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坏的时代,却不是最好的

 

邱兵离职澎湃,理想主义已被证明无法支撑新闻业,新闻正遭遇最坏的时代,而不是最好。...



文/船主

时至今日,目之所及,媒体的处境都是江河日下的模样那些和船主过去一样的新闻学生们,念着那些阳光打在脸上,温暖照耀心胸的文字,想着毕业之后一展拳脚,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他们毕业的论文仍然在大谈新闻理想、新闻道德与采写技巧的时候,新闻早就已经在资本和政治的双重压力下,变得面目全非了。

所以当船主今早看到邱兵即将离职澎湃的消息时,心中只有那么一瞬的不解,继之而来的,则是无奈与叹息。

记得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夏日午后,炙热的阳光烘烤着柏油马路。彼时的我,和邱兵是同行,跑完线索坐在公交车上混混欲睡,却被那一篇刷爆朋友圈的《我心澎湃如昨》醒了瞌睡。

“ 1990年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年份,有时它是80年代的终结,有时它又作为90年代的开始。谁知道呢。我只记得1990年暑假复旦大学6号楼大概就住了我一个人,那是我人生最后一个暑假,连空气里都嚼得出别离的味道。”

对于邱兵来说,80年代是一个理想主义盛行的年代,而90年代,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做新闻的谁人不知,90年代造就了无数纸媒奇迹,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和希望的新闻时代。那些船主耳熟能详的新闻大咖们,也是在这个时代功成名就,尽管一部人已经或身败或名裂,但当时,对于新闻来说,是一个黄金时代。

可是,在马克思的世界里,世界唯一不变的是变。于是,我们悲伤地看到新闻由盛转衰转变的全过程。那时的无冕之王,沦为现在“只知道搞个大新闻”的“妓者”。于是,理想似乎不再是支撑这个行业的唯一柱石,尽管每年仍然有许多年轻人,在理想感召之下冲入这个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行业。

早在读书的时候,船主就不怎么相信理想主义了。因为记者也是人,总要考虑养家糊口过日子,理想纵然美好,可也抵不过真金白银。能用钱解决的时候,谈理想,太伤感情了。

90年代的新闻业可以讲理想,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新闻业,富的可以追求理想,21世纪的新闻业也在讲理想,是因为穷的只剩理想,只是尽量想把一出悲剧讲成喜剧。船主的同事曾经说过,写文章写到最后,拼的是价值观。这话,就是典型的理想主义。

这出悲剧的形成,显然有每个记者的错。就像雪崩时,每一片雪花都身陷其中,被裹胁着滚下山去。这些雪花中,有船主那些已经麻木了的同事,那些只想着绩效考核、为自己铺路准备跳槽的中层领导,还有那些摸不清自己想要什么的总编们,也许邱兵本人也在其中。

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任谁都不乐意,不开心。于是,先知先觉的记者们不再以那些直达心灵深处的文字为骄傲,而是当上了CEO,成了投资者,最要么找一金主叫一声干爹,最不济拍拍屁股走人,换碗饭接着吃,乍一看,大家还都活得下去。

但是,如你所见,新闻业的现状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即便是如邱兵这样的坚持者,也挨不住了。毕竟,一个人愿意放弃他二十多年的工作,要么诱惑太大,要么委屈太多。曾经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办了微软就没换工作,直到退休搞慈善,因为没有比首富诱惑更大,也没有人敢给创始人委屈。

船主曾经在很多场合说过,看好澎湃的模式,倘若传统媒体有一天全部死掉,澎湃可能会活下来,因为它没准就能摸着石子过河去。有人会质疑澎湃没什么盈利模式,走的还是二次售卖的老路。可那些互联网巨头们,哪一个又不是用流量来抢钱抢粮抢娘们呢?二次售卖没什么见不得人,不同的只是渠道。过去一杯清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世界,转眼成了手机闯天涯,可怎么变,说到底的还是得内容优质。

可好内容从哪里来?现在不都在说供给侧改革吗?船主觉得,新闻的供给侧,恐怕是诸多领域里面最落后的一个了。新闻业的供给侧改革,似乎也是迫在眉睫。不过当我打开每一个新闻门户网站和新闻APP,映入眼帘的头条都是一模一样的时候,船主明白了,现在这个时代,对于新闻来说,显然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而不是最好的。

惟愿,那些已经离开或者即将离开新闻业的CEO们,只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写着那些真实发生着的故事。别忘了, 大家入行的时候,都在心里发过誓,要当一个好记者。

谨以此文,祝邱CEO未来顺利。但愿他别忘了曾经和翠花说过的话:“无望之时,可以卖笑,绝不卖身。”

 


    关注 不系舟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