渴望获得别人的认可,但不一样的是,我基本只需获得身边最亲密的几个人的认可即可,而他则渴望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即便暂时无法在事业上获得大的突破,他也会另辟蹊径,从骑车、书法等事情上去寻求认可。这种心态导致的一个后果就是,他往往更愿意在“生人”的身上耗费更多的金钱和精力。

前阵子网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话:“要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对此我深表赞同,不光是对事物,对人也同样如此。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不能因亲密而怠慢,觉得反正是自己兄弟就无所谓。背后议论人不是好习惯,当我听到自家兄弟说到包子这方面的问题时,我一方面也有一点同感,一方面也希望包子能做得更好。翠花和胡勇有一次来深圳玩儿,问我有没有空去接她,我说不存在有没有空的问题,我把接你们的优先级放在TOP ONE,那自然就有空了。后来大伙儿都接受了我这个关于优先级的观点,无论人与事,既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既然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高兴,那就来好好排个序吧,虽然我也不确定包子是不是和我一样把兄弟连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

前几年,包子有一次和亲哥南下巡视,广东分部接待不周,中间也有很多乌龙和误会,临走的时候他赌气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来广东了……”然后他真的两三年没有过来,甚至我和老哦乔迁,所有人都来了他也不来,友谊的小船差点就翻了,不过我们不会让这种状态持续下去,一有机会我们都会去弥补小船上的裂缝,风吹雨打几十年了,可不能说翻就翻。

包子这些年做过家教中介,倒腾过钢材,炒过地皮,开过家饰店和日本面馆,这不又跨界摆弄起幼儿园来。他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看吧:他头顶上至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头皮长不出头发,那是高中时替黑子挡刀挡的;一颗门牙缺了半边,那是被我在天津醉酒后打掉的;腿一直有点旧伤,那是被朋友灌醉了,在武汉回天津的火车上半夜从上铺掉下来摔的;只有那根锁骨,是被自己疯断的,至今还打着钢钉。他在骑车、维权的时候结交了一大帮朋友,俨然也是几个小团体中的核心人物。

说这些,我想表达的是:我希望我所有的兄弟们都过得比我好,当然,也别好太多,因为好太多的话,我们可能就玩不到一块儿去了,只要好一点就好。





(四)梦里依稀慈母泪

那天晚上,一个人在国外,正在网上闲逛,突然从MSN跳出一条消息,朋友告诉我包子的母亲去世的消息,当时虽然震惊,却并不特别出乎意料,因为伯母患病多年,一直没有康复。后来才知道,伯母是遭遇了意外。

打电话给包子的时候,伯母刚刚下葬,包子在电话里语气很平静,但我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心里的伤痛:“我不知道妈妈这辈子有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苦难……”,“妈妈一生做人低调,只在去世后被人关注了一次,送葬的队伍绵延了几里,她的学生们都在那里站好了队……”,“火化前,我想看妈妈最后一眼,他们不让我看,怕我承受不住,我告诉他们不会的……我握着她一双冰冷的手……”

和伯母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印象中的几个片断:

高一时,几个人去包子家玩,伯母在阳台上晒太阳,阳台上养了几只鸽子,看我们来了,笑呵呵说:“你们看,那只大鸽子多凶,硬是不让那只小的吃食,要啄它,我刚把大的赶开了,让小的也吃一点…..”我们当时也都乐了。

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包子考得不理想,想出外闯荡,那天揣着几百块钱独自乘上了去珠海的长途汽车。临走前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通知他家人他的去向。无奈去了他家,见到了伯母,嗫嚅告诉了她情况,伯母听了就开始垂泪,我劝她不必担心,她叹着说“哪有不担心的呢?”说完就开始抽泣……

再后来,伯母患上了严重的肾病,印象中一直与药物和手术为伍。我回家也少了,偶尔见到了问候她,她也总是笑着说“好了,好得差不多了……”中间包子曾陪伯母在重庆治疗过一段时间,给我讲起曾搀着妈妈的手在校园散步,说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也从来没有感觉陪伴妈妈的时间是如此可贵。

前两天是母亲节,看到有人发了一段文字,说老舍在《我的母亲》中写道:“人,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在,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亲哥曾对我说:“包子曾经失去了很多,他得意的时候偶尔膨胀一下,你们要理解他……”包子从来没有向我们诉过苦,我们也无从体会,只是偶尔还是能感受到他对母亲的思念。今年春节的时候,他在朋友圈发了一首音乐,是汪峰的《母亲》,他说:“好想牵着您的手,慢慢给您讲我们在北京的故事……”

每当我在路上停下脚步

望着天空我都会看到你

每当我从荒芜的梦中惊醒

我都会流着泪感觉着你

我思念的母亲

写下这些文字,让我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唯愿伯母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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