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碗醪糟粉子荷包蛋!

 

有事在外晃荡,无事宅家喝茶。昨日在家喝茶,待茶母子喝白,顺手拖过一本书混眼...

整一碗醪糟粉子荷包蛋!

作者 ▏平叔

有事在外晃荡,无事宅家喝茶。

昨日在家喝茶,待茶母子喝白,顺手拖过一本书混眼睛,恰好是王以培的《烟村》。

《烟村》开篇第一章就有句“原封醪糟酩酩甜”。读着,就有些读不下去了,因为脑壳里面全是“醪糟”二字的影子在摇晃,弄得心咬肺咬的,恨不得立马就能整一碗热气腾腾的醪糟份子。

让我惊喜的还有“酩酩甜”三个字,之前我一直是用“抿抿甜”的。认真揣摩了一下,应该还是“酩酩甜”比较准确。只有“酩酩”,才能非常形象地勾勒出醪糟甜的精髓。

查了一下,作者王以培似乎是南京人。一个南京人,居然会用“酩酩”二字来书写一个非常纯粹的成都方言。这个人简直神了!

我是一直喜欢吃醪糟的,即便是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醪糟在我心中仍是幼年时那碗面上漂浮着粉子,底下藏卧着荷包蛋,全然是香甜扑鼻,热气腾腾的模样。

寒冬腊月里,人南广场边上、未来号天桥底下、九眼桥附近的角落,都会遭遇到一个鬼饮食摊子。于是点上一碗醪糟蛋,夜幕下趁热喝上一口,一股热气,从口腔到咽喉,至食管到胃,再流到全身,立马透心暖。那一刻,真有如人间天堂一般。小时候我十分爱吃醪糟,不仅是因为了这份暖意,更重要的是在那个物质贫瘠匮乏的年代,醪糟的香甜让平淡的日常饮食变得充满了期望和幸福。

那时,每当母亲开始做醪糟,我的心中就有如过节一般快乐。聪慧的母亲为了她的几个孩子,常常是亲自动手酿造醪糟:先将糯米用水泡胀,放进锅里蒸熟,用放凉的白开水发散,洒上曲药,细细拌匀,然后盛入已经洗干净土陶盆内,密封放置起来。天如果太冷,甚至还要加盖棉絮等厚物捂起来,有时候干脆就塞进被窝中,一天一夜后,满屋清香四溢,仿佛八月桂花遍地香。那时最难耐的就是等待醪糟开封的日子。我总是不停地去摸那个被重重包裹起来的笨重的盆子,不停地问母亲,啥时候才能吃呢?

我那副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焦急模样,一直被母亲取笑了很久。

待十分漫长的几天过去之后,打开封口的胶纸,顿时浓浓的酒香,还有糯米的香甜,就充斥着整个房间。迫不及待的挖上一团放进嘴里,那么的香滑,没有放糖,却甜似蜜。喝上一口醪糟的汁液,甜热充斥心间......而我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偷食醪糟了。揭开盖,整张脸趴在坛口,深深嗅着那散发着米酒味的醇香,再伸出食指,入坛内,在酒窝处用指尖轻挖一下,一小块白嫩嫩的醪糟连着汁水被我送进口中,又香又甜,又糯又软,入口化渣,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熏着嗓子眼的劲儿,那味儿真是美极了!

最喜欢的还是醪糟汁水,一口咽下,甜,再来一口,似蜜,咋咋舌,忍不住又用小勺继续挖着,嘬着,直到脸蛋儿感到了一阵阵的微熏、醪糟的谷底几乎已经干涸,才终于舍得罢手。此时的我,走路都有些踉跄了。醪糟的数种食法中,我至为喜食的依旧是醪糟鸡蛋。那汤稠稠的,用白瓷碗盛着,白瓷的勺子划着,白白的烟气迎面罩到脸上,像雪地中的温泉池子,暖意盎然,观之即醉。

第一口一定是醪糟水,吹两口气急急送进嘴中,甜甜烫烫的顺着滑落到胃里,顿时暖和起来。最好吃的要属里面的荷包蛋了,蛋白象漂亮的荷叶裙边一样均匀的裹着蛋黄,白白嫩嫩鼓鼓的,馋煞死人!使劲一口咬下去,露出金黄色的、刚刚凝固的蛋黄,接着再一口囫囵下去,和着醪糟水一起热热地滚进胃中。



不行了,忍不住了!我今天非得要给自己整一碗醪糟双荷包蛋吃吃,否则,生命简直就毫无意义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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