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之梦 大梦初醒

 

TheGettyCenter|CavetemplesofDunhuang风雨敦煌化沧桑。...

如梦之梦 大梦初醒
-The Getty Museum敦煌展-
“‘这是一个巨大的民族悲剧。王道士只是这出悲剧中错步上前的小丑。’一位年轻诗人写道,那天傍晚,当冒险家斯坦因装满箱子的一队牛车正要启程,他回头看了一眼西天凄艳的晚霞。那里,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滴血。”

--余秋雨《道士塔》‍



对敦煌文化早已有所耳闻,她汇聚凿壁成玉、点化成金、飞天破壁,普度众生的无贪、无嗔、无痴的神佛浮生梦,玄女红霓垂,九重紫云飞。

敦者,大也;煌者,盛也。鸣沙山似梦,敦煌莫高,如梦忽似幻。

莫高窟坐落在河西走廊的西端的敦煌,又称千佛洞。早在4世纪时,游行僧乐遵路经此处,忽见此山金光闪耀,如现万佛,便在岩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此后法良禅师等又继续在此建洞修禅,称为“漠高窟”,意为“沙漠的高处”。

后世因“漠”与“莫”通用,便改称为“莫高窟”。此后历经多朝,受到王公、贵族的扶持。后随丝绸之路兴起,隋唐时期愈加繁荣。元朝之后随着丝绸之路的废弃,莫高窟逐渐沉寂。



在Getty博物馆举行的敦煌展于5.7.2016~9.4.2016免费向大众展览。Getty博物馆是洛杉矶最著名的景点之一,其资助人吉恩·保罗·盖提(Jean Paul Getty)是美国石油界的亿万富翁。

展览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艺术作品和佛教珍宝展。



第二部分是虚拟的空间感受馆。



第三部分是可行走浏览的复制洞窟。



营造千年,又历经千年,莫高窟中是世界佛教文化藏品最丰富的地方,当年富丽多彩的壁画,栩栩如生的塑像以及珍贵的经文书卷,一些仍在沙漠故地。一些被王道士嫌露骨粉刷成白石灰,一些则在掠夺中千疮百孔,还有一些流落海外,更甚者,不知所踪。

此次Getty博物馆向大英博物馆借来金刚经残卷,以及大量自法国国家图书馆借来的手抄本,俄国借来的丝绸绘身的佛像画,并且陈列在此的,几乎都是原件,就算拓本,也是绝无仅有的珍贵孤本。

相信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看见中华家如此多的藏品,却没有一件属于中华,未免都会有些难受。那么,再不妨看看下列这组数据:

“……这些文物至今流散至海外的达3.5万件,约占所有文物的三分之二。”

“目前英国国家图书馆藏13000余件,占三分之一强;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藏10800余件,亦占三分之一强;其他还有法国国家图书馆藏5700余件。”

在展览的解说视频里,一扫而过的是王圆箓穿着土布棉衣的身影,虽然没有丝毫解读,而我的思绪却因为他而瞬间复杂。

莫高窟就是在他的手里,被来自各国的所谓探险家、考古学家、文化学者采取骗、购、取、偷、盗的手段,一箱箱地运走了——中国最灿烂的文化遗产,就在这里“失守”了。从今往后子孙们想看,只能出国去,万里迢迢地到人家的博物馆去。

国外的学者高声呼喊“敦煌在中国,敦煌文化在中国。”万般讽刺的是,中国的专家学者,哪怕是这方面的权威,要研究,要评论,也一样得到人家那里去或借看,或影印,或买缩微胶卷。

我好恨,我想拦住他手里粘着白石灰的粉刷,我想拦住他向外国车队大开的石窟门,我想拦住沙漠残阳里一辆辆马车,我想拔刀相向于这个愚蠢的道士。可是,这个民族的伤口,又怎么能如数全部倾吐在一个道士身上。

他向慈禧写信不回,三番五次,总算有官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些打包去的经书,却被官员拿来取悦上级,茶香缕缕里,推杯换盏里,看不见沙漠里西方马车的风尘仆仆,那些文献,到了京城,更是寥寥无几。



我们究竟该责怪谁,昏庸的清朝统治阶级,鼠目寸光的王道士,沿途顺手牵羊的儒官,还是趁火打劫的西洋人?我们又能将愤怒倾倒在谁的身上呢?掠夺者保护了我们的莫高窟文化,让我能在大洋彼岸看见保存精美的瑰宝。

哪怕我心情如此不能平静,我也无比感激他们对文物的精心收藏,妥帖安放,大方与全世界分享。无法交还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已不能再问因果,这个时代的伤口,也就只能由这个民族的后代一起舔舐,哪怕永远都无法愈合。

金刚经处有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是了,何处惹尘埃,尘埃无一物。一切都不可信,不可遗存。

如朋友所说,文物,就是文化的挽联吧。



Biliography:

余秋雨《文化苦旅》

杨秀清 (2006). 风雨敦煌话沧桑: 历经劫难的莫高窟 Feng yu Dunhuang hua cang sang: li jing jie nan de Mogao ku. 五洲传播出版社. pp. 158–.ISBN 978-7-5085-0916-7.

http://www.getty.edu/research/exhibitions_events/exhibitions/cave_temples_dunhuang/index.html

排版协助:九连环小王子

5/15/2016 12:09 于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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