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创作】向海而生

 

有幸请到大神的投稿,小编内心无比激动,神秘的北欧风光,独白夹杂回忆,细腻的文笔,相信每个人都会喜欢这个作品。最后附上挪威女歌手Aurora的两首歌曲,这可是小编的最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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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而生




有幸请到大神的投稿,小编内心无比激动,神秘的北欧风光,独白夹杂回忆,细腻的文笔,相信每个人都会喜欢这个作品。最后附上挪威女歌手Aurora的两首歌曲,这可是小编的最爱喔。

P.S 昨天诸多读者对排版提出了些建议,因此今天对文章重新进行了排版,希望大家能喜欢。

寒冬来临,黑暗与冰雪沿布满黑色礁岩的海岸线占据了冰岛最后的温热。
维克是南海岸的一座小镇,由于火山灰和天气,这里的居民已不超过六百人,大多数都垂垂老矣,他们和这个边陲小镇一起被冬日无尽的黑夜和孤独吞没。

维克的冬天从未有过阳光。

四季的一生中曾经有过明媚的春夏,被火山灰和牛羊排泄物滋润的黑沙滩易于香草与鼠尾草的生长,奇异的香味会在空气中久久不能弥散。陡崖被海潮常年冲刷,不同于高处的纯黑色,底部露出岩石灰白的本色。海岸边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山洞,那潮湿而隐秘的角落,漫布在苔藓上,生长着各种抵御寒冷的蘑菇,也许有鲜艳而张扬的毒蝇伞,也许有黯淡而内敛的裸盖菇(也许冰岛并没有热带蘑菇生长,但我允许它们在我的幻觉中生长。毕竟致幻蘑菇与冰岛这个奇幻的国度气质相合,在冰岛种蘑菇的想法有如菟丝子一般在我心中恣意缠绕了好久。。。)前者就像明媚而眩晕的春日下午,毛茸茸的淡黄基调下,浓重的油彩勾画出了边界,色彩饱和到快溢出,轮廓也愈发模糊;后者有如冬日北极极光下风舞的精灵,平静而安逸,绝望而压抑,闪闪烁烁无法捕捉。

季节已经是冬天,奔腾了一春的良种冰岛马回到了马厩,放养的牛羊也被赶回了阴冷的农舍。商店都关了门,酒吧不再散发出Brennivin与呕吐物交杂的味道,再也看不到醉倒在路边的流浪汉。最后一场村镇音乐会结束后,这里彻底地进入了冬季。
像往年的冬季一样,她将在温暖的壁炉旁打发每一天的时光。春天的薰衣草和香草已经全部收获,晒干后制作成香包,换来了过冬的土豆和熏羊肉。除了就餐和睡觉,大多数时间她便坐在壁炉旁破旧不堪但干净舒适的单人沙发上,织织毛线,看看旧书。沙发的部分棉絮和海绵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用毛线编织出几个全新的沙发套,这个想法在春天时便在她的心里生根了,植物汁液熬出来的半缸染汁将羊毛线染成了偏黄的淡绿色。她喜欢这种不那么刺眼的的暖色,这常常让她回忆起冬夜来临前春日的暖阳以及两鬓斑白,眼角还未有因笑容留下的痕迹时,那年轻的时光。

她是多么的怀念春天啊,春耕夏耘,秋收冬敛,等待熏衣草的花田变成一片花海,等待夏季的候禽南徙唯剩孤鸟盘旋。曾有几分的芳华,而今尽成铅华,唯一不变的只有岛上常驻的海鹦鹉和不融的冰山。她的思绪如同羊毛线的针脚密密麻麻,缠绕蔓延难以排遣。

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她对这独特后摇音乐的滥觞之地,这纯粹诗歌的圣地,这辽阔的荒原,这无尽的冬日极夜有着难以言达的情思。不去想也不愿想岛外的世界,这里是她身心的永远庇护港,她心甘情愿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年轻时室外地冬日蓝湖温泉,常见的极光和罕见的极光风暴,被火山灰涂抹的黑沙滩,房内檩上吊挂着地熏羊肉和熏鳕鱼,燃烧着红蓝色火光地大理石壁炉上方挂着的羚羊头……蓝湖温泉她已经不再去了,室外砭入肌骨的寒风和每夜的风湿让她难以忍受;上一次见到极光风暴是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一场大风雪后与尚在世的外婆去黑沙滩……

想起外婆,她不禁停下手中编织的活,眼泪止不住得扑簌往下落,冬夜的寒冷不仅没有让感官麻木,反而更加易于触动。外婆正是在那次极光风暴之后永远地离开了,毫无征兆地,安详地,微笑着消失在这无尽的长夜,她只是老了,只是要去追寻永不消逝的极光了……在年幼的心中外婆幻化成极光与风暴一同离开了,但她还会再回来的,也许就是下一次风暴来临的时候。

…… ……

还有大约一个月就要入春了,这几天维克小镇的气候十分异常,连日的暴雪侵袭了南海岸。所有的小镇居民都紧闭门窗,不再出门走动。她仍旧孤身一人像一只猫蜷缩在沙发里,织着最后的一件沙发套,偏黄的淡绿色是冰岛春天的颜色,这一件大约明天就可以织完。在家中闷了一冬,她急切地想出去透透空气,不如......就在这次暴雪停后,去黑沙滩走走,雪后的黑沙滩一定很美。

雪停了。小屋的阁楼已落满灰尘,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很困难,窗子被封上多年,木地板发出老人骨节之间咯吱的声响,一盏小煤油灯歪倒在阁楼的小角落。她佝偻着身子蹒跚地爬上楼,提走了那盏小小的煤油灯。

风很大,吹散了披肩。她拢了拢花白的头发,捻了捻加满煤油的煤油灯灯芯,擦燃火柴,细微的火苗从灯芯窜了上来。

天空由深蓝渐变到纯黑,极夜的星野在荒原投撒下斑驳,她缓缓地从皑皑积雪的荒原走向黑沙滩。远处是一座废弃的灯塔,它曾经为无数远航的人指明方向,而如今它甚至无法像一盏煤油灯一样散发哪怕微弱的光热。

她又想到了那明媚的春日。太阳,你亘古以来从未停歇地燃烧,给大地以生机,你永不会被废弃,你也永不会老去……只是那温暖的阳光恐怕她也已无福消受,也许是习惯了极寒的寂寥,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戚然,这也是头一次的,她突然对春天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那原本就应当走向静谧的怎么能承受无尽的光热与能量?
凝神远望那散漫着星光的黑魆魆的穹窿,恍恍惚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外婆的脸孔,在朝着自己微笑,泪水不自主地咽出眼角……不,这不是外婆的脸,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一条连续的光带!这条淡绿色微微偏黄的光带散裂开来,这是冰岛春天的颜色,也是极光的颜色!无数的或是条带状或是圆弧状的极光让天空顿时充盈着生机,它们翻转着跳跃着如同扇动翅膀飞翔的天鹅向着更北的方向迁徙,它们连同着隐居在海边山洞里蘑菇丛中的精灵一起风舞……突然间,极光的流苏变成了白发,耀点变成如同蓝湖水的眼睛,眩光成为一件破旧的羊毛披肩,整个穹苍又变成了外婆的脸!她惊呆了,奔向大海的方向,伸出自己有着干涸土地般肌理的双手,想要再触摸一下外婆,就和她还是个孩子时一样……这一切又再次幻灭了,极光束凝成一股洪流,飞快地变换着色彩,从明媚的黄绿色到馥郁的紫蓝色,再到醇厚的酒红,最后成为那窜起的火焰。她看见了春天!不,那是四季!那是孤岛四季的生机。条状极光变成丝带最后成为散点,像北欧精灵一般飘落下来,星星漫漫地散落在荒原上,在黑沙滩的火山灰中和山洞的致幻蘑菇里……

她赤着脚,缓缓地走向大海,海水居然有几分温热,春天就要到了。

黑沙滩上只留下那盏歪倒的燃尽了的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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