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30万人的福岛漫画，我们送给你

今年是东日本大地震发生5周年，5年来，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核泄漏事故一直牵动着世界人民的心。上周，iWeekly专访了创作福岛系列漫画《1F》的作者竜田一人，并邀请竜田回答了读者的问题。对于幸运被抽中的读者来说，他们还将收到一份礼物：《1F》日文原版漫画！一起来看看你中奖了吗？




↑点击上图查看漫画家竜田一人的漫画《1F》↑
该作品取材自他在震后修复工作中的真实经验


译文：我是竜田一人，我在2012年和2014年的时候在福岛第一核电站工作过。我把工作的经历画成了漫画。除了核电站内部的情景，还有周围的市民们各种各样的生活情景，多少能了解一下那边的真实情况。如果各位喜欢的话，可以试着看看我的创作。










点击链接查看竜田一人问答完整版




中奖名单Susan说 Caroline 转晕了的猫猫 浮生顺行 90 habeanyeee 奔奔笨笨 Erika恭喜以上读者中奖，获得《1F》原版漫画一本！

竜田一人强烈地向大家传递着关于福岛的正面信息，不断告诉大家“核泄漏”事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夸张。那你对核电的看法是什么呢？iWeekly特此召开核能代表大会，点击下图参与！


↑点击上图查看iWeekly核能代表大会，你是不是反核终结者？


漫画之外的福岛，到底将何去何从？
福岛核事故，从2011年3月11日至今，已来到5周年的关口。人们看不到一个企业高层、国家领导、地方领袖为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负责。政府不追责，所有人甚至建造核电站的东京电力公司都是受害者，无责体制发挥到了极致。现在安倍政府已开始逐一启动本被停用的核电站，还要改造以增加使用年限。
点此查看图集《我们生活奋斗在震后的福岛》


▲那些坚守福岛的工作人员们，对重建这事儿是怎么想的？
点此查看《福岛的将来=四份重建+六份等待》


▲图表解析福岛的重建进展，及当地灾民生活现状。
点此查看图集《被定格的3·11，福岛居民回访隔离区》


▲5年后，福岛居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在满目疮痍中重现了他们曾经的生活状态。
点此查看《福岛人的故土情怀敌不过家路漫漫？》


▲讲述福岛居民被迫离家的心路历程的电影《家路》营造了“重返故土”的美好愿景，但现实中的灾民却并不愿就此回家。
点此查看《被福岛吓坏的德国，将弃核进行到底》


▲面对核危险，日本选择坚持，德国却花大代价转型。
点此查看《日本危机，没有止境的失落》


▲核灾难带来的影响还未消除，人口老化、外交受阻、经济疲软等不容忽视的内忧外患正萦绕着岛国。在福岛核事故5周年之际，日本的危机可能只是刚刚开始。
在日本，福岛等东北地区，历史上一直代表着贫穷落后。二战前危机到来后，农民只能卖妻鬻女，青壮年从军当兵。战后在经济上也一直不能和东京、大阪、福冈等先进城市比，且长期人口稀少。也只有在40多年前建设了核电站以后，才有了比较现代的道路交通，核电站附近的居民，也有了和普通日本民众一样的住房。


2011年3月11日的大地震大海啸，使大量房屋倒塌，沿海道路消失，不过这些损失经过数年的重建可得以恢复。但是东京电力公司在福岛建设的核电站，因地震及人为两个方面的因素，却造成了严重的灾难。已经彻底废弃的核电站就在那里，但5年过去后，日本已经开始逐一启动其他地方停用的核电站，而日本的核电站也还是不断有事故发生。福岛核事故并未风化，但安倍晋三内阁做出的重启核电政策，得到了《日本经济新闻》《读卖新闻》等经济报纸、日本全国性报纸的无条件支持。



▲福岛被遗弃的场景5年后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得以重现世间，包括来不及开走堵在路上的汽车，道路已变成一片草丛。
福岛会变成什么？追溯到1868年彻底推翻江户幕府，改变日本的“戊辰战争”结束时，曾建设了明治政府的新政府军在福岛宣布，这里以北的地区一座山也就是一双草鞋的价格。现在，戊辰战争战败后的惨境再度回到了这里。戊辰战争期间是山口县（日本行政划分是县下设市，市下设町）的长州藩军队在会津屠城，强令“白河以北一山三文（一座山价值三文钱）”。


▲目前有两万名工人在福岛地区逐砖逐瓦地洗刷房屋，是为了以后居民能回归。
首相安倍晋三是山口县选出的政治家，其治下近10万福岛县民流落他乡，想回到福岛已经非常困难。至于核电站方圆数平方公里，已经永久难以成为居住之地了，土地更是不值三文。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核电事故该如何处理，最终处理成本该会有多少？


“无责”体制


位于福岛的东京电力公司，其核电站发生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事故，但东电无责，日本国家无责。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为这次核事故负哪怕只有针尖那么一点大的责任。
在东京的庆应大学，笔者和名誉教授北原勇先生谈东电核事故的责任时，老先生把话题转到了日本对二战的处理方式上。


在北原先生看来，意大利、德国投降后，日本的投降仅仅是个时间问题，投降得越早，盟军对日本本土的轰炸，在国外与日本军队的战斗就会越少，但日本却坚持不投降。盟军对日本各大城市的地毯式轰炸，让数十万平民死亡，在前线作战的日本士兵，因饥饿等病死的人数远比战死的要多。这是所有日本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战后，日本并没有通过日本自己的力量来处理战争责任问题。”北原先生说。
就像二战一样，在东电核电事故发生了5年之后，我们同样看不到这场核事故到底由谁来负责。所有人，包括东京电力公司在内都是受害者。如果事故和国外有关的话，也许会有一个外国势力要求日本国家、企业首先明确责任在哪里，谁来负这个责任。但这次毕竟是在日本发生的事故，再大也是日本处理。


▲福岛地区现在有大量的被污染土壤得以集中处理，它们被包装好层层堆叠，图为处理场的无人机航拍。


▲突然无人光顾的超市布满蛛网，可谓人类退出自然回归。
事故之后，日本不追责，所有日本人都是受害者，无责体制发挥到了极致。

在日本，检察院会对一些案件做出不予起诉的判断，但民众如果认为不合理，可以向国家申请“强制起诉”，要求检察院起诉。东电核事故后，法律界认为核电站不存在“零风险”，东电高层对事故无责。民众认为东电高层明显存在“业务过失”，要求起诉他们。民众的努力，最终让东京检察院在2016年2月29日决定，“强制起诉”三位负责人——东电原董事长胜俣恒久，两位原副总经理武藤荣、武黑一郎。原因是，他们在能够预见到发生事故的情况下，没有履行制定安全对策的义务，让核电站发生了事故，造成核电站周边的医院住院患者在避难途中发生了死亡。
应该说这并不是直接对东电核事故责任的起诉，只谈事故造成人员转移时的死亡，追究东电负责人的责任。而东电核事故责任，会在起诉中谈到，但不是直接追究责任。


讲不清楚的避难方式

福岛市距离核电站近100公里，是远离核辐射的地区，从核电站附近搬到这里避难的人现在依旧有数千人，在福岛县内避难的人有6万人左右，散落到县外的更有近10万人。在福岛市的避难住宅，有空调电视，岁数大一些的人，也能经常到附近的会堂和朋友聊聊，生活上基本没有问题，年轻人也大都找到了工作，当然有各种不满，但总的来说，东京电力公司、日本政府在避难民众的生活方面，把能做的也都做了。
笔者去参加了浪江町（位于核电站附近）的聚会。日本的町比村大，但比镇小一点。町里的居民已经分散到了县内县外各地，组织町的居民会已经非常困难。町长要去不同的地方，听取各方的意见、建议。让来外出避难的人再次回忆2011年3月11日的大地震、核电事故，很多时候等于让人再度感觉恐怖、屈辱。在福岛笔者尽可能不主动提问，如果有人还愿意说的话，笔者自然非常愿意倾听。


“在核电站工作的人打电话回家说，核电站可能要爆炸了。我才知道问题很严重。”

“开车出来的时候，路上都是人，平时半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走了3个小时。”

“有两三天时间就住在车里，一天能去外面找两个米饭团吃。到处是人，总不能抢吃的。”
日本是个基层组织相当有序的国家，核电事故发生了5年，如今回过头来看看对事故的处理，民众避难方式，工作生活的状况，也就是做到了这个程度。再看看媒体的报道，事故现场的情况、重要问题的报告、避难范围的决定等等，在3月11日当天处于极度混乱状态，之后核电站反应堆炉底被烧穿（炉心熔解=Meltdown），是到了核电事故发生已经就要过去5年的时候，才公布于众。


2016年2月25日，东电召开记者会。在会上发表说，大地震前公司规定炉心损伤5%就可视为炉心熔解，但事故发生时，公司“忘记”了这条规定，当时一直使用“炉心损伤”一词，而实际上已经发生了“炉心熔解”。日本媒体对东电这次公开事故真相，目前并未深究。

依旧不断的核电事故

东电核事故发生后，到底会用多长时间去处理，费用如何，日本舆论似乎并不重视。
“核材料从半衰到完全失去辐射能力大致要5万年。5万年前，你们北京是山顶洞人的文化时代，除了骨化石、旧石器以外大概没有留下其他东西。”名城大学的一位教授谈核电站处理该用多长的时间时，特意用这样的比喻对笔者说。


从目前对东电核电站的处理速度看，没有几十年时间是难以处理完的。处理过程中，各种废料该运送到哪里去？目前也依旧没有定论。
“我们已经受到了重大伤害，不能让核废料永远地存放在我们这里。”几乎所有福岛县人都是这样对笔者说。东京电力公司发出的电力，本来也不是为福岛发的，现在给福岛留下的是核电站这似乎永远都不能抹去的巨大伤疤，痛苦也永远留在福岛人的心上。
日本政府对核电站是另一个态度。至今日本政府依旧认为核电与其他电力比较起来，具有清洁、廉价的特点。
日本作家池泽夏树在3月1日《朝日新闻》上发表文章说，东电核事故后，对事故的损害赔偿已经花去6.2万亿日元，去除核污染及存储相关废料的费用为3.7万亿日元，拆除核反应堆、处理核污染废水的费用也要用2万亿日元。我们知道，日本国家一年的税收不到50万亿日元，东电核电站一家能用去一年税收的五分之一以上，用这样的核电站发电到底是便宜还是贵呢？
福岛核事故还没处理完，安倍内阁已决定继续使用现有的核电站，并要把其使用寿命从40年延长到60年。


2016年1月26日，关西电力的高浜核电站正式启用，但4天后“熔断机制”突然启动，发电站发电及输电系统紧急停止。据说只是变压器出了问题，反应堆安全无恙。东京电力的核电事故在前，有5年来对事故几乎没有任何反省的无责体制，这回只是地点从福岛县换成了福井县，也还是民众对事故内容几乎搞不清楚，但日本国家继续上核电的既定方针已经铁打不动。
谁知道白河以南的土地今后会怎样呢？




部分内容来自《周末画报》第899期新闻版
撰文：陈言（福岛、东京报道）
编辑：罗子欣
图片：Getty、Reuters、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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