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庙,秦淮风流与青楼风骨

 

如今的夫子庙,早已没有了原汁原味的秦淮流韵。孔庙不再是学子们瞻仰讲学的肃穆之处,秦淮河不再是那条风光旖旎的千年水道,诗中的朱雀桥也已不知所踪,甚至连灯红酒绿都没有了往日的万种风情。没有官船来往,却有商铺林立。没有文人墨客,却仍熙熙攘攘。...





与北京地坛、上海城隍庙相似,南京的夫子庙算得上一个特别的去处。说它特别,因为它虽是景点,却不像其它公园、寺庙那样围起栅栏收门票。由于名声在外,商家于是得以日进斗金。这样的地方,通常是全开放式的步行街,也是五脏俱全的商业街区。来南京不到夫子庙,总觉得行程中缺少些什么似的。可是真正去了之后,美丽的传说早已物是人非,却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的确,现在的夫子庙,早已没有了当初原汁原味的秦淮流韵。孔庙不再是供学子们瞻仰讲学的肃穆之处,秦淮河也不是那条风光旖旎的千年水道,更不消说诗中的朱雀桥已不知所踪,甚至连灯红酒绿都没有了往日的万种风情。没有官船来往,却有商铺林立。没有文人墨客,却仍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商人、密密麻麻的商场、无处不在的商业化包装,让昔日的夫子庙面目全非。





这座城市又何尝不是如此。东“拆拆”、西“挖挖”,不是“梧桐让路”,就是“银杏搬家”。不过,作为六朝古都,南京自有它的深厚底蕴。那么多朝皇帝选择把南京作为首都,决非仅仅看中了长江天险或者满足于偏安一隅。还原后的明代城墙、城门恢复了往日的宏伟壮观。城市街道边的那些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仍然让无数外地游客心驰神往。玄武湖、莫愁湖等湖面虽然被各类建筑、游乐场蚕食了不少,但美丽的传说加上湖水本来的韵味却也与众不同。再加上不高却颇有灵性的东郊紫金山的存在,这座被现代化进程折腾得变了味的古都还是颇有几分独特魅力。

漫步于夫子庙街头,或者坐游船徜徉于秦淮河畔,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孔庙的学者风雅、江南贡院的才子风流、秦淮河畔的勾栏风月,三者颇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甚至背道而驰,然而千百年来它们竟能和睦共存,孔庙始终耸立在勾栏画院中,并没有人大声疾呼“辱没了先师先圣”。应试的举子们,考前以放松为名,偶尔流连于莺歌燕舞。考后失意呷妓,或找红颜知己诉诉衷肠,吟诵几句“忍把浮名,换做低眉浅唱”,也并没有让历朝皇帝们觉得多么地有伤大雅。十里秦淮的精华汇聚此地,举子们赶考的江南贡院,与戏子们卖笑的风月秦淮雅俗两重天,商业味道、文人风骚与脂粉之气,如此共处,竟也延续千年。





自古秦淮多情水,“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分影照婵娟”。明清以来,声妓名媛比比皆是,秦淮八艳更是闻名遐迩。她们得以“百年流芳”,并非仅仅缘于才华或者美貌,更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而是烟花女子的倾城风骨与民族气节。李香君在国之将亡时,并没有选择因势移情、因利变节。“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柳如是,国破不忘民族大义,“奋身欲沉池水中”。即便吴三桂豪情万丈,“冲冠一怒为红颜”,但在其功成名就后,陈圆圆却并不迷恋功名利禄,而是脱下华服从此隐居庵中。





扯得有点远,再回到眼前的夫子庙。过度的商业化开发,只怕让地下有知的孔老夫子大跌眼镜。孔庙门前的广场上,一棵硕大而刺眼的摇钱树大煞风景,不伦不类的黄包车争相吆喝,已经让夫子庙失去了本来的神韵和意趣。祭孔活动早已不再,和庙会还能扯上点关系的大概也就是每年元宵节的夫子庙灯会吧。全城万人空巷、摩肩接踵的情景,多少可以看到一些曾经的盛况空前来。再向水面看,曾经让文人骚客们心旌荡漾的秦淮河,坐花船、喝花酒是指定不成了。“犹报琵琶半遮面”的青楼女子们早已改头换面、登船上岸,琵琶、二胡的悠扬乐声也已被现代西洋乐和两岸的聒噪声所取代。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横七竖八的游船上挤满了附庸风雅的现代人。“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那样的意境,怕只有到古书中方可寻找了,河对面的“秦淮流韵”字样也被拆迁到了岸边的人造“文化墙”上。







看来,十里秦淮的核心地带,差不多已被商业化吞噬殆尽了。沿着秦淮河乘船或步行一路向东,被还原的东水关遗址却意外地有些昔日的味道。明长城的残砖断瓦,与远处的现代化楼群还算相映成趣。平静的秦淮水面,一串旧时的藏兵洞倒影在随波逐流着。此处秦淮河的两岸建筑,仍然保留了最初的错落有致。走到十里秦淮的尽头,还原完整的“秦淮盛境”牌楼相当壮观,多少还能想象出些金陵故都往日的繁华景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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