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 很高兴认识你,北大

 

我不再抱有北大优越主义,想了解真实的北大,想成为他曾经令我怦然心动的美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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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安琪

2015级葵花籽

北京大学临床医学专业

高三那年,我参加了北大的暑期学校,有幸在燕园小住。北大,竟非印在明信片上那样纤尘不染。博雅塔因游人的刻划而伤痕累累,蔡元培先生雕像的基座上脚印斑驳,现代化建筑冰冷地矗立着。夜里,蝉歌为我不能平复的情感伴音:这是我所思慕的北大吗?我还准备将这里作为我的梦想之地吗?返乡,我一度迷茫,一段话让我再次怦然心动:“我看过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未名湖,看过雨中、雾中、雪中、风沙中的未名湖,看过黎明、清晨、早上、正午、下午、傍晚、夜晚、子夜时分的未名湖,看了几十年,那真是千姿百态,万种风情,看不够、品不尽的。”
大一,我拉着行李箱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北大。我却发现,时代潮流也挟带走了北大的不少元气血脉。

我心中的北大形象,一度完全来源于书本,来源于那些闪光的字句。如今,我身处其中,虽已有心理准备,却也震惊于理想和现实的巨大落差。书本上的北大究竟保留了几分,莫非只是一个幻影?一杯陈年酒吗?我来到北大,寻找那种思想激荡的感觉,却没有回音。
作为新生,我被迫参加了不少晚会,看到的总是喜剧和闹剧。这也许已经是最稳妥的表演方式:表演者已将值得珍视的事物取笑了,那一切可能出现的错误都不必严肃对待。可如此为之,意义何在。多数人都渴望轻松地活着,沉重感的到来意味着痛苦,但是,它也会带来一场心灵的洗礼。就在我准备再次忍耐一次空洞的迎新典礼,黑暗和寂静中,一段简单的视频像清澈的水涓涓流淌而出。屏幕上,师兄师姐,身着白衣,向静默的躺在解剖床上的“无言良师”致敬,向玻璃柜中老院长的骨骼鞠躬。在墓碑前,捧起花束……生命的脆弱和沉重一下子击中了我,我慢慢思索着学医这一选择的真正意义,就像被似水的悲伤笼罩,在头晕目眩中慢慢恢复清醒一般。几分钟无言的沉重,成就一切的精髓。

这些现象,让我内心矛盾迷惑,我需要重新听听那些振聋发聩的声音,它们一度在校园中反响回荡:

“第一,北大是常为新的,改造运动的先锋,要使中国向着好的,往上走的道路走。虽然中了很多暗箭,背了许多谣言;教授和学生也都逐年的有些改换了,而那向上的精神还是始终一贯,不见得弛解”;“第二,北大是常与黑暗势力抗战的,即使只有自己。”(鲁迅《我观北大》)

“北大的学风仿佛有点迂阔似的,有些明其道不计其功的气概,肯冒点险却不想获益”,“我并不抱有什么北大优越主义,我只觉得北大有他自己的精神应当保持”,“北大的学风宁可迂阔一点,不要太漂亮,太聪明。要奋勇前去开拓荒地,着手于独特的研究。”(周作人《北大的支路》)

鲁迅这样的精神界战士,看重的是北大生命意志的美,在黑暗中的牺牲和战斗。周作人则偏爱北大迂阔朴实的追求,满怀热忱的拓荒和坚守。两道光芒交相辉映,成就了中国人相信、期盼、热爱的北大。
“北大,是全民族寄以希望的大学。”观北大,最后视线定格总会在自己身上。而我,我是那样急切地寻找着,寻找一件可以让我沉浸的事物,或是一种热情,一个光辉的理想,让我可以“衣带渐宽终不悔”,可以生命飞扬,超越种种琐事的羁绊。在寻找的过程中,我不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一件北大输出的产品,而是意识到了我与北大息息相关的神秘联系。“北大究竟还是活的,而且还在生长的。凡活的而且在生长着,总有着希望的前途。”原来,这就是神秘的联系之所在。我,此时此刻,与北大共同活着,生长着。

我批评他,不愿为他开脱,不再抱有北大优越主义,是想了解真实的他,和他一起向着好的,往上走的道路生长,我也想成为他曾经令我怦然心动的美好的一部分。朦胧中,我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他了,我爱上这里的忙碌,爱上这里的自由,爱上这里的年轻和沧桑。还有,高中三年剥夺了我很多,因为缺乏那股天生的机灵劲,我只能不断逼迫自己,勉力吞咽那些曲折的题目。我对生活天然的兴趣,诗化的理解,好像全都被磨损了。我和燕园里每一株草一样,等待着北大的浇灌……

从这种意义上,我真与燕园里慢慢生长的一株草有什么区别呢?来到这里,我发现自己的狭隘,自己的无知,我想起曾经那些浅陋的先入之见和人云亦云,既羞愧又难过。沉潜飞动是一个美丽的词汇,我一向腼腆,因为虽然心中感情充溢,却没有知识的支撑,没法发出真正的、勇敢的、机智的声音,北大在教导我。我喜欢艺术史,喜欢教室里一片漆黑时,发光的银幕领我走入另一个世界。喜欢朱青生教授的娓娓道来,还有一节课接近尾声时他画龙点睛似的历史评说;我喜欢大学国文,我可以不再数典忘祖,真正去了解汉语言文学的美丽。从周作人“东洋人的悲哀”到鲁迅的“反抗绝望”,我对20世纪的文学作品着了迷;我喜欢听讲座,没有任何原因并且闻所未闻,我去听了很多主题的讲座,从布莱希特到修昔底德,从瓦萨里到冯唐,一个个未知的,崭新的世界在我面前展开;我喜欢和别人探讨信仰和人生,尽管有时候也会因此矛盾痛苦,我却得以强迫自己面对严肃的事物。必修课,我不喜欢拥挤的教室,亦不喜欢漫长的时间僵坐着,却很喜欢科学带来的探索的快乐。比如在化学实验室中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实验用具时,我逐渐明白科学工作者的严谨和艰辛……北大,在数周之内已教会我很多。
在北大,慢慢地生长。我从来没想过长大,我会继续扎着马尾辫,穿普通的衣服,喜欢无拘无束。我真不想长大,因为我眼睁睁看到那么多美好纯净的事物被它剥夺。但同时,逃避和游离也成了我生命的常态,这样是不健康的。勇担重任,却保留一颗赤子之心,这才是真正的人。我想念远方的妈妈,她可能希望我永远做那个活泼的小女孩吧,然而,我确实需要长大,需要面对未来,面对每一个人必须承担的社会责任还有更多。我有幸能在北大,慢慢地成长。

百感交集,有一句话代表我心中的千言万语:你好,北大,很高兴认识你。


段安琪

答普鲁斯特问卷

1、  你认为完美的幸福是什么样子的?

——心不为形役

2、  你最希望拥有哪种才华?

——音乐(可以包括音律、乐器、歌唱等等)

3、  什么是你最大的恐惧?

——虚无

4、  你最认同哪一位历史人物?

——耶稣

5、  在世的人之中,你最景仰谁?

——无法作答

6、  在世的人之中,你最看不起谁?

——自己

7、  你最厌恶自己的什么特质?

——软弱

8、  你最厌恶别人的什么特质?

——冷漠

9、  什么是你最大的奢侈?

——为理想而活

10、你最喜欢的旅程是怎样的?

——艰苦

11、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撒谎?

——慌张

12、你对自己的外表哪点最不满意?

——姿态僵硬

13、你最遗憾的是什么?

——暂无

14、什么事或什么人是你生命中的最爱?

——无明确答案

15、你最想拥有什么天赋?

——记忆力超群

16、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如何?

——冷静期

17、你认为自己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目前没什么成就

18、如果你死后会变成别的人或者东西回归人世,你觉得会是什么?

——一阵风

19、你拥有的东西里,你最珍视什么?

——母爱

20、你认为最浅的痛苦是什么?

——身体的疼痛

21、你希望住在哪里?

——北京大学

22、你最喜欢的职业是什么?

——学者

23、你最突出的性格特点是什么?

——感情充溢

24、你最欣赏男人的什么品质?

——谦谦君子,铮铮傲骨。

25、你最欣赏女人的什么品质?

——进取和独立

26、对于朋友,你最看重的是什么?

——忠诚

27、你最喜爱的作家有哪些?

——这实在太难回答

28、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你最喜欢谁?

——从小就是《魔戒》里的阿拉贡^ω^

29、现实生活中的英雄,你最喜欢谁?

——难说

30、你希望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赴死

31、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目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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