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近在小河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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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中国天柱文学社

余鉴,笔名乞颜若风,资深媒体人、传媒学院学术委员、客座教授、网络作家。先后在国内外报纸、杂志、网站发表各类作品数百万字,获中国联通及相关媒体、出版机构全国征文小说类一等奖、《作家天地》与风起中文网全国联合征文小说类一等奖、新浪全球华人圈博客征文双十强。新近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有电影文学剧本《可汗的诅咒》,作品入选《博客文学十年精选》一书。





  8-5   在协助处理小树的个人问题并负责护送墨墨回家短短几天中的经历,让我20岁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受到强烈的情感冲击,加之酒精的作用,短暂的兴奋后是恹恹思睡的抑制,我在列车连接处连吸两支香烟后,回到墨墨的铺位,趴在过道旁的侧边桌上沉沉地睡去。直到凌晨被列车员摇醒。   “嗨,醒醒,醒醒,小伙子,瞧你这睡相。”列车员说。   “你不是登记了卧铺票吗,现在有空铺了,你还愿意换票吗?”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地抬眼一看,大妈的下铺和大叔的上铺上都空无一人了。   “请问这到哪了?”我问。   列车员报出了一个五等小站的名字。   “请问这两位旅客呢?”   “他们到站下车了,这不才有空铺安排你么?还有5小时到终点站,请问您要铺位还是不要?”列车员有点不赖烦了。   “谢谢,不啦,请安排给更需要的人吧。”我彻底清醒过来,马上去铺位把墨墨摇摇醒。   “醒醒,快醒醒,大妈、大叔已经下车啦!”   前一晚我们喝酒时,墨墨曾说过,想跟大妈、大叔一块儿下车,护送他们回家,代小树走完本该属于他的感恩之旅。   “啊——”墨墨骤然惊起,连忙披着风衣从座位上爬起来。我俩顾不上拿行李,飞奔到列车门那里。这时,列车员已将升降梯升起,在这个五等小站,列车只停靠5分钟。月台上人迹寥落,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相偎相携正在远去的大妈、大叔的背影。远山如黛。正在这时,列车一声长鸣,铿然启动了。   “大妈,大叔,谢谢您——”墨墨喊,但她的声音瞬间被机械的轰鸣和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吞噬,墨墨站在车门的那个窗户前,一幅怅然若失的样子。她的孤独深深地感动了我。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上衣口袋里插着张纸片,取出来一看,笔走龙蛇的几行钢笔字:   小伙子:我们到站了。记住,善待你的眼前人,这也是我儿子和他牺牲了的战友们的心愿。他们甘洒热血,卫国护边,求的不正是一个国泰民安,人民幸福美满吗?你和你女朋友都是好人,善待她。我和老伴祝福你们!   我的心中瞬间一股暖流通过。多好、多值得尊重的老人啊,丧子之痛尚未消解,他们一心惦记了是他们眼中一对闹矛盾的小可人。这样的境界,这样的利他,难怪他俩会为共和国培育出一位舍己为人的英雄。   想想5个小时后,墨墨也将成为我眼前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而且,此生能否再见,完全没有定数,我立刻感到了一种锥心般的疼痛,这种感觉,只在我小时候,老爷子因为部队换防的缘故,带着妈妈要远离由阿婆照看的我和姐姐时候有过。那是一种巨大的疼痛而空虚的感觉。   我慢慢走过去,像一个真正的情侣一般,从后面搂住了墨墨的腰,伏在她耳边轻轻说:   “墨墨,不管咋说,都是小树对不住你。这辈子,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像大叔照顾大妈,你照顾小树那样照顾你吧。”   这是我第一次在墨墨的名字后没有冠上姐姐的称谓。   墨墨一怔,并没有马上摆脱我,而是转过身紧紧拥抱了我。我隐约感到,她伏在我的肩头上无声地哭泣,泪水很快沾湿了我的面颊我的衣衫,肩头那儿马上湿了一片。   这时,刚好有两位旅客走到连接处预备抽烟,看见这一幕,还以为是俩小情侣在拥吻呢,马上轻轻咳嗽两声,回避了。   然后墨墨轻轻推开我,正视着我的目光说:   “大风,你是一个好人,墨墨姐姐知道你的心思,但爱可不等于怜悯,爱也不只是相互照顾,你记得我昨晚对你说的吗?”   见我的眼眶中滚动着泪水,墨墨掏出手绢儿帮我擦擦干净,然后说:   “大风弟弟,你放心,之前我可能不明白,这两天,特别是昨天晚上,我是真的想明白了。我不怪任何人,甚至也不怪我自己了。缘已尽,情也尽吧。之所以想送送大叔大妈,是想最后为小树做一件事儿呢。”   然后,墨墨擦擦自己的眼泪,破涕为笑。   “大风,你看这人生像不像列车,虽然我们都有一个目的地,但中途随时都可以下车,不管你在哪站下车,都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但你心中终归有一个本来你想要到达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帮我正了正衣领。   “所以,放下你的包袱,勇敢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进发吧。虽然我们以后不会常见面了,但永远记住,墨墨姐姐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你,祝福着你。记住喽,你跟小树一定不要忘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定要保重噢……”    那次分手以后,我没有再见到过墨墨,连菲菲见了我,也绝口不提墨墨师傅了。大约一年以后,地方报纸报道了省级劳动模范墨墨的事迹,上面附有一张墨墨穿夹克式工装的照片,她笑颜如花,衬衣领子雪白,目光中再没有我那天凌晨见到的那种失落与怅惘。   列车到达这座城市,我没有如期见到墨墨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让我先走,说自己想溜达溜达,给师傅们买些纪念品,这次请假外出,多亏师傅们帮她顶班,他一心惦记小树,在云南根本没时间去买东西。当我踏上公车汽车的那一瞬,一个回眸,只见墨墨衣袂翩翩,目光中饱含泪水,我忍不住鼻子一酸,马上背过脸去。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啊。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小树跟我的那个狗窝。虽然只是离开了三天,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将与往昔大不相同。   地上有一摞通知、书信、字条,一看就是值班室、收发室的同志在我不在时从门缝塞进来的,我俯身捡起来,来不及换衣服,扔下背囊,和衣躺在床上一一阅读起来。   一张字条是顺子留的:   大风弟弟,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儿,急死人呢。   一张字条是菲菲写的:   大风:见字如面。回来后联系我,有要事相告。    一封别致的用毛笔书写的书信,一看就是小小樱子的字迹:   嗨,大风哥哥,我放寒假回来了!嘻。这周末我要上家看伯伯、伯母去,回来吧,有手信和惊喜给你!哈。 小小樱子上。   信纸的后面,还用印泥画了一朵樱花。   正在这时,听见“嘭嘭嘭”的敲门声。我应声而起,拉开门,是值班室的大老李。   “大风,刚才隐约看见你颠儿颠儿地颠进大门,可回来啦。这趟差很辛苦吧?听说是坐慢车回来的。你咋不等两天坐飞机呢?”大老李关切地说。然后从文件夹中取出个中式牛皮纸信封。   “这是周一,就是你出差当天的那个傍晚,一个讲普通话的漂亮姑娘送来的,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你。我怕见不着你,还特意给下班的老张嘱咐过,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吧?”   我一瞅,信封上“大风亲启”四个娟秀的小字。金川!她不是周一搭乘晚上的火车回北京吗?为什么傍晚会送来这封亲笔信?她又为何不像顺子、菲菲那样把信从门缝里直接塞进来,而要交到值班室去?她是来过我的寝室的呀!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啊!”见我眼中放光,一副欣喜的样子,大老李幽默地说。   “尤其对咱们刚刚从炮火硝烟的战场归来的大风同志而言,一封美女的亲笔书信,旅途劳顿荡然无存啊,走喽,你好好休息。记住,可别怠慢了美女!”   大老李带上们刚一离开,我急不可耐地撕开了书信。平时,我跟小树都习惯用剪刀剪开书信的,刚才剪开小小樱子书信的那把剪刀就在我床头的柜子上呢。   一张素笺,聊聊两行。金川写道:   大风:写这封信是想告诉你我的行踪。我跟朋友今天回北京了。不要找我,也不要再试图联系我。   这座城市冬天的冷雨把我们的心冻结了!   你的金川   后面附有一个邮箱号,在一个小括号里注明,如果你实在要写信的话,就寄这个邮箱吧。不过也似无必要了。      瞬间,有如五雷轰顶,又好像屋顶整个在我眼前坍塌下来。在这重压下,我颓然地瘫倒在了床上,再也爬不起来。伸手去掏香烟,火柴却遍寻不着。然后我握紧的指头生生将那支香烟碾得粉碎。我的眼前临终体验般出现了电影胶片的倒序回放。   在月亮岛,中流击水的我听到女神穿越时空的呼唤。   “大风,我爱你——”    我像一只海豚,急速地向着声音的方向游去。    突然,我看见,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我的女神宽衣解带,在皎洁的月光下、燃烧的篝火旁,面对浩瀚的湖面袒露了她洁白无瑕的胴体。她是那么的优美,宛如一尊米罗的维纳斯,而熊熊燃烧的篝火,有如奥林匹斯山的霞光,将她通体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迎着我款款走来,没有了矜持,没有了羞涩,也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   她就那样袒露着走进了水里。水没过了她的脚踝、没过了她的线条匀称的小腿,没过了她平滑的腰身。她以优美的蛙式泳姿向我游来。   在熊熊的篝火畔,金川娇小的米牙不住地打着颤。   “大风,叫我如何不爱你!遇见你,是我今生的幸运!你就是我的奇迹!”金川捧着我的脸,轻抚着我健壮如岩石的坚硬的肌肉,热烈地吻着我说。   “亲爱的大风,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     我用我火热的唇盖做了她的小嘴,热烈地吻遍了她的全身。   “亲爱的,因为你对我的爱,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金川喃喃地。   “……如果你要,我今天就……全部给你。”   “亲爱的,快回去看书吧,我们淋不坏的。再说,不是还有咱们家的大风吗?大风起处,还怕毛毛雨吗?”金川一边说一边往我身边靠了靠。她的这个举动让我相当受用,而她“咱们家的大风”的称呼也迅速拉近了她和我的距离。   “得嘞,那大风好好保护我们家的小公主,我就不当你俩的灯泡了。”冬说罢,风一样地跑开了,留给我俩一个白色的背影。   “嗨,大风,让我好好看看你。”在荷塘边,金川停驻了脚步,借着路灯,回头上下端详起我,目光中充满友善和温情。此刻她长长的睫毛上,白色的围巾上,都挂上了晶莹的水滴。   “瞧你那傻样儿,自行车干吗老推着?”金川轻声地嗔怪。   我于是支好自行车,敞开军大衣的衣襟,热烈地拥抱了她。温润的月亮女神在我的怀中柔弱无骨,散发着青春与少女的气息。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更甚于第一次醉烟的感觉。   我感到了她的馥郁温润的唇,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我脱下军大衣,将金川包裹起来。但她马上重新给我穿上,像只小猫一样钻进了我的怀里。   “抱着我,抱紧我,亲爱的大风。”金川说。   随后她告诉我,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和冬用女孩的方式通过一切可能的渠道对作为病人的我做的那些研究其实有违医学伦理。请我不要介意。   “这么说,亲爱的大风,有一天,你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父母和发小,跟我回北京咯?”金川喃喃地说。   “那是自然的。”我说。“假如你毕业分配回北京,我立马打报告要求调总社,哪怕是做一个内勤或者资料员;假如你毕业分配到老少边穷地区,我马上打报告随你去,哪怕是当一个乡村语文教师……”               “大风,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学医的了无生趣的小女子,我有小女子身上全部的毛病。刚才看见你和冬相依相携地走来,就像一对校园小情侣,我吃醋了呢……”金川狡黠地说。   我刚想张口做一些义正词严地表白,金川纤巧的手指又贴上了我的嘴唇。   “亲爱的,誓言无声。就像我对你的爱没有理由,也不需要原因。只是……”   “去前线可要学会保重自己。”金川叮咛。              “没关系,打坏了不是还有咱家金川医生修理吗?”我说。             “以后可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金川娇嗔地说。              “我不喜欢在女孩面前油腔滑调的男孩子。”金川说。             “当然,你的室友除外。”          这时,医学院的大钟叮叮当当敲响了10下。雨越下越密。我已经感到军大衣的衬里出现了几许凉意,而那种凉意正在慢慢地弥漫开来。             “亲爱的医生,我这就送你回去,要不,医生也会感冒的。”我说。                然后我望见金川翘首望着我,微微闭起了一双闪烁着月色的美目。            我再次热烈地拥吻了她。    我的意识流中,也出现了我跟墨墨凌晨在火车上的那一幕:   想想5个小时后,墨墨也将成为我眼前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而且,此生能否再见,完全没有定数,我立刻感到了一种锥心般的疼痛,这种感觉,只在我小时候,老爷子因为部队换防的缘故,带着妈妈要远离由阿婆照看的我和姐姐时候有过。那是一种巨大的疼痛而空虚的感觉。   我慢慢走过去,像一个真正的情侣一般,从后面搂住了墨墨的腰,伏在她耳边轻轻说:   “墨墨,不管咋说,都是小树对不住你,这辈子,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像大叔照顾大妈,你照顾小树那样照顾你吧。”   这是我第一次在墨墨的名字后没有冠上姐姐的称谓。   墨墨一怔,并没有马上摆脱我,而是转过身紧紧拥抱了我。我隐约感到,她伏在我的肩头上无声地哭泣,泪水很快沾湿了我的面颊我的衣衫,肩头那儿马上湿了一片。   然后,我的意识流定格在了一个场景:          那夜,我把金川送回女生院后,独自骑车穿过人迹了无的雨巷回到我跟小树的狗窝,小树刚巧不在。我脱下湿透了的军大衣,在脸盆中足足拧出了两公斤之多的水。   明亮的灯光下,搭在椅背上的我的军大衣兀自蒸发着热气。   依稀恍惚中,一个女孩的背影正在离我而去,渐行渐远。她背着金川的那种双肩背,衣袂翩翩,短发翻飞,既像金川,又像墨墨。   我蓦然惊起,粗重地喘息着,好像有什么无形的绳索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终于摸索到了火柴,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将那有毒的气体吸进了肺的深处。   然后我翻身起床,擦了把冷水脸,摇摇晃晃骑上自行车,直奔顺子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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