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雅斋  徐霞客江西出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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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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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在当下已是人们崇尚的一种生活方式。与现在的旅行性质不同,在中国历史上,有几场重要的出行活动给世人留下了丰厚的文化遗产:如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唐玄藏西天取经,是对古印度佛教一次承接;郑和下西洋,则是中西物质文化的一次交流……而我们谈到的徐霞客,在今天看来,他的旅行路线、他的笔记,更像是一场关乎自然、社会、文化、民生的综合科学考察。

在他35年的游历时光里,徐霞客从弱冠之年走到知命之年,他的出游贯穿他生命的始终;他的足迹遍及全国21个省(市、自治区),孤独之旅历经万千磨难,仍转辗四季,流年于酷暑与寒冬,他遍访僧侣、道士、官员、樵夫、商贩等社会不同阶层人群,写下了两百余万字的科考笔记,为后世留下了重要的文化遗产。


徐霞客第一次出游来到上饶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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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一生四次出游江西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二十刚出头少年徐霞客,为完成儿时的出游梦想,决定告别书斋生活,走出家门去寻览外面的山河大地。

三十岁那年,他穿越魄丽的山川,跨越大山大河,第一次“遇见”“赣东”,或许是江西旖旎风光让他初见倾心,在此后的整整二十年间,徐霞客先后四次来到江西寻山问水。

在他的出游历程中,江西被看作是徐霞客“文化科考”中重要的一站。江西师范大学文化研究所所长王东林教授介绍说,这主要是因为徐霞客来江西的次数和考察的地方多。根据他的统计,徐霞客四次江西出游情形如下:

  第一次是万历四十四年(1616)游历赣东,从白岳山、黄山,经广信府(今上饶市)、铅山县,再到福建崇安县登武夷山;

        第二次是万历四十六年(1618)八月十八至二十三日,从九江登庐山,事见《游庐山日记》,是第一个通过石门涧后的百丈梯到达大天池的探险者。此行经过了九江、南康、南昌、饶州四府和浮梁县,而且在《楚游日记》中有迹象证明他曾泛舟鄱阳湖,到过南昌的滕王阁和南浦亭;

        第三次是崇祯元年(1628)游赣南之南安府和赣州府,考察过赣州通天岩,之后很可能经雩都(今于都)、瑞金,到达福建汀州府。

       第四次是《江右游日记》中记载的崇祯九年(1636)十月十七日,从浙江常山入江西,历时两个半月,横贯江西中部,对江西的山川胜景、河谷地貌、丹霞地貌等进行了考察。先后经过了玉山、上饶(广信府治)、铅山、横峰、弋阳、贵溪(鹰潭)、金溪、建昌府(今南城)、新城(今黎川)、南丰,折回建昌游麻姑山后,西游至宜黄(达曹山、凤岗)、乐安(至流坑村)、永丰、吉水抵吉安府,西进至永新、莲花、安福登武功山,最后从赣西入境湖南。

四段旅程里,徐霞客留下《游庐山日记》和《江右游日记》两篇,足迹涵盖明代江西十府:南昌、九江、南康、饶州、广信、建昌、抚州、吉安、赣州、南安。仅遗瑞州、临江、袁州三府未去。

王东林介绍,徐霞客游历生涯中,除了老家江苏省之外,江西是他先后四次寻访的唯一一个省区。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8月18) 从九江登上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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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旅 
   见证明晚期社会风向 


徐霞客生活的年代,处于明代中晚期,社会动荡加剧,尤其是崇祯后期,大明王朝风雨欲来,已然是穷途末路。农民起义军首领李自成南部起事,励志倒戈京都;北方努尔哈赤的铁骑正已踏翻北疆,呼啸而来。

年近半百的徐霞客正是在这样一种时事背景下,两次来到了江西,踏览山河,其经历、所见所闻,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以一个私人化视角,打开了了解明代晚期江西社会的一个切面。

崇祯九年十月,徐霞客第四次入赣。这一次,他在江西游历时间最长,走访的地方也是最多。一路的行旅也是屡遭凶险和劫难。

《徐霞客游记》中记录,在吉安府的吉安县一个叫梅林渡的地方,徐霞客所坐船只刚刚挂起帆,便遭遇凶险。“忽有顺水舟叱咤而至,掀篷逼舟,痛殴舟人而缚之,盖此间棍徒托言解官银,而以拿舟吓诈舟人也。”

此外,还在广信府上饶等地屡遭强盗,大量盗贼几乎连篇累牍充斥在他笔下。就连寺庙的风向也出现异样,在南城铁仙岩寺院,寺僧“拒客不纳”“求一卧不可得”“逐客甚急,形于声色。”

徐霞客十月中旬入赣,到达永新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了,在永新县李田度过了一个孤寂冷清的新年。“彻夜不周一炮爆竹声,山乡之寥寂,真另一天地也。”此外,徐霞客在南丰三江口、军峰山一带迷过路,在吉安府城遇见了他的外甥吴基美、一连数日在外甥的岳父复生的官署里喝酒吃饭……

从徐霞客的科考笔记中,我们也注意到,不仅是江西,几乎他游历过的许多地方,大多都是盗贼横行,社会动荡加剧。事实上,崇祯年后的现状非一日之寒,从正德年间开始,以江西为例,当正德皇帝正迷恋民间社会“另类色彩”的时候,在远离政治中心的江西,刘六、刘七在江西领导了一场威胁到京都的农民起义。社会风情每况愈下,群氓呼啸山林,加剧了社会民生的动荡。

明代江西新设兴安等九县,就是对山区社会变迁控制的结果。而徐霞客的行旅,既是对山河真相的探索,也反映出了社会的细节,代表了中国早期知识精英对现实的关照。
聚焦 
      徐霞客笔下赣域风情


在四次游历江西的过程中,徐霞客对于江西进行了系统、扫描式的考察。他的行走绘制出了明代社会的赣域风情。

在徐霞客游记及相关史料里,我们了解到,在相对偏远的山区,常出现稀疏聚落倚山而居的情形。如南丰的三江口,居民只有“数家在溪上”,宜黄的军峰山“山溪潆洄,数家倚之。”又如永新常冲岭卢子泷“下此始见山峡中田塍环壑。又二里始得居民三四家”……在《徐霞客游记》中,这些小聚落多为一笔带过。

与这些原始小聚落不同的是,徐霞客笔下的大村落却有另外一番景致:宜黄的洪氏山庄,“远下观,巨室鳞次,大聚落也。”;“吉安府庐陵县狼湖村,皆尹姓,有舡百艘,知其村落不小。”翻阅整个徐霞客笔记,我们发现,在明代江西,一些大的古村落,尤其是家族聚落,在商贸、物产以及人文上都有着相对较高的文明程度。

如在崇祯九年,徐霞客来到江西乐安境内游历的曾田村,聚落有两千余人,均为曾姓,家族所建门楼雕梁画栋,历来进士举人频出;而徐霞客所经过的乐安流坑,在他笔下则是“万家之市”,村落以董姓为主,明代以来,这里兴教办学,修谱建祠,族人安宗族分派而居,巷内都以鹅卵石铺地,并有良好的排水系统。

在南城的磁龟村,这个隐居深山里的古村落,明时却是另外一番天地。“户至千四百,屠肆至七十,楼观相望,弦歌声之声不绝。”

此外,徐霞客还沿途记录了当时江西大部分古村落商贸、交通等社会面貌。当时许多商业市镇兴起于河溪沿岸,上饶县东面的沙溪集市,“小舟次河下者百余艇,夹岸水春之声不绝。”铅山的河口镇,商贾往来频繁,货物充斥街市两边,绕岸灯辉,此外,徐霞客还记录了鄱阳湖、南城县等水域枢纽的商贸繁盛情形。

如今,徐霞客当年所走过的路线,包含了大量的物质和文化遗产。他的科考内容涉及地理学、地质学、气象学和历史学、文化人类学等多个领域,具有多方面的科学价值。


王东林多次在全国两会上提交关于系统保护徐霞客科考线路文化遗存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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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论 
         徐霞客文化科考价值


徐霞客逝世的近四百年后,经后人取名的《徐霞客游记》已然成为文学经典。按王东林认为,《徐霞客游记》叫《徐霞客科考手记》更加准确,其内容基本是作者“足堪目验”的实地调查记录,以科考调查的形式,访问了官员、乡贤、僧侣、道士、樵夫、牧童、农民、商人、旅客以及各行各业的手工业者;而他笔下的那些山河,如今都已经是个旅游景区的景点,在国内或国际各类遗产、文物保护和级别评定申报中发挥过重大作用。但是,就《徐霞客游记》所见,依然有不少地方极其丰富的遗产资源“养在深闺,淹没在草莽。”

2012年,《徐霞客游记》开篇地浙江省宁海县首倡“徐霞客游线申报世界线性文化遗产”,并于同年正式启动“徐霞客游线标志地认证工作”,得到游线节点数十个城市响应。江西师范大学文化研究所所长王东林教授在那时候接触到相关课题研究,并成为了组委会顾问和专家委员会成员。

2015年3月,王东林教授与46位政协委员联名向全国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提交了《关于系统保护徐霞客科考线路文化遗存,开展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研究工作的建议》(第4762号),指出徐霞客游线是中国古代仅有的一条由个人开辟且有据可考、保存完整的自然与文化科考探险线路。建议国家相关部局尽快开展徐霞客科考线路文化遗存的系统调查和保护,并将这条线路纳入申报世界线性文化遗产规划,启动基础性研究工作。

同年6月,国家文物局(文物保函[2015]2829号)正式回复:“对于徐霞客科考线路相关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申遗等工作,国家文物局愿意给予积极的帮助和支持。”

如今,全国徐霞客游线标志地正在认证评选中,已有十几个县市先期进入,广丰是江西之捷足先登者。徐霞客游线标志地旅游联盟也正在组建之中,专题旅游效果初现。

在今年1月省政协十一届四次会议,王东林的《精准扶贫与旅游开发》发言,将徐霞客科考路线于旅游开发、精准扶贫联系在一起,并得到鹿心社省长的批示,为江西旅游开发、精准扶贫寻得了一个文化对话的源头。

(文/曾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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