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汪清雪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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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清雪,湖北天门人,1974年出生,1995年毕业于湖北省广播电视学校,新闻专业,现为天门广播电视台新闻中心节目编导。

提倡文学真正该被重视的基本质地和价值:朴素、真诚、超越性。关照和提升人的精神内心。阳光温暖,风中有花香,感谢曾经相遇和正在相遇的人。

栀子花开

栀子花是农家门前一处常见的风景,或大,或小,大的如树一般,开花季节,青青的枝头,绿叶簇拥中,雪白的花朵绽开,也有含苞欲放的,如荷花的初蕾,裹着淡淡的绿衣。小的在没开花的时候,在邻家的角落,寂静的生长,等到花香扑鼻,才生出一番惊喜。

那份花开的喜悦,如花香般浓郁绵长。

桌上的这束栀子花依然新鲜,大片的青叶,饱满的花瓣,青衣白花,让人想起传统的美女,不施粉黛,大气清秀,韵味绵长。又如这平原早先的蓝印花布,透着浓郁的平原风情,记述着这个城市关于这个季节的记忆,因为这花香,高楼水泥间,又生出几分乡野的烂漫,缠绵的情怀。

栀子花不是花店的座上宾,也不是高贵的公主,不是玫瑰与百合,开得娇贵,让人惶惑。她是这尘世间平常的美丽女子,她与傍晚田野上的缭绕白雾相伴,沐浴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告别春,来到热烈的夏,活跃在季节的交替处。这个季节,无论是行走在乡村的小路上,还是奔波在热闹的城区,总会有栀子的隐约花香,牵动你的衣襟,绊住你的脚步,引你频频回首。她们被别在发间,衣梢上,她是老太婆鬓间的浪漫,是年轻女子腕上的俏丽,是中年女人衣衫间的岁月韵致,是小姑娘头上的羊角辫绑着的天真烂漫。栀子呀,是平常人家的浪漫温情。

也许在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有关于栀子花的记忆,她与我们的青春相连,在栀子的花香中,我们成长,在花开的季节,我们有怅惘,有痛楚,有轻轻的心酸和淡淡的失落,人世的伤感就如席慕蓉的诗歌,写着清丽的诗行,如栀子一样,缀着朴素的优雅。只是在仓促的行走中,有这一路花香,有许多故事,写在窗外火热的阳光与枙子的清醇中。

花落花开,亦如尘世的泥土一般,最后归于广阔的大地。只是,谁认真去听过花开的声音,去珍惜花开的季节,去细数花前的风霜,这美丽朴素的栀子花,开在我们生命的季节深处,所有泪痕也只是在初夏的星空悄然滑落,忘记忧伤,沐浴芬芳,在你我的枝头,开成绚烂,开成记忆的永恒。



绿

城市在这个春天开始生动起来,是因为,有了鲜亮的绿色.当春雨轻轻漂洒,街道旁的绿色在视野中逐渐明晰,把头顶的天空分割成层层叠叠的绿,嫩绿,浅绿,深绿,春天的天空因而变得养眼,明媚可爱。

乡间的绿色更加浓郁,艳丽.狭长的绿色田垄上,星星点点的野花绽放,如大自然织就的绣花被.浀菜花的金色在葱绿的底色下蔚为壮观。

村头的柳树映着绿色的池塘,夕阳的余辉里,绽放出柔和的光芒。

当岁月的风车转过很多个四季,我却开始留恋并衷情于这个充满生机的颜色,绿。

绿,你是三月乡村里的舞娘,青萝水袖略施粉黛,小桥边,流水旁,三月的枝头,桃花风,杏花雨,铺开一片唐诗宋词的清丽。多年旧事,恍若隔世的春江水,溅起百年的忧怨。

绿,你是繁华城市间的突然回眸,当我们与三月相遇,婉然一笑的刹那间,梦里的江南,没有红颜。轻轻地,静静地,悄然揽你入怀,一同沉醉在这份季节的娇羞。同饮,共醉。水湄,斜阳。绿柳,粉红,细雨,轻愁,薄怨。守着春燕的归期,守着青春梦醒的清寂。

你滋润干涸的荒滩,成就万亩沃土良田;你滋养了数以万计的生灵,成就了一方地域的盛世繁华。当春的讯息撒遍大江南北,你优美的成长,跳跃、翻滚、歌唱,以平原的姿态,穿越麦苗,棉花,蔬菜,品味这个城市不再有的孤独和落寞,融化冰雪的记忆,揣着饱满的希望奔向春天。



待我长发及腰

有一头长发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小时候妈妈是不肯为我剪发的,她说女孩子就应该有一头长发,可编,可盘,可扎,还可以点缀上好看的头花。可那时候我不懂这些审美,心思不在这些东西上,觉得那些都太招摇。上初中后,从小学一年级时就不曾剪发的我就已经有了一头长发,编起一个辫子就可以到腰以下了。走到大街上,很多人会侧目而视,多长的头发呀。

后来长发变短,于是多少次生出理想,那就是长出及腰的长发,觉得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梦想,但也是需要几年的等待。在镜子前,在穿衣服的时候,在无意间,都会想起这样的一个愿望,但是头发总是在理发店里的进进出出中难以如愿。

在网上看到这样一组照片,一张是少男少女在中学时期,当时女孩略显青涩,头发不长。另一张两人穿着学士服,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长发披肩。有网友为此照片配诗:“你陪我从齐肩短发到腰际长发,那么我陪你从纯真青涩到沉稳笃定。”并作评论:“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

原来头发竟然也蕴含了多年的美好爱情,一份长长的见证,或者期许,有网友考证出“待我长发及腰”的真正出处。原来它出自《十里红妆》,诗词本来讲的就是缠绵的爱情,全文是:“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看到全文,浪漫温情跃然纸上。与“谁把我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有着同一个主题,只是后者的歌词里写着青葱岁月的忧伤,一种对年少情怀的纪念,想必歌者一直想着如何把女主角的头发如何盘起,或者穿过她的青丝他的手。有刚来的未婚同事常会说起,我头发不能剪了,因为到时结婚时要盘发呀。说这话时竟是如此温柔。

待我长发及腰,听起来有种久远纯真的感觉,心中出现一幅画面,一条长长的路边,路旁古墙上开满花朵,还长着浓郁的绿植,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走在那条路上,让人产生看到阳光的错觉,一个着白裙的女孩子,长发及腰座在花丛中,脸上是清浅的笑容,当然这只是唯美的画面。

不说现在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头发了,就是一头没有染过的头发都是如此珍贵。就如现世里林林总总的心灵,不经过污染的又有多少。待我及腰的长发,等待的是一个美好的期待,或者愿望。

我家的猫

这是一只很可爱的猫。它第一次来我家里的时候,很瘦弱,一脸怯怯的,站一会儿就会坐在地上,趴在门旁边,角落里,偷偷看我们。那时的它,可能还只出生不到一个月,被人丢在南环路的一棵树下。奶奶说,它叫得很可怜,就把它带了回来。它刚来我家里的时候,很丑,毛都没长全,黑白相间的毛发耷拉在身上,眼睛有时眯着,睁不开的样子。给它饭,它开始不吃,过了一天,开始吃一点。又过了几天,它开始大方起来,开始在房子里四处转悠了。

一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它居然在天井里散步,从天井到客厅需要一个台阶,它可能想到客厅,于是在台阶上不停地爬,可能由于力气太小,却难以上来。看着它的样子,我一把把它拉了上来。可是,到了第二天,它又会在天井里叫,出现前天的情景,于是我又来帮它。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人发笑。

它来我家里的时候,正是暮春,现在已是冬天,它也快半岁了,个子长得很高,比邻居家里的几只成年猫都要胖,要壮,虎头虎脑,它俨然成了这个家里的主人,每次我回到家,还未进门,它就会守在铁门前来迎接,待我开门进来,它一把抱住我的脚,然后再跳开。有时,进到家里,没见到它,过了一会儿,它会从二楼的楼梯间飞奔下来,叫着,跑着,像看到了亲人一样。奶奶说,这猫通人性呢,我说,也是,它象是这家里的一个人嘛。有时,我锁好铁门出门去的时候,它会跟着跑出来,但就在我关上门的一霎那,它会叫着,于是我把门推开一点,它就以极快的速度钻进去了,然后从内面趴在铁门上看着我走远。真的,很少看到这样机灵的猫。



一位骑行的朋友

一位美女朋友告诉我,她认识一个很有个性的群体,这个群体中有一位很有个性的热爱骑行的帅哥,在美女朋友的再三邀请下,我们第一次在北环路的一个小饭馆见面,那次有很多朋友参加,其中记得有一位摄影师,长得像个韩国影星。然后就是这位很有个性的热爱骑行的朋友,黑黑的,壮壮地,有点山东大汉的架势,以为他的性格定是一个粗犷之人,待到他走近,居然一双不算太小的眼睛里充满笑意,温暖的带有一点率真的友好,才隐隐感觉,他应该是一个心思细密,追求生活品质的男子。

待到落座,他拿起一个杯子,斟满一杯酒,敬给他面前的这桌人,一饮而尽。那位"韩国摄影师"居然也喝下了半杯白酒。这第一次见面,还是以中国自古就有的酒礼节开头。

美女朋友说,这位帅哥姓鄢,单字一个斌,热爱骑行,开着自己的小车去过西藏,骑着自己的单车去过湖南凤凰。朋友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想像力里,一位男子在陌生的山山水水里穿行,行走,停留,他在大自然里像当年的寄情山水的古代文人一般,只是在现代,又多了一份世俗外的淡然自得。后来,因为,他的皮肤黑,在他的允许下,我笑称他为黑子。

黑子其实毕业于湖北政法大学,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进一个与他所学专业不相干的行业,以他的性格和外形倒是一名很好的政法干警。

前两天,黑子开了家自行车专卖店,邀请我前去欣赏,倒是很不错,他说,这里也是天门车友聚会之地,在他的店子里,他设想说,一边是车,一边是前来喝茶听音乐的朋友,他店里的桌子的柜子都是原木定做的,倒都是我喜欢的风格,接近自然,放松心情,商业店子里,有一份生活的闲适。

黑子对我说,他父亲说他这次开店子总算是走了条正道,我说,我和你父亲的想说的话倒真的一样,呵.也许在老人和朋友的心里,赚钱过日子总比用钱去享受更实在,更让人放心.但是对于黑子而言,享受的是骑行的过程,是一份心境的释然,是一种生活的新的理念,这总比打麻将或者其他喜好要好出很多,他至少还代表了一种新的休闲观念。

所以,我祝福黑子,希望他的店子红火,有更多更美好的骑行旅程,更多更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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