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世界的通货 单曲循环S1E6

 

人生一天天过去,我们做过许多抉择,眺望过无数次未来,却永远活在当下。生活是一场动态的冒险,从没有一个标准的公式可以给我们套用。我们只能不断对自己发问、审问甚至拷问。而支付这一切问答的通货,只有痛苦。...





单曲:灵光

艺术家:张雨生

流派:摇滚

情绪:神圣



今天循环的是本栏目的第一首中文歌,来自张雨生的《灵光》。正如我在第一期节目里描述的,所有被选入这个单曲循环栏目的音乐,在我的分类里都叫做摇滚。而我判断摇滚只有一个方法,是否发自内心的诚实表达。我们不需要字典,因为我们重估一切价值。


张雨生制作这张专辑时曾希望通过卡拉OK厅的传唱传递自己的一些思考。但是市场并不那么买账。最后唱片公司只好打包了一些精选尝试推销。
这首略显冷门的灵光,自然是来自一张商业上并不成功的专辑。而这首歌Crossover了巴赫、贝多芬、维瓦尔第甚至亨德尔的水银泻地与一气呵成却让张雨生的才气蓬勃而出,醍醐灌顶。张雨生选择在1994年制作《卡啦OK·台北·我》这张曲高和寡的专辑实际上正是他已经进入大师境界的自然而为。正如面对惨淡销量他自己本人评价道:“状况与变数终会过去,唯有作品会留下来,那些用心、那些灵光闪动瞬间的惊喜会不断带给后继的人希望!”

我一直坚定认为自己是个自由主义者,因为我认为我生活在一个极权国家。后来我反思自由主义的经济理论,发现纯粹资本的浇灌注定会形成功利主导的价值。然后我逐渐理解哈耶克略显法家的自由主义。能够限制资本的,只有规则。而维护规则靠的是人格。浇灌人格的,不管你们叫他情怀也好节操也罢,我管他们叫做“艺术”。


八年前的我其实是不能完全理解哈耶克真正想表达的东西的。但是言语间的潜移默化终究会刺激顿悟的产生。
“艺术”这两个字狭义地理解,不过是一种美学的追求。通俗点说是好听好看甚至好玩。而它的升华却来自于一种追求多样化的平衡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会让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简单的庸俗只能叫做娱乐。我并不是说艺术家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如果一个艺术家没有自己的灵魂世界,那他的作品注定只是量产的消遣。

电影百鸟朝凤院线排片的事情最近一度成为一个热门事件。但目前我并不会去看这部电影,因为离我最近的已排片影院有75公里。这部电影肯定是用心之作,因为它是一个遗产。但是我不指望包括我自己在内,有多少关注这件事的人会真的被这部电影感动。正如在所有讨论中我最喜欢的那个评论一样“吴导生前未必会在意这部电影的票房,因为对他而言,这是一个绝唱,是属于他自己的一个表达。这个表达做到了,他就无憾了。”


这部电影和这首歌一样,有些时候有的东西,我们只能给懂得的人听。艺术欣赏不是强买强卖,而营销的手段却大多只能用“逼格胁迫”这样的手段。艺术超脱人性,而营销只能扎根人性。
我们很多人都会说,搞不懂艺术家。觉得搞艺术的人很遥远,高冷,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艺术没有那么了不起。他们不过也就是一种事业而已。这些事业的工作者,不过是更努力地思考灵魂,打磨表达能力而已。当然我知道你们大概已经快要厌恶我动辄谈论灵魂的样子了,那么我推而广之,所谓灵魂,不过就是人格罢了。

所以绕了一圈,我们又回来谈论人格。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可以对你用结果,或者说成就来倒推你的人格,唯独你自己不行。我们每个人作为不可复制的孤独个体,人格是唯一可以无限信赖的存在,超过所有感情,血缘关系。我并不是说,我们要对抗全世界。但是当全世界都怀疑我的时候,我应该知道我为何是我。

人格不过是一个简单又不简单的自问,我是谁,从何而来,将去何方。人生一天天过去,我们做过许多抉择,眺望过无数次未来,却永远活在当下。怀疑感始终挥之不去,爱过一些人,终于放弃;皈依一些道理,却又碰壁。生活是一场动态的冒险,从没有一个标准的公式可以给我们套用。我们只能不断对自己发问、审问甚至拷问。而支付这一切问答的通货,只有痛苦


多数宗教都将人格受难作为神格萌发的起点。这其实就是一种艺术手法。
广泛传播的宗教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引导人接受痛苦,因为被正视的痛苦,是塑造可靠人格的最好原料。只有那些求之不得的无力感,才是最真实的活着的体验。不管你叩拜何种神祇,搏击命运的,依旧只有你的人格。日复一日,新的痛苦会和旧的更迭,新的问题始终都在我们面前,而打磨后的人格,却愈发熠熠生辉。

作为一个内容创作者,我努力用我打磨后的表达,去说给你们听。而你们不必向任何人解释,只需要去过好自己的一生。痛苦永恒,但我们终究会有一个习惯它的强壮灵魂。

以上是本期单曲循环的所有内容。非常可惜的是这首歌没有现场版本。所以我们不妨静下心来品味一下张雨生用心的词曲,再一次。用意识解构循环中的无意识,自说自话生活本质。我是DJ胡教,欢迎关注网易、荔枝电台“仰山修道院”。我们下期再见。



题图摄影作者Stuart Heg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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