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于明诠:闭上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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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看

文 | 于明诠
我一直觉得把书画之类的事体定位成“视觉艺术”不太妥当。视觉就是眼睛的自然功能,正常的眼睛都有这个“视觉”的功能,查体的时候有一个项目就是查“视力”,“视力”正常,“视觉”就应该正常。但“视觉”“视力”正常的人们看人看物看问题得出的结论往往并不一致,有时甚至完全相反,原因何在?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所见难道还假了不成”,哲学上又有句话“透过现象看本质”,谁不想一眼看清本质?眼睛看到的到底靠得住靠不住?这时候人们往往又会引申出另外两个词“眼力”和“眼光”,为啥张三看得明白李四看得不明白?一句话,眼力眼光问题。眼力眼光者何?好像和眼睛有关,但又绝不仅仅与眼睛、与眼睛的自然功能“视力”“视觉”有关,因为更重要的是和眼睛后面的分析思辨以及感悟能力有关。

扯得有点远,这里只说书法。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了“书法热”以来,伴着美学大讨论的热潮,书法是视觉艺术的事你说我说大家说,就几乎成了真的一样,甚至基本是板上钉钉了。对于写字者来说,研究观众读者的视觉感受就是第一等的大事,好比做饭要研究吃客的味觉一样,但厨艺至今仍称做厨艺,好像不叫“味觉艺术”。服装服饰也不叫“人体装饰艺术”或“衣料款式视觉及体温保持艺术”之类。再比如相声,演员上台一张嘴就说相声啊是一门语言艺术,看似废话,其实说的正是这门艺术的本质。相声固然是让人听的,但若说其是一门“听觉艺术”,恐怕就不太靠谱了。书写者既然一心研究书法创作的“视觉”,那研究什么呢?无非就是线条质量、点画结构、涨墨飞白、方圆曲直、空间构成、章法布局以及线条如何分割空间一强调视觉的对比变化、锐角和墨团墨块的安排使用以强调视觉的紧张感和稳定感、落款释文位置的不合常理以增加视觉的陌生感新鲜感,等等等等,反正都是正常人的眼睛努力一下就能“视觉”出某种效果的林林总总的技术指标。这样弄来弄去,书法艺术就成了手工制作。书法的图式是“视觉”清楚了,但其中的文化意蕴也就荡然无存了。在专业的书法圈子里,“老干部书法”是要被嘲笑的,但所谓的专业书法创作一旦变成这样的“视觉艺术”,成为图案设计或摆积木似的游戏娱乐,也就没有资格再嘲笑“老干部书法”了,同样是游戏和娱乐,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西方有一门美学叫“接受美学”,是专门谈艺术作品从作者这里完成之后的一系列问题的,作品从作者这里完成之后不算艺术创作的最后完成,充其量只算一半,剩下的一半要通过接受者的参与去完成,因此接受者也成了“作者”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个理论揭示了艺术创作的复杂性,提示作者创作是不能无视接受者的重要性,你的创作必须通过他们的接受与评说才能实现作品的价值与意义。从接受者一边说,你们的接受力,你们的审美趣味、审美眼光也需要培养和提高,因为你们的评说和意见关系到作品最终的生死存亡。看起来——的确也是——把双方的责任和使命分析清楚了,为作品最终的成败存亡解释了最后的原因。但在现实当中,问题极其容易简单化。仍以书法为例,从作者一边说,这样一来他的创作就难免要主动去适应甚至去讨好接受者的眼睛,加之展览会的特殊形式、生活节奏的疯狂加快、所谓“艺术作品”的极度泛滥,力争短时间内去迅速占领接受者的眼球渐渐成为作者最强烈的愿望与追求,在这种情形下,在作者一端将书法艺术定义为“视觉艺术”便顺理成章,甚至“形式即内容”、“形式至上”的说辞也合情合理,最后,摆字画字做形式做效果直至弄成了游戏和娱乐。古人最忌讳最瞧不起的的就是把书法弄成雕虫小技,现在很多书法家笔下“虫”都不愿雕,为了刺激眼球,或者直接复制古人,或者“随地大小便”。再从接受者一边说,人人自信自己的眼睛,既然眼睛的视力视觉正常,自认为眼力和眼光当然也就正常,无数双如此自信的眼睛构成了一道无形的巨网,至于捞上来的究竟是哪路鱼鳖虾蟹,就只有天知道了。吴冠中老先生年届九十还大声疾呼,当下文盲少了但美盲多了!有几个“接受者”对照自己做一番检讨提高的呢?许多人眼中,吴老头不过一个疯子说几句疯话罢了。当然,把这笔帐统统算在“接受美学”头上固然不妥,但既然你们作者自己认定搞的是“视觉艺术”,大家“视觉视觉”你的所谓创作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所以,我固执地认为,书画艺术不应该是“视觉艺术”,而应该是“眼力艺术”或“眼光艺术”。从作者来说,不是不应该关注和重视接受者,而是不要仅仅关注重视接受者的“视觉”,更不要祈求满足所有接受者的“视觉”,最重要的是关注和重视他们当中的某一类“眼力”和“眼光”。东坡当年在卷子后面留一段空白,说“五百年以后人来作跋”,散之老人喜欢说“三百年以后见分晓”,正是这个意思,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超越了许多同时代人的“眼力”“眼光”,却又仿佛看见了若干年之后的“眼力”“眼光”。那个“眼力”“眼光”像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一会闪烁在远远的天上,一会酝酿在他们自己的胸中,催发着他们的创作激情,照耀着他们坚定而孤独地一步步走向艺术巅峰。所以,视力视觉不厉害,拥有一种真正的眼力眼光才不得了。这又回到“接受者”这边,能否具备这样一双让创作者钟情的、真正厉害的“眼力”“眼光”不取决于你的视力和视觉的正常与否,而是取决于眼睛背后的理解感悟能力的有无高低,这是一种并非人人都有的种特殊的能力,倘若我没有这种能力,第一我觉得很正常,第二我觉得不丢人,千万不必打肿脸充胖子刚愎自用。据说成都某次陈子庄遗作展上,一位白发将军站起来痛心疾首地“检讨”——“我犯了错误,我有罪,我当时在成都军区任要职,竟然不知道这样一位大师,而且贫困潦倒受冻受饿。如果知道,我有的是高级宾馆和酒店供他享用。”想想,陈子庄活着的时候,两毛钱一张的画没人要,某人家存有上百张陈子庄的画作竟然全部用来糊墙擦屁股,陈子庄至死连个省级美协都加入不了。所以,那位老将军不必自责,全社会的人包括书画界的名流,眼睛都是亮亮的、大大的,只是“眼力”“眼光”不济,又能奈何?要怪就怪陈子庄走得太远太高,怪陈子庄生错了时代,特别是怪他老人家不懂“视觉艺术”,没能以作品的“视觉冲击力”迅速占领广大“接受者”们的眼球。

由此看来,“视觉艺术”云云终究是不太妥当的,想把事情弄弄清楚却最终把事情弄低浅了。也由此看出,“眼睛”是靠不住的。既然眼睛靠不住,就不如在书画作品面前索性闭了眼睛。所以我又极其赞成这样的“看”法——闭了眼睛看!


这里说的“闭了眼睛看”有三层意思
其一
面对某件具体作品的时候,尽量把眼睛的自然功能拿开,把心灵打开,让心灵晤对。我们的古人曾经认定“心”是思维器官,因此有“心想”这个说辞,这个“心”不仅是指心脏,而是指心性。达芬奇也曾经推测,大脑管领思维而“心”管领感受。美学家王朝闻有部书的名字就叫《从心上来》,艺术创作是“从心上来”的,欣赏和理解艺术也是“从心上来”的,与眼睛何干?

其二
好的作品不是一眼看过去就好,黄宾虹曾有高论,大意是说,一眼看得出的“好”最多是三流的“好”,一眼看去一般仔细再看不错的“好”是二流,只有一眼看去不好再看一般,不看却又忘不了,数月乃至数年印象日渐深刻始终挥之不去,最后满脑子只有此最好的那种“好”,才是真的一流的“好”。因此,闭上眼睛看也就是眼睛离开作品之后作品印在脑子里边挥之不去,不仅挥之不去,而且越思越想越有一种妙不可言的韵味,这样的作品才是真的好,能如此体味出“好”来才是真得会看会赏。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能知“有没有”才是真行家。

其三
只有闭上眼睛才能充分打开身体的感觉触觉味觉等器官,所以人们陶醉于回忆、美味、画意、诗意之中时,往往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使那种刹那间的醉意得到延伸和放大。就拿书法来说,好的作品中,点画线条不仅有表情、会呼吸,而且有气味,有色彩,有温度,有痛感有快感,一句话,有实实在在的生命。睁着眼睛仅仅盯着线条点画的形迹时,它们可能就消失了;而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它们就可能复活出现了。闭上眼睛恰恰是除却“五色令人目盲”的种种干扰,只有感官的纯粹才能开启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恢复原始触觉的感官之初,开启自己的“天目”。曾在蒋勋的一本小书里读过这样一则故事,一位盲人舞者,在每一个高速旋转动作停止后都会非常准确地面对观众,当观众想和他握手拥抱时,他却总是抢先做出准确无误的配合动作,十分神奇。有人怀疑他是否真得看不见的时候,他说:“我看得见我要看见的。我不是用你们的眼睛在看。我用我的身体寻找你。我的身体告诉我最准确的方向、位置、空间以及——善意和爱。”可见,闭上眼睛不仅能“看”,而且能看见“想看见”的一切,包括具备正常的“视觉”、“视力”所看不见的比如“善意和爱”。回到书法,人们津津乐道的韵味境界,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反而闭上眼睛“看”到的,也许才真的是。

当年,京剧大师李少春感叹说,演戏演来演去演什么呢,不就是演个“味儿”吗?邱岳峰谈配音时也说,不是仅仅让观众听清“字儿”,还要让观众听出“事儿”,更要让观众品出“味儿”。他们的话,真是一语中的。可见,连观众如痴如醉观看的玩意儿都不是“视觉艺术”。“味儿”是演出来的,却不是演给观众眼睛“看”的,观众摇头晃脑叫好起哄是通过“心”里边“品”出来的,看起来这么不讲道理的“悖论”,竟然解说清楚了多少部理论著作往往难以讨论清楚的玄奥问题。这个道理,当然也符合书画之类的艺术事体,写什么画什么呢,也无非就是写画那个“味儿”。这个“味儿”往大了、高了说就是韵味、意蕴、意境、境界。有人总是经常喜欢这样问,什么韵味啊、意蕴啊、意境啊、境界啊等等,玄之又玄,什么模样?究竟在哪里?佛观一滴水四万八千虫,看见的自然就看见了,看不见的也就看不见了。说到底不是眼睛“看”,是心在“看”。你“心”里有它便有,你“心”里没有呢,它也就等于没有了。

于明诠|1963年生,本名于明泉,别署于是乎等。中国书协教育委员会委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研究员,山东书协副主席,沧浪书社社员。现为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院书法工作室主任、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山东省高校重点学科首席专家,南京师范大学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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