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地带·忆】九月盛菊作品专辑

 

散文杏花雨沾湿童子心文:九月盛菊  【编者按】记忆童年往事里,杏花春雨趣味多。“马兰庄的韭菜小石口的蒜,石庄...



散文
杏花雨沾湿童子心

文:九月盛菊

【编者按】记忆童年往事里,杏花春雨趣味多。“马兰庄的韭菜小石口的蒜,石庄的姑娘不用看。”作者由一句谚语说开,为读者呈现一道童年往事的趣味大餐。整篇故事性强,带有浓郁的地方与时代特色,是一篇非常不错的回忆散文,相信也会是读者爱不释手的精神大餐。(编辑:玉之残泪)

“马兰庄的韭菜小石口的蒜,石庄的姑娘不用看。”这句话在应县流传了多少年,尚无考证。但它道出了应县古老时候的三大特产。时至今日,马兰庄的韭菜已经销声匿迹,马兰庄人已经不把韭菜作为炫耀的资本,也不把韭菜作为经济来源。即使田塍地埂种植一些也是自家食用,很少出售。小石口的大蒜至今还在大面积种植,而且在市场上还享有大名,远走外地他乡,誉满本地。至于石庄的姑娘到底美不美,本人没有考证过,这里不敢妄加议论。说起马兰庄的韭菜,早已是历史。唯独想起记忆里的那些黄黄的大杏儿,依然会情意缱绻。

马兰庄地处翠微山脚下,东西广漠,北面浩瀚,南面紧靠的翠微山如屏障一般挡在了前面。但是,沿着弯曲的山路可以抵达繁峙和五台山,甚至太原。村子坐落的地势低下,就像坐落在锅底一般,你若站在东西北三个角度很难看见村庄,但是,站在村南的山上就是另一番景象。群树环抱的山庄,犹如一颗珍珠,镶嵌在绿色的原野,熠熠生辉。

在70年代前,马兰庄的黄杏在十里八乡是唯一的,也是出了名的。村东村西村北村南,山坡上、沟壑间、田地里、地埂上、河道、坝顶、土路两列无处不有,随处可见。随着地势的南高北低,像一片浓云铺展开来,起伏有致,跌宕突崛,一望无边。村子里也是一样,大多数人家的房前院后,院内院外,三棵、两棵的杏树,茂然挺拔,庞大的树冠像一把大伞,阴翳着房屋和院落。杏树中还夹杂着一些李树。村南村北对应的有两个园子,分别叫南园和北园。这两个园子里杏树虽多,但李树也不少。

在我的记忆中,我村确实是一个山清水秀,杏桃李果的好地方。每到仲春二月,景致就更见奇了。杏花是我们那一带开的最早的迎春花。可以说是凌寒独自开。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其它的树木刚刚努出一些隐隐的嫩芽,杏花便开始绽放。仿佛一夜之间,变是白皑皑的一片。后来,我知道了一个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好像根本不是写雪,而是写我村杏花的。还有那“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好像也是描绘我村杏树的。

每当杏花开放的时候,春寒一下子失去了威力,融融的暖意荡漾着。此时,你便会产生一个幻觉,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迈着翩翩的步子,扭着窈窕的身子,向你迎面而来。头上戴着粉嫩花环,耳边垂着明月珠子,脸上挂着灿烂笑容,水袖带风,飘散着浓郁的香气。看的你眼花缭乱,醉得你找不着南北。

那一朵朵花儿,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红,白彤彤,粉嫩嫩,就像小姑娘的脸,纹理细腻,嫩鲜光彩,你要不小心碰一下,便能流出水来。这浓妆淡抹,俏丽的身影,含着笑,带着情。在春风里,娇颜欢欢,体态翩翩。使大自然呈现出一派热烈欢快的勃勃生机。尤其是花瓣环抱的花蕊,鹅黄的头从中间伸出,如蛇首在探望,更使花朵增添了百般的妖娆。开放的花枝招展,含苞的羞涩动人。惠风和畅,芳香浓郁。极目远眺,简直是一个灿烂纷呈的世界。大小的蝴蝶,色彩斑斓,在繁花上下飞来飞去,谈情说爱,嬉戏斗俏,卖弄着自己的丽姿,弹奏着自己的情曲。它们也好像钟情于那杏花,就像男士钟情于倩女一样的炽烈。成群结队的蜜蜂,各种各样的都有,大的、小的、黑的、黄的、长的、短的、细的、粗的,更是忙碌不停,煽动着翅膀,唱着嘤嘤嗡嗡的歌,在花瓣上踩来踩去,花粉沾满了两腿,尖嘴叮着花蕊,那股子迷劲儿,不得不让人想到甜蜜的生活来源于它们的辛劳。

像我一样顽皮的孩童们,每到此时,也就像春苗出土,在阳光下活跃起来,开始破坏性地折腾。我们爬上树顶,折断花枝,拿回家里,栽在水瓶子里。女孩子也一样,更爱杏花,她们也去折树枝,只不过她们折的是低处的,我们折的是高处的。可是,栽在瓶子里的花枝是不会长久的,没有几天便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风来了,花瓣开始飘零,像天女散花,飞飞扬扬,香气四溢。杏花雨来了,花瓣上挂着亮晶晶的水珠,眨巴着眼睛,一闪一闪,像会说话似的。

一场春风过后,便是几天的落英缤纷。那些自动掉落的花瓣便在泥土里腐烂消失。树上的花再也不见了,之后便是满树嫩绿的叶子,如桃心一般,密匝匝的聚蹙在一个嫩枝上,遮掩着落了花瓣的幼杏儿,使人想到母亲肚里裹着的胎儿。这胎儿就是我们说的毛杏——杏儿的雏形。顽皮的孩子们绝不会珍惜这种怀胎的艰辛,便开始开肠破肚的折腾,不得给它们安宁。这不是折枝赏花那么简单,而是剥开杏儿母亲的肚皮,开始吃毛杏了。至今想起来,那毛杏的味道依然还在。咬破是苦的,慢慢品酸味就出来了,甜味也有了。毛杏既不能充饥,又不能解渴,为什么这样折腾?至今也说不出原因来。大人们管孩子们这种折腾叫瞎害。那时候,对杏儿的瞎害是我们这些顽皮孩子的一种乐趣。

从有了毛杏开始,我们便每天爬在树上去摘吃杏儿了。四月的杏儿是最难吃的,其实根本不能吃,毛混混的像猴脸,肉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嚼起来如同木头渣子,酸涩的牙痒,牙痒的连咸菜都不能吃。核儿也嫩着,一咬便破,黄连一般的苦。大人们不喜欢,小孩子们更是不喜欢,可是成了孕妇的爱物,人们说酸儿辣女,那些孕妇偏喜爱。

到了农历五月的时候,杏儿便成熟了。满树的绿叶已经遮掩不住成熟的杏儿。看吧,那大小大小的杏儿像新娘揭开了盖头,从嫩叶里伸出了脑袋,圆圆的,黄黄的,三个一族,五个一族,喜气的像小娃娃的脸,笑盈盈的,惹人喜爱。树下是嫩嫩的小草,自动掉落的熟杏儿,有的钻在草丛里,有的躺卧在土地上,完整的露着圆溜溜的脑袋,摔破的龇着牙咧着嘴。你要是不小心,脚下的杏儿就会滑你一跤,或者你不注意,落下的杏儿就会打着你的脑袋。那不定时的杏儿自落的“咚咚”声,惊得你喜笑颜开。即使是君子也会弯腰捡起一个或伸手摘一个品尝品尝,因为,成熟的杏儿太诱人嘴馋了。

杏儿的品种很多,你别看杏树的长势是一样的,可是杏儿的质地不同。按照成熟的早晚,有一种成熟的比较早的杏儿,我们叫它早熟杏,比其他杏儿早熟二十几天。这种树很少,每个园子也就一两棵。早熟杏儿核儿的仁都是甜的,我们也叫它甜胡(核儿)杏儿。小孩们对早熟杏的肉并不太喜欢,喜欢的是核仁。我们用石头砸开,专门吃那甜仁,那白嫩嫩的仁儿又脆又甜。要知道杏仁是有毒的,苦杏仁生吃几颗就会上吐下泻,肚疼的难受,甚至要命,可甜杏仁不一样,吃多少也没事,最多就是肚涨,喝一碗稀米汤也就没事了。说来这稀米汤还真是神奇,能破解杏儿的毒性。人们说,桃饱杏儿伤人,李树下面埋死人。说的就是杏儿和李子不能多吃,吃多了会伤身会要命。可是,我们那里的大人小孩子吃多少也没事,原来就是那稀米汤的破解作用。

成熟的杏仁是绝对不能多吃的,即使想吃,也得炒熟了吃,炒熟杏仁也只能吃三到五颗,吃多了就有生命危险。生杏仁那是万万不能吃的,毒药一般。村里有个糊涂的女人,和丈夫或者公婆拌几句嘴,便赌气吃杏仁或喝杏仁水,便白搭了性命。

村里人对吃了毒杏仁的人,只有一种解救办法。用鸡的长翎蘸着粪便在嘴里搅合,让其呕吐,呕吐出来也就没事,若是吐不出来,便会命丧九泉。还有青皮杏儿,熟到自落,皮色也是青的,看表面好像没有熟,吃起来酸味重,人们不大喜欢。最让人吃之不厌,而且极其喜欢的就是鸡蛋杏儿和大水杏。鸡蛋杏儿足有鸡蛋那么大,皮色黄的就像黄金,咬一口,肉乎乎,绵如蛋黄,甜似蜜糖。大水杏儿,成色和鸡蛋杏儿差不多,水多,含糖量极高,咬一口,甜水流你一下巴,一胸脯,溅湿你两袖,吃完之后,你的嘴唇,两手便会留下厚厚的一层糖,黏糊糊的粘着嘴唇和手指。

黏糊杏儿,杏核和肉长在一起,吃一个黏两手,小孩子是不喜欢的。我们喜欢的是干壳子杏儿,杏核和肉是分开的,喜欢听两个指头一捏,那一声“啪”,肉是肉,核是核。最难吃的是带刺的黏杏儿,像鱼骨刺,藏在肉里,扎嘴,卡喉咙。

每逢收获季节,村子可热闹了。家家户户搬亲戚,请女婿,叫外甥,邀侄子,让娘家,就像赶集聚会一样。凡是能够拿二十架算盘打起的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都赶着来吃杏儿。总之是人来客往,好不热闹!

“杏儿黄脸儿忙”,这句话是村里人对外面人一个善意的嘲笑。每到此时,村子里的那些好事者,还要专门请剧团唱几场大戏。晋剧,耍孩儿,一场接着一场,唱的都是样板戏,《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杜鹃山》等。耍孩儿是当地戏种,村里就有一班耍孩儿剧团,除了唱样板戏外,还专门排练一些现代小戏。如《看瓜》、《审椅子》等。

尽管那时大家的口粮不足,还是不能忘记亲情和友情,依然会热情待客,不敢有丝毫怠慢。我家那时很穷,连基本的口粮还不够,可热心的母亲,怕得罪亲朋,于是翻出家底儿招待客人。她说,穷自己不能穷亲戚,他们来一趟不容易。等到黄杏儿旺盛期过去,没了口粮,父亲只好拿着口袋去大队借粮食。马兰庄是一个大村子,拥有近三千口人。李杨秦王四大户,都是讲道理说人道人的,哪家哪户也怕甘于人后,更怕待客的礼数上不去,惹得街头巷尾风言风语,给自己的家族脸上抹黑。因此,即使穷断筋也要热情待客。

想起来热闹,说起来悲苦。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对家里的这些事情不闻不问,但还是忧虑、担心。每当看见父亲拿着空口袋那种愁眉不展的样子,看到母亲急得在锅台边打转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涌起是一种酸涩苦杏儿的滋味!一个黄楞楞的玉米窝头,一碗玉米滴流,一碗小米稀粥,一个煮山药蛋,成了人们奢望的美餐;一件羊皮皮袄,一双厚布棉鞋,一床棉被子,一个热炕头,也是人们日思夜想的温暖。在我的记忆中,夏季我就没有穿过鞋,基本都是赤着脚度过的。然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并没有泯灭我们的童心,也没有给我们的心灵笼罩任何的阴影!我和我的伙伴们依然快乐的活着,而且是现在的少年儿童想象不到的那种快乐!现在想起那个苦日子虽有点儿叹息,但又不知怎么的,总是对那段时光不能忘记,有时还把它作为炫耀的资本,把小时候吃苦耐劳当作是一种荣耀!

富裕的流油的日子早已开始了,但我和妻子至今还保持着节俭的习惯,尤其是我的母亲生怕浪费一粒粮食,掉在炕上的饭食还要不顾儿女的反对,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嘴里;一件衣服洗了又穿,穿了又洗,也舍不得扔掉。母亲说,这么好的日子不容易,得珍惜!

还是接着说说偷杏儿的乐趣吧!每到放学或过星期的时候,大家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冲向了杏树园。怎么说是偷呢?杏树是按片分到了各个小队,每个园子都有一个看园子的,我们那里叫看杏儿的。看杏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每个园子看杏儿的,不是全村最厉害的男人或光棍,便是村里最泼妇最麻辣的女人。总之,必须是一个铁面无私,六亲不认,肝胆为公,甚至见谁打谁,看谁不顺眼骂谁的人,否则,是看不住园子的。

我们这些穿着破烂,赤着脚板的顽童,却不怕看园子的,不管他有多厉害,总是跑不过我们的飞毛腿。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克敌制胜的绝招。留在我记忆深处的看杏儿女子,是我的堂姐,我叔叔的女儿。比我大七八岁,是个残疾女。按排行是我们家的第二个孩子,我叫她二姐。二姐后来疯了,不到四十岁便离开了人世。听母亲说,二姐生下来是一个秀气聪明的女孩。到了八岁那年,二姐的左手腕上忽然起了一个血包,后来化了脓,疼的二姐叫苦连天。当时村里有一个医生,就给二姐动了手术,用刀子将脓包割掉了。自从割完之后,二姐的左手便弓了,没几天左腿也瘸了。一个好好的女子就这样残疾了。

我记忆中的二姐是弯着胳膊,拖着左腿走路的。二姐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子,尤其是那张嘴骂起人来,以一当十。打起架来不顾性命。我从小就怕她,至始至终不敢和她多说话,即使她热情地问我,我也是哼一声,便泥鳅一样的溜之大吉。

二姐是队里每年都要雇用的看杏儿人。我从来都不敢到她的园子去捣乱,一来怕惹二姐生气,二来还是怕她的威风。我是我们那伙伙伴儿的头儿,他们都听我的,我说啥就是啥,也没人敢反对。可是有一次,我们误进了二姐看的园子。我们猴子一般的上了树,正在树上品尝着黄杏儿,还要往衣兜里装一些儿,准备在课堂上偷着吃。没想到,二姐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树下。一个伙伴发现了,便大叫一声,从树顶上跳下,爬起来,一个箭步飞奔而去。二姐看看是抓不住的,就顺手拿起一根枯树枝,吼道,谁要是再从树上往下跳,我就打断谁的腿!都给我乖乖下来。

我们一个个从树上慢慢下来,耷拉着脑袋站在二姐面前。二姐一看有我,就不再生气,说了声,想吃杏儿也不说一声,上树跌……二姐没有再说下去,我见她的面部抽蓄了几下。我们非常庆幸,二姐不仅没有打骂我们,没有没收我们兜里的杏儿,还让我们在地上捡了一些儿,带回去吃。我们并不怕那些厉害的看杏儿人。我们是神鸟,可以从树上飞下来,而且落到地上就能马上反应过来,爬起便跑。要是看杏儿的追赶我们,他就上当了。我们便开始和他绕弯子,兜圈子,专门和他作对,他追到东,我们绕到西,气得他哇呀呀直叫,而我们嘻嘻哈哈地直笑。

偷杏的乐趣不在于吃杏儿,那么多的杏儿随处可见,捡起来吃就行了,可是我们偏要吃树上那几个最好的,更为重要的是杏树地里的那种玩耍的情趣和逗着看杏儿玩的那种闹剧,是我们闲暇时逗笑的资本。

记得北园子有一棵梅杏,只是听人说叫梅杏,我们也并不认得。反正是初秋才熟。看园子的是一个拐子,拄着一个拐棍,很是厉害。这棵树长在园子北墙根下,北墙外是一条大路,路高处园子很多。围墙也不太高,正好低于我们一头。每到此时,正是李子和梅杏成熟的时期。那拐子也真是聪明,养着一条大黄狗,很是凶恶,专门用一条大铁绳拴在梅树下。若要是有人探头一看,大黄狗便龇牙咧嘴地汪汪大叫,凶巴巴的好像要吃人。我们想吃杏儿又怕大黄狗,于是,损招就出来了。

趁着拐子午睡的时候,我们便跑到墙根下,搬起墙头的石头,狠狠地砸大黄狗,打得大黄狗夹着尾巴,东躲西藏,绕着树转圈,唧唧的叫着不敢狂吠。一旦惊醒了拐子,我们便一溜烟的躲藏在墙根下,知道拐子是上不了墙头的。等拐子骂骂咧咧一阵回去后,我们便再次站起,对大黄狗进行第二次狂轰猛炸。就这样三番五次的折腾大黄狗,拐子无奈,只好将狗牵走。

得胜还朝的那种幸福感,是一般人品味不到的。大家吃着甜甜的梅杏,说着离奇的笑话,你争我抢,打打闹闹,追追赶赶,那种乐劲儿,不是用语言能够描绘出来的。 那时候,我们总觉得生活很愉快,很幸福!少年不知愁滋味,果然如此!

1973年,为了响应“深挖洞,广积粮”的号召,大队作出了一个决定,要将生长在田间地头的杏树全部砍掉。原因很简单,这些杏树直接影响着粮食作物的生长,事实也确实如此。

全民行动,命令如山。就在那一年,全村的杏树砍伐的就剩下南园子、北园子和东园子的了。当时,我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大水杏。记得那天中午,来了一伙人,拿着斧子,扛着大锯,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将大树砍倒,大树倒地的那一声哀叹,把我的心都砸碎了。然后,他们三下五除二的便将枝干砍光,留下一个光光的粗壮的树干,又用大绳绑好,一伙人喊着“一二三”抬走了,只给我家留下一些细小的枝干。为此,我哭了好几天。

童年的杏花梦也就从此结束了。





从揭开红盖头那一刻起



文:九月盛菊

【编者按】诗者用揭开红盖头为主线,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这首诗歌首先从题目上就吸引了读者的眼球。全诗婉约唯美,清新浪漫的色彩描述了两情相悦的美好,以及夫妻之间和睦融融的相处之道。诗歌情景交汇,意与境相映成辉,写出了携手一生的最佳模式。  (编辑:寒梅碎语)

从揭开红盖头那一刻起,你的心就揉进

他的心里。两条河流

汇聚成一个湖泊。

洒籽,养鱼,嗮网

白云作手帕,水鸟的歌声是最动听的音乐

一只小桨,荡起睫毛的浪花

从揭开红盖头那一刻起,你的情流淌

在他的胸腔。一方热土

孕育着梦想。

春播,夏锄,秋获

汗水濡沛的土地,涵蓄着欢乐和惆怅

一把眼泪,辛酸和甘甜在太阳下升华

从揭开红盖头那一刻起,你的爱就栖息在那个窠巢。

几只小鸟,叽叽喳喳

挑水,劈柴,喂养牛马

爱情有了果子,幸福的妈妈眼泪哗哗

从揭开红盖头那一刻起,你就选择好了墓地

一抔黄土,满是野草碎花

你牵着他的手,他搂着你的肩

走进黄昏,步入晚霞



女人

文:九月盛菊

【编者按】一对普通夫妻,组成了一个不平凡的家庭,生活的压力和不幸没有让悲哀与他们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人”字的结构需要相互支撑,家庭更是如此。血浓于水的亲情,家庭的责任感,使我们看到一个真正充满微笑,包容,忍耐,执著,坚持的家庭。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珍惜,知足,感恩,当一份感情伴有这样的词汇,夫妇何求。(编辑:雨后咖啡)

累得精疲力尽

眼皮负荷着重压

三亩玉米一天种下

此时,耳畔还有播种机的余音

在梦中,吱呀,吱呀

夜色茫茫

星星的眼睛,涩涩

男人一声哼叫

玉器碎了的美梦,稀里哗啦

他拉屎了,臭气直钻鼻孔

眼泪挂在脸庞

女人拉出了尿布,擦干了屁股

微笑着让他躺下

让我死吧,狠毒的女人

把毒药放哪

泪水再次哗哗,女人把吻给他

没有你的世界,蜜糖和黄连不差

病痛折磨躯体

男人把她咒骂

无力的手撕下一缕一缕灰白头发

纷飞着满世界的忧伤

欺辱并不可怕

不管咋样,也要把他留下

夜色茫茫

二人的哭声,凄凄惨惨

惊醒了星星,露珠洒下

孤鸿一声长鸣——

不能没有他,不能没有她

本文荐稿编辑:运涛

本文制作: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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