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清流喝茶

106 茶语溯源：“水滚目汁流”

“客来敬茶”是潮汕人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俗。“水滚”即是水开了，“目汁流”就是流眼泪。整句俗语意指自身难以承受的事情硬着头皮去承受，最终会承受不了而自讨苦吃。...

文/清流订阅号：guangyusizi

“水滚目汁流”

【光玉.四子—茶人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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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敬茶”是潮汕人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俗。工夫茶看似杯小量少，实则浓酽兼备，份量十足。尤其是昔年潮汕人习惯饮用闽北乌龙茶，那填满紫砂壶的大把茶叶，冲出来色如酱油的茶汤往往令初到潮汕的外地人惊叹咋舌，望而却步，也因此弄出不少笑话。“水滚目汁流”就是其中最生动有趣的一个。

说的是有一个北方人当了潮汕人的女婿，第一次到岳父家做客，妻子交代说家里人冲工夫茶招待他时，每次只能喝一杯。到了女方家里，老泰山果然端出工夫茶具开始冲茶，每冲完一遍就叫一声“食茶”，这个谨遵妻训的北方女婿却之不恭端起就喝。老岳父见新女婿每冲茶都不知谦让毫无推辞地喝得勤快，以为一定他口渴难当，于是就让他多喝几杯，一杯接一杯地喝，并加快了冲泡的节奏。

虽然盛茶的只是乒乓球大的小杯子，但几冲下来，浓厚的茶汤早已搅得肚子饥肠辘辘，头冒虚汗，又饿又慌。眼看着泡茶烧的水又要开了，北方女婿不知所措，内心叫苦不迭，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紧张地喃喃自语“水又要开了，水又要开了”！这故事很快就被当成笑话在当地流传开来，由此也产生“水滚目汁流”这句俗语。“水滚”即是水开了，“目汁流”就是流眼泪。整句俗语意指自身难以承受的事情硬着头皮去承受，最终会承受不了而自讨苦吃。

对于平时不喝茶或少喝茶的外地人来说，潮汕工夫茶是颇有杀伤力的，因为浓茶中茶多酚、咖啡碱的刺激性较大，容易造成人体的低血糖反应，也就是传说中的“茶醉”。都说“茶醉”比“酒醉”更难受，那种晕眩心慌、恶心乏力、烦躁不安却又无能为力的感受是刻骨铭心的痛苦。只是潮汕人喝工夫茶是祖祖辈辈的一脉相承，对于浓茶更是久经考验，甚至有很多“老茶客”还总是一大清早就空腹喝茶，这个本事在国内我想也是绝无仅有的。在潮汕，爱茶人对于“茶醉”早已见怪不怪，也因为知道了破解诀窍而不以为然。当喝茶后感觉到身体稍有不适，潮汕人会吃一些叫做“茶配”的小茶点，严重时会拌一碗糖水喝下去，这几乎是历来民间缓解茶醉的一张“裤头方”。

潮人喝茶多是一种习惯和爱好，对于茶的利弊很少去深入探究，只笼统地知道喝茶对身体好，并未真正提升到科学养生的高度来喝茶。明代许次纾在《茶疏》中说：“茶宜常饮，不宜多饮。常饮则心肺清凉，烦郁顿释；多饮则微伤脾肾，或泄或寒……”许然明这里所说的茶还只是每次投茶量几克而泡一大杯的绿茶，可见喝茶过多，特别是暴饮浓茶，对身体健康有害无益。依我个人的体会和经验，茶不可替代水，饮茶还须有度。长期嗜好工夫茶除了日常饮食必须的鱼肉蔬菜外，最好要常辅以些姜片红枣核桃调节脾胃，防止体内铁和钙的流失，否则，等到身体出现不好的状况就要“水滚目汁流”了。（清流）

文：清流

茶人清流，专栏作家，《汕头都市报》茶.文化特约作者，茶坛前辈，是《潮汕工夫茶广东省地方标准》制定人，汕头市茶文化学会名誉会长，对茶叶的评审、冲泡、文化都有深厚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