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妊娠期妇女多微量营养素补充剂使用的研究进展...





摘要

对孕期多微量营养素补充剂对母子短期和长期健康效应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以期为改善我国孕妇微量营养素缺乏的营养干预措施及政策提供科学依据。
关键词：妊娠期妇女；微量营养素缺乏；多微量营养素补充剂妊娠期微量营养素的缺乏是中低收入国家面临的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１］，与孕妇死亡、低出生体重、早产等不良妊娠及出生结局有关［２⁃４］。在发展中国家，食物数量和膳食结构的不合理造成微量营养素摄入不足，是引起孕妇微量营养素缺乏的主要原因［５］。产前预防性地使用微量营养素补充剂是预防孕期微量营养素缺乏的经济有效的方式。当前，大多数国家将叶酸和（或）铁作为孕前和孕期营养补充剂使用的常规推荐。由于各营养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孕妇微量营养素的缺乏通常不是单一的缺乏，一种微量营养素缺乏往往伴随着其他一种或多种营养素的不足［６］。然而，除了叶酸和铁剂外，孕期是否需要补充多微量营养素补充剂（ＭＭＮ）尚未达成共识，产前补充ＭＭＮ对妊娠结局以及母子长期的健康效应尚未得出一致的结论。一项Ｍｅｔａ分析结果显示，产前补充含有铁和叶酸的ＭＭＮ可以改善某些出生结局包括减少低出生体重、小于胎龄儿的发生并有可能降低早产的风险，而对死亡相关的结局指标（死产、围产期和新生儿死亡率）无明显影响［７］。当前，在中国局部地区开展了产前ＭＭＮ补充对妊娠结局影响相关的干预研究，但数量较少，研究结论也存在差异。

通过文献回顾，在中国孕妇人群中开展的有关产前多种微量营养素补充剂使用对妊娠结局以及长期母婴健康的影响的研究共有１３篇，包括１篇病例对照研究１篇出生队列研究、１１篇群组随机对照实验研究。在病例对照和出生队列研究中，对该类人群的营养补充剂的使用时间和剂量难以准确评价，因此在本综述中不进行介绍。其余１１篇干预研究中，对孕妇进行ＭＭＮ干预，ＭＭＮ的组成有一定差异，主要有３种：（１）ＷＨＯ／ＵＮＩＣＥＦ／ＵＮＵ推荐的包含１５种矿物质和维生素：３０ｍｇ铁、４００μｇ叶酸、１５０ｍｇ锌、２０ｍｇ铜、６５０μｇ硒、１５００μｇ碘、８０００μｇ维生素Ａ、１４ｍｇ维生素Ｂ１、１４ｍｇ维生素Ｂ２、１９ｍｇ维生素Ｂ６、２６μｇ维生素Ｂ１２、５０μｇ维生素Ｄ、７００ｍｇ维生素Ｃ、１００ｍｇ维生素Ｅ、１８０ｍｇ尼克酸；（２）Ｆｏｒｃｅｖａ（ＵｎｉｇｒｅｇＬｔｄ，Ｍｏｒｄｅｎ，ＵＫ）多微量营养素制剂，含有２３种维生素和矿物质：４００μｇ叶酸、５６３ＩＵ维生素Ａ、２００ＩＵ维生素Ｄ、１４ｍｇ维生素Ｂ１、１４ｍｇ维生素Ｂ２、３μｇ维生素Ｂ１２、６０ｍｇ维生素Ｃ、８ｍｇ维生素Ｅ、１００μｇ生物素、１４ｍｇ尼克酸、４ｍｇ泛酸、１００ｍｇ钙、１０ｍｇ铁、２ｍｇ铜、１０ｍｇ锌、７７ｍｇ磷、３０ｍｇ镁、３ｍｇ锰、３０μｇ硒、１００μｇ钼、４ｍｇ钾）；（３）Ｍａｔｅｒｎａ／ｔａｂｌｅｔ（ＷｙｅｔｈＰｈａｒｍａｃｅｕｔｉｃａｌＣｏ，Ｌｔｄ）多微量营养素补充剂：４５０μｇ维生素Ａ、９００μｇβ⁃胡萝卜素、２５μｇ维生素Ｄ、３０ｍｇ维生素Ｅ、３ｍｇ维生素Ｂ１、３４ｍｇ维生素Ｂ２、１０ｍｇ维生素Ｂ６、１２μｇ维生素Ｂ１２、１００ｍｇ维生素Ｃ、３０ｍｇ生物素、１ｍｇ叶酸、２０ｍｇ尼克酸、１０ｍｇ泛素、１５０μｇ碘、２５μｇ钼、２５０ｍｇ钙、２５ｍｇ锌、６０ｍｇ铁、２０ｍｇ铜、２５０μｇ铬、５ｍｇ锰、５０ｍｇ镁、２５μｇ硒。

研究覆盖的地区中国西北部陕西省２个贫困县；西藏高海拔地区（达孜和曲水）；中国贵州、河南、湖南和吉林四省的１８个县；河北省５个农村县。除了河北省外，其余项目点经济水平较差，医疗卫生保健服务的可及性较低。研究的目标人群是围孕期或孕期妇女，干预组给与ＭＭＮ，对照组给与叶酸补充剂（ＦＡ）或铁⁃叶酸复合制剂（ＦＩＡ），干预方式为每天服用相应的营养素补充剂。观察的结局指标包括妊娠诱导的高血压、孕晚期贫血、孕晚期血红蛋白浓度、围产期死亡、孕周、早产、出生体重、身长、头围；对干预研究进行进一步的追踪，探索产前ＭＭＮ补充对儿童健康的长期影响，长期的结局指标包括：儿童身长、体重、年龄别体重Ｚ评分、年龄别身长Ｚ评分、身长别体重Ｚ评分；低体重、消瘦和生长迟缓；儿童智力和精神运动发育情况的影响等（附表）。本文对产前ＭＭＮ补充对母子短期和长期的健康效应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１ 妊娠并发症

关于产前ＭＭＮ补充对妊娠并发症的影响的研究有４篇，主要涉及的结局指标包括妊娠期高血压疾病（ＨＩＰ）、贫血。

１１妊娠诱导的高血压（ＨＩＰ）
Ｃｈｅｎ等［８］研究发现，ＦＡ、ＦＩＡ、ＭＭＮ三组中ＨＩＰ发病率分别为７１％、６３％、６３％；与ＦＡ相比，ＦＩＡ和ＭＭＮ组ＰＩＡ的发生风险虽然降低，但无统计学意义（ＲＲ＝０８８，９５％ＣＩ：０７６，１０２）；亚组分析后，在２０～２４岁年龄组，与ＦＡ相比，ＦＩＡ组ＰＩＨ的发生风险降低１９％（ＲＲ＝０８１，９５％ＣＩ：０６７，０９６），ＭＭＮ组ＰＩＨ发生风险降低１７％（ＲＲ＝０８３，９５％ＣＩ：０７０，０９９）；在血红蛋白水平高于１３２ｇ／ｄｌ组，与ＦＡ和ＦＩＡ相比，ＭＭＮ组ＰＩＨ发生风险分别降低３１％和２９％（ＯＲ＝０６９，９５％ＣＩ：０５１，０９３，ＯＲ＝０７１，９５％ＣＩ：０５２，０９６）。

１２贫血
Ｌｉｕ等［９］在中国河北地区５个农村县开展的干预研究发现，与ＦＡ相比，ＦＩＡ、ＭＭＮ组孕晚期孕妇血红蛋白的水平增加（００４、００６ｇ／Ｌ），孕晚期孕妇贫血的发生风险分别降低２８％和２９％（ＲＲ＝０７２，９５％ＣＩ：０６３，０８３；ＲＲ＝０７１，９５％ＣＩ：０６２，０８２）。Ｚｅｎｇ［１０］对中国陕西省２个贫困县的孕妇干预研究发现，与ＦＡ相比，ＦＩＡ组孕晚期妇女血红蛋白浓度增加了５０ｇ／Ｌ（９５％ＣＩ：２０，８０ｇ／Ｌ），ＭＭＮ（同ＷＨＯ／ＵＮＩＣＥＦ／ＵＮＵ推荐）孕晚期妇女血红蛋白浓度增加了６９ｇ／Ｌ（９５％ＣＩ：４１，９６ｇ／Ｌ）；ＦＩＡ和ＭＭＮ可以降低眼晚期贫血的发生风险（ＲＲ＝０７４，９５％ＣＩ：０６１，０９１；ＲＲ＝０７２，９５％ＣＩ：０５９，０８８），但是尽管如此，研究者发在ＦＩＡ组和ＭＭＮ组，孕晚期妇女贫血的发生率仍然超过了４０％；Ｋａｎｇ等［１１］针对拉萨达孜和曲水两地的孕妇开展的干预研究，与ＦＡ组相比，ＭＭＮ可以降低孕晚期贫血的发生风险（ＲＲ＝０６３，９５％ＣＩ：０４５，０８８），然而，两实验组孕晚期妇女贫血患病率依然在７０％以上。Ｓｅｒｄｕｌａ等［１２］进一步追踪接受干预的孕妇分娩后贫血和血红蛋白的情况，结果发现，与ＦＡ相比，不论是ＦＩＡ还是ＭＭＮ对产后６个月，１２个月母婴血红蛋白水平以及贫血的发生均无影响。在Ｓｅｒｄｕｌａ等［１２］的研究中，纳入的孕妇产前没有或有轻度贫血，其营养状况以及卫生保健服务的可及性良好，这可能会影响研究结果。囿于当前相关研究较少，关于产前含铁的微量营养素补充剂的使用是否会改善分娩后母婴长期的贫血状况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证实。

尽管干预的人群不同，根据现有的研究结果，与产前单一补充ＦＡ相比，ＦＩＡ、ＭＭＮ均可以改善孕晚期血红蛋白和贫血的水平，但是未发现ＦＩＡ与ＭＭＮ两者上述改善效应之间的差异。此外，产前补充ＦＩＡ或ＭＭＮ虽然可以相对降低贫血的发生，但是孕妇绝对贫血的发生率依然较高。关于产前含铁的微量营养素补充剂是否可以改善分娩后母婴长期的血红蛋白水平及贫血状况的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证实。

２ 出生结局

２１早产
Ｌｉ等［１３］研究发现，ＦＡ组、ＦＩＡ组和ＭＭＮ组的自发性早产的发生率无差异，但按照补充时间进行亚组分析后，在孕１２周以前补充营养补充剂组，ＦＡ组、ＦＩＡ组和ＭＭＮ组自发性早产的发生率分别为４６％、４２％、３９％，在１２周以及１２周以后补充营养补充剂组，３个组自发性早产的发生率分别为６９％、７２％、６４％；与１２周及以后开始补充相比，孕１２周之前补充营养补充剂，自发性早产的发生率显著下降４１％～４５％。这也就提示孕早期微量营养素补充剂的使用是预防自发性早产的重要时期，较早补充营养素补充剂可以降低晚期自发性早产（３２～３６周）的发生风险。与上述结果相似的是，Ｚｅｎｇ等［１０］对中国陕西省２个贫困县的孕妇干预研究发现，与ＦＡ相比，ＦＩＡ显著降低早早产的发生风险（ＲＲ＝０５０，９５％ＣＩ：０２７，０９４），而ＭＭＮ对早产和早早产的发生无影响，但与ＦＡ相比，ＦＩＡ组孕周延长０２３周（９５％ＣＩ：０１０，０３６）；ＭＭＮ组孕周延长０１９周（９５％ＣＩ：００６，０３２）；Ｗａｎｇ等［１４］的研究发现，尽管ＭＭＮ不能降低早产的发生风险，但是却可以改变分娩孕周的分布情况，使得分娩孕周更多的集中在２７５～２９５ｄ正常的分娩孕周之间。而与上述研究结果不同的是，Ｋａｎｇ等［１１］对西藏地区孕妇的研究结果发现，与ＦＡ相比，ＭＭＮ能够降低早产的发生风险（ＲＲ＝０３１，９５％ＣＩ：０１５，０６１）。
上述研究结果的差异可能与干预实验的目标人群不同、干预使用的ＭＭＮ的组成存在一定的差异等原因有关。

２２围产期死亡
围产期死亡包括死产、早期新生儿死亡（出生后７ｄ内死亡）和新生儿死亡（出生后２８ｄ内死亡）。Ｚｅｎｇ等［１０］对中国陕西省２个贫困县的孕妇干预研究发现，围产期死亡率各组之间无显著差异，但是ＦＩＡ可以显著降低早期新生儿死亡的风险（ＲＲ＝０４６，９５％ＣＩ：０２１，０９８），而ＭＭＮ对早期新生儿和新生儿死亡均无影响；与上述结果稍有不同的是，Ｌｉｕ［９］等在中国河北地区５个农村县开展的干预研究发现，与ＦＡ比，不论是ＦＩＡ还是ＭＭＮ对围产期死亡均无影响；与上述两项研究结果不同的是，Ｗａｎｇ等［１４］的研究发现，与未补充营养补充剂组相比，ＭＭＮ可以显著降低死产的风险。Ｗａｎｇ［１４］研究结果与前述两项研究存在差异的原因可能在于：①Ｗａｎｇ等的研究对照组为未补充营养补充剂的妇女，②Ｗａｎｇ研究中，干预开始的时间是从怀孕前３个月开始直至分娩结束；③三项研究中ＭＭＮ的组成不同。Ｚｅｎｇ等的研究与Ｌｉｕ等的研究关于ＦＩＡ与ＦＡ相比，是否可以降低围产期死亡的风险的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可能是由于两儿智力和精神运动发育的影响的研究中并未发现ＦＡ、ＦＩＡ、ＭＭＮ三个实验组３月龄和６月龄的婴儿智力和精神运动发育情况的显著差异；然而，对于１２月龄的婴儿，与ＦＡ和ＦＩＡ相比，ＭＭＮ组婴儿智力发育得分显著增加（ＦＡ：１００（９５％ＣＩ：０１２，１８９），ＦＩＡ：１２２分（９５％ＣＩ：０３２，２１２））；另外，亚组分析的结果显示，对年龄小于２４岁，服用ＭＭＮ超过１５０片，分娩产生男孩的妇女，其后代的智力发育与ＭＭＮ的使用有关。Ｌｉ等［１８］对７～１０岁学龄儿童的研究发现，在产前补充ＦＡ、ＦＩＡ、ＭＭＮ对改年龄段的儿童的智力发育无影响，然而者ＦＩＡ中铁剂量的差异，Ｚｅｎｇ等的研究ＦＩＡ组成为４００μｇＺｈｕ等［１９］对１０～１４岁学龄儿童的研究现，与产前补叶酸、６０ｍｇ铁，而Ｌｉｕ等的研究中，ＦＩＡ的组成为４００μｇ叶酸、３０ｍｇ铁，因此除了两者研究对象的差异外，使用铁剂量的不同或许也可以解释结果的不同。

２３新生儿相关的人体测量学指标：
Ｋａｎｇ等［１１］对西藏地区孕妇的研究结果发现，与ＦＡ充ＦＡ相比，产前补充ＭＭＮ的母亲的孩子有较高的智力得分（１１３，９５％ＣＩ：０１５，２１０）、语言理解能力得分（２０３，９５％ＣＩ：０６１，３４５），青少年智力发育迟缓的风险下降２２％（ＲＲ＝０７８，９５％ＣＩ：０６３，０９６）。与ＦＩＡ组相比，ＭＭＮ补充剂组母亲的孩子在智力得分相比，ＭＭＮ可以降低低出生体重的发生风险（ＲＲ＝０５８，９５％ＣＩ：０３６，０９１）。Ｗａｎｇ等［１４］研究也发现，在围孕期补充ＭＭＮ会增加出生体重，身长和头围，并且降低低出生体重的发生。Ｚｅｎｇ等［１０］对中国陕西省２个贫困县的孕妇干预研究发现，与ＦＡ相比，ＭＭＮ组新生儿出生体重增加了４２ｇ，但ＭＭＮ对出生身长和头围无（１３７，９５％ＣＩ：０４３，２３２）、语言理解能力得分（１７１，９５％ＣＩ：０２１，３２０）均有所提高。

３ 对儿童长期的健康效应

孕期母体微量营养素缺乏不仅会引起短期的妊娠和出生结局外，也会对后代健康造成长期的影响［１５］。课题组进一步对参加研究的孕妇分娩产生的后代进行长期的追踪，以评价围孕期或孕期ＭＭＮ补充对婴幼儿或儿童长期健康的影响。

３１儿童生长
当前，产前微量营养素补充剂对儿童长期生长的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在Ｗａｎｇ［１６］的研究中，产前补充ＦＡ、ＦＩＡ、ＭＭＮ，孩子出生后３０个月内，生长迟缓的总的发生率分别为１３５％、１４９％、１２１％，与ＦＩＡ相比，ＭＭＮ生长迟缓的发生风险降低了１８％（ＲＲ＝０８２，９５％ＣＩ：０６３，１０７）；有趣的是，与ＦＡ相比，ＭＭＮ对生长迟缓的发生却无明显的改善作用。在身长、体重，年龄别身长、年龄别体重和身长别体重Ｚ评分以及消瘦和低体重的发生风险等指标上各实验组无显著差异。

３２智力和精神运动发育
Ｌｉ等［１７］在产前ＭＭＮ补充对１２月龄及以前的婴幼发现，即使补充叶酸，孕期特别是孕晚期贫血的发生率依然很高［１１］，ＭＭＮ的使用可以为开展更多的孕期营养干预措施来改善妊娠期妇女的营养状况提供参考。由于中国孕妇人群上述相关的研究较为缺乏，关于产前ＭＭＮ补充是否会对婴幼儿期、儿童期的智力和精神运动发育产生影响依然无法得出一致的结论，未来仍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证实。

4结论

在中国，叶酸补充剂项目极大地降低了神经管畸形的发生。当前，我国妊娠期妇女面临的主要的营养问题是贫血和多种微量营养素缺乏［２０］，局部地区研究结果发现，即使补充叶酸，孕期特别是孕晚期贫血的发生率依然很高［１１］，ＭＭＮ的使用可以为开展更多的孕期营养干预措施来改善妊娠期妇女的营养状况提供参考。由于中国孕妇人群上述相关的研究较为缺乏，关于产前ＭＭＮ补充是否会对婴幼儿期、儿童期的智力和精神运动发育产生影响依然无法得出一致的结论，未来仍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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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ＬｉｕＪ，ＬｉＺ，ＹｅＲ，ｅｔａｌＦｏｌｉｃａｃｉｄ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ｒｉｓｋｆｏｒｃｏｎｇｅｎｉｔａｌｌｉｍｂｒｅｄｕｃｔｉｏｎｄｅｆｅｃｔｓｉｎＣｈｉｎａ［Ｊ］．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ｐｉｄｅｍｉｏｌｏｇｙ，２０１９

［５］ＷＯｒｌｄＨｅａｌｔｈ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ＷＨＯｒｅｃｏｍｍｅｎｄａｔｉｏｎｓｏｎａｎｔｅ⁃ｎａｔａｌｃａｒｅｆｏｒａｐｏｓｉｔｉｖｅｐｒｅｇｎａｎｃｙ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Ｇｅｎｅｖａ：ＷｏｒｌｄＨｅａｌｔｈ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２０１６

［６］Ｕｎｉｃｅｆ／Ｕｎｕ／ＷｈｏＣｏｍｐｏｓｉｔｉｏｎｏｆａｍｕｌｔｉ⁃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ｔｏｂｅｕｓｅｄｉｎｐｉｌｏｔｐｒｏｇｒａｍｍｅｓａｍｏｎｇｐｒｅｇｎａｎｔｗｏｍｅｎｉｎｄｅｖｅｌｏｐｉｎｇｃｏｕｎｔｒｉｅｓＮｅｗＹｏｒｋ，１９９９

［７］ＫｅａｔｓＥＣ，ＨａｉｄｅｒＢＡ，ＴａｍＥ，ｅｔａｌＭｕｌｔｉｐｌｅ⁃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ｆｏｒｗｏｍｅｎｄｕｒｉｎｇｐｒｅｇｎａｎｃｙ［Ｊ］．ＴｈｅＣｏ⁃ｃｈｒａｎｅＤａｔａｂａｓｅｏｆＳｙｓｔｅｍａｔｉｃＲｅｖｉｅｗｓ，２０１９，３：ＣＤ００４９０５

［８］ＣｈｅｎＳ，ＬｉＮ，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ｄｕｒｉｎｇｐｒｅｇ⁃ｎａｎｃｙａｎｄｔｈｅｒｉｓｋｏｆｐｒｅｇｎａｎｃｙ⁃ｉｎｄｕｃｅｄｈｙｐｅｒｔｅｎｓｉｏｎ：Ａｒａｎｄｏｍｉｚｅｄｃｌｉｎｉｃａｌｔｒｉａｌ［Ｊ］．Ｃｌｉｎｉｃａｌ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Ｅｄｉｎｂｕｒｇｈ，Ｓｃｏｔｌａｎｄ），２０１９，３８（１）：１４６⁃１５１

［９］ＬｉｕＪＭ，ＭｅｉＺ，ＹｅＲ，ｅｔａｌ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ｐｒｅｇｎａｎｃｙｏｕｔｃｏｍｅｓ：ｄｏｕｂｌｅ⁃ｂｌｉｎｄｒａｎｄｏｍｉｚｅｄｃｏｎｔｒｏｌｌｅｄｔｒｉａｌｉｎＣｈｉｎａ［Ｊ］．ＪＡＭＡＩｎｔｅｒｎａｌ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２０１３，１７３（４）：２７６⁃２８２

［１０］ＺｅｎｇＬ，ＤｉｂｌｅｙＭＪ，ＣｈｅｎｇＹ，ｅ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ｏｆ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ｄｕｒｉｎｇｐｒｅｇｎａｎｃｙｏｎｂｉｒｔｈｗｅｉｇｈｔ，ｄｕｒａ⁃ｔｉｏｎｏｆｇｅｓｔ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ｐｅｒｉｎａｔａｌｍｏｒｔａｌｉｔｙｉｎｒｕｒａｌｗｅｓｔｅｒｎＣｈｉｎａ：ｄｏｕｂｌｅｂｌｉｎｄｃｌｕｓｔｅｒｒａｎｄｏｍｉｓｅｄｃｏｎｔｒｏｌｌｅｄｔｒｉａｌ

［Ｊ］．ＢＭＪ，２００８，３３７：ａ２００１

［１１］ＫａｎｇＹ，ＤａｎｇＳ，ＺｅｎｇＬ，ｅｔａｌＭｕｌｔｉ⁃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ｄｕｒｉｎｇｐｒｅｇｎａｎｃｙｆｏｒｐｒｅｖｅｎｔｉｏｎｏｆｍａｔｅｒｎａｌａ⁃ｎａｅｍｉａａｎｄａｄｖｅｒｓｅｂｉｒｔｈｏｕｔｃｏｍｅｓｉｎａｈｉｇｈ⁃ａｌｔｉｔｕｄｅａｒｅａ：ａｐｒｏ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ｃｏｈｏｒｔｓｔｕｄｙｉｎｒｕｒａｌＴｉｂｅｔｏｆＣｈｉｎａ［Ｊ］．ＴｈｅＢｒｉｔｉｓ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２０１７，１１８（６）：４３１⁃４４０

［１２］ＳｅｒｄｕｌａＭＫ，ｅｔａｌＰｒｅｎａｔａｌｉｒｏｎｃｏｎｔａｉｎｉｎｇ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ｓｐｒｏｖｉｄｅｄｔｏＣｈｉｎｅｓｅｗｏｍｅｎｗｉｔｈｎｏｏｒｍｉｌｄａｎｅｍｉａｈａｄｎｏｅｆｆｅｃｔｏｎｈｅｍｏｇｌｏｂｉｎｃｏｎｃｅｎｔｒａｔｉｏｎｉｎｐｏｓｔ⁃ｐａｒｔｕｍｗｏｍｅｎｏｒｔｈｅｉｒｉｎｆａｎｔｓａｔ６ａｎｄ１２ｍｏｎｔｈｓｏｆａｇｅ［Ｊ］．ＥｕｒｏｐｅａｎＪｏｕｒ⁃

ｎａｌｏｆＣｌｉｎｉｃａｌ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２０１９，７３（１１）：１４７３⁃１４７９

［１３］ＬｉＺ，ＭｅｉＺ，ＺｈａｎｇＬ，ｅｔａｌＥｆｆｅｃｔｓｏｆＰｒｅｎａｔａｌ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ｏｎＳｐｏｎｔａｎｅｏｕｓＰｒｅｔｅｒｍＢｉｒｔｈ：ＡＤｏｕｂｌｅ⁃ＢｌｉｎｄＲａｎｄｏｍｉｚｅｄＣｏｎｔｒｏｌｌｅｄＴｒｉａｌｉｎＣｈｉｎａ［Ｊ］．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ｐｉｄｅｍｉｏｌｏｇｙ，２０１７，１８６（３）：３１８⁃３２５

［１４］ＷａｎｇＹＦ，ＰｅｉＬＪ，ＳｏｎｇＸＭ，ｅ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ｏｆｐｅｒｉｃｏｎ⁃ｃｅｐｔｉｏｎａｌｍｕｌｔｉ⁃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ｏｎｇｅｓｔａｔｉｏｎ：ａ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ｂａｓｅｄｓｔｕｄｙ［Ｊ］．Ｂｉｏｍｅｄｉｃａｌａｎｄ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２０１３，２６（１）：２３⁃３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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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８］ＬｉＣ，ＺｅｎｇＬ，ＷａｎｇＤ，ｅｔａｌＰｒｅｎａｔａｌ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ＩｓＮｏｔ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ｅｄｗｉｔｈＩｎｔｅｌｌｅｃｔｕａｌ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ＹｏｕｎｇＳｃｈｏｏｌ⁃Ａｇｅｄ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Ｊ］．Ｔｈｅ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２０１５，１４５（８）：１８４４⁃１８４９

［１９］ＺｈｕＺ，ＣｈｅｎｇＹ，ＺｅｎｇＬ，ｅｔａｌ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ｏｆＡｎｔｅｎａｔａｌＭｉｃｒｏｎｕｔｒｉｅｎｔ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ＷｉｔｈＡｄｏｌｅｓｃｅｎｔＩｎｔｅｌｌｅｃｔｕａｌ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ｉｎＲｕｒａｌＷｅｓｔｅｒｎＣｈｉｎａ：１４⁃ＹｅａｒＦｏｌｌｏｗ⁃ｕｐＦｒｏｍａＲａｎｄｏｍｉｚｅｄＣｌｉｎｉｃａｌＴｒｉａｌ［Ｊ］．ＪＡＭＡＰｅｄｉａｔｒｉｃｓ，２０１８，１７２（９）：８３２⁃８４１

［２０］董彩霞，荫士安中国孕妇营养与健康状况十年回顾

［Ｊ］．中华预防医学杂志，２０１８，５２（１）：９４⁃１０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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