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与永恒有关的30个观念》

 

保罗所传的正是这样一个福音:耶稣是应许中的弥赛亚,祂钉死在十字架上,替属祂之人赎罪,且又复活了。...







昨天看到何之是弟兄在朋友圈批评教会内流传的那些似是而非的鸡汤段子,因为这些段子混淆福音与福音预工,以好行为取代福音信息本身。恰好我在《与永恒有关的30个观念》中“福音”这一篇的结尾处也提到这个问题,今天发出来算是支持一下何之是弟兄的观点。

“福音”是基督教使用最频繁的词语,但到底什么是福音,却因着这种频繁和宽泛的使用而变得模糊不清,以致于谈论何为福音时,众人往往各执一词。因此,我们不得不问,福音究竟是什么?

德国神学家卡尔•巴特(Karl Barth)访美时,有人问他同样的问题。巴特引用了安娜•瓦娜(Anna Warner)写的一句儿童诗歌作答,他说:“耶稣爱我真不错,因有圣经告诉我。”巴特的答案,表明福音是耶稣爱的信息,且此信息出于圣经的启示。但是,巴特并未说出这爱是以何种方式实现的。如果回到圣经,我们会发现,保罗给出的答案更加清晰和完整。他向哥林多教会的信徒强调,“我们却是传钉十字架的基督”(林前1:23)。保罗的答案包含了两层信息,即传福音就是传扬基督,且基督正是钉十字架的那一位。这也意味着,巴特提到的耶稣的爱,乃是通过十字架实现的。



安娜.瓦娜
“福音”一词的原意是好消息,虽说好消息一定会影响到人,但它本身并不包括人的反应或态度。福音不是人要做什么,而是上帝做了什么。福音可以说出来,也可以写出来,但人无法做出来。应当说福音是过去完成式的,它关乎历史上的耶稣已经成就的工作。换言之,耶稣基督钉十字架,这一已经发生的客观历史事件,构成了福音最核心的内容。

就福音是好消息而言,此消息传达的既是客观的事件,又不止于事件本身,它还应当包含着事件的意义。意义不受限于历史时空,可以跨越过去、现在和未来。虽然,十字架事件发生于历史当中,其意义却超越历史,甚至历史本身都是为此而存在的。因此,当保罗提到他“只知道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林前2:2)时,并非单指此一事件,而是包含着事件超历史的意义。

另一方面,任何消息的意义,都必须建立在其包含的事实之上。倘若游谈无根,不受事实约束,甚至否认事实,那么所谓意义亦不足为信。基督教信仰的真实性,在于福音是真实的。福音的真实性,在于圣经记载的历史事件是真实的。耶稣基督钉十字架,则是其中最核心的事件。此核心事件,对每个听闻福音的人,之所以具有重大意义,是因为人人皆因罪与上帝隔绝,而基督的死能够赎罪,使信靠祂的人与上帝和好。同时,赎罪和基督钉十字架一样,亦与人的经验无涉,而是包含在此客观事件当中的一个事实。

福音是以基督钉十字架的事件,传达祂替人赎罪的信息。保罗在《哥林多前书》第十五章对此有更详细的讲论:

弟兄们,我如今把先前所传给你们的福音,告诉你们知道。这福音你们也领受了,又靠着站立得住;并且你们若不是徒然相信,能以持守我所传给你们的,就必因这福音得救。我当日所领受又传给你们的,第一,就是基督照圣经所说,为我们的罪死了,而且埋葬了,又照圣经所说,第三天复活了。(林前15:1~4)

保罗告诉哥林多教会的信徒,福音是可以通过传讲让人知道的好消息,若靠着坚定的信心接受,他们就能得救。因为基督是为他们的罪而死,并且复活了。显然,人若要领受这福音,首先必须认识耶稣,了解其弥赛亚身份,相信挂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就是基督。道成肉身是福音的基础,十字架上那位苦弱的耶稣,必须是取了肉身来到世界的永恒之道,否则福音就是虚言妄语。因为能够救赎我们的,只能是上帝祂自己。基督“为我们的罪死了”,赎罪是祂实实在在地代替我们,承担罪的后果,平息上帝的忿怒,使我们能够称义。基督“第三天复活了”,表明祂确实就是道成肉身的上帝的第二位格。祂已经胜过罪与死亡,完成了救赎,并赐予信靠祂的人新生命。所以,保罗提醒提摩太,“你要记念耶稣基督乃是大卫的后裔。他从死里复活,正合乎我所传的福音。”(提后2:8)


保罗传福音
保罗所传的正是这样一个福音:耶稣是应许中的弥赛亚,祂钉死在十字架上,替属祂之人赎罪,且又复活了。这些事实独立于我们,完全是上帝白白的恩典。但是,当我们相信这一切真实地发生时,必将对人该如何活着,以及人类群体当以何种秩序存在,产生全新的看法,并且会致力于以不同以往的方式去行动。

哥林多的信徒应该会注意到,保罗说他所传的福音是领受的,不是自己臆造的,乃是“照圣经所说”的福音。在《罗马书》的开篇,保罗同样写道:“这福音是上帝从前藉众先知在圣经上所应许的。”(罗1:2)保罗提到的圣经显然是指旧约,他如此说时,想到的很可能是《以赛亚书》第五十三章预言耶稣救赎的第四首“仆人之歌”。事实上,不止众先知的晓谕,整部圣经都关乎福音。从《创世记》到《启示录》,基督始终是叙述的焦点,因为福音的核心正是基督。

福音只有一个,就是圣经所说的福音。福音的信息,是十字架的信息。但愿我们能够像保罗一样,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林前2:2)不过,圣经往往会从不同层面和角度来叙述同一个福音。所以,福音也可以说是国度的福音,或者圣约中的应许。虽然使徒约翰不使用“福音”这个词,但在他那里,福音就是重生的恩典,永生的信息。而这一切最终皆会回到保罗所传讲的信息,指向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

对观福音的作者们提到福音时,常常将它与天国或者上帝的国相连。在马太、马可和路加看来,福音乃是国度的福音。马太更是以耶稣的君王身份,以及祂的国度,作为写作福音书时叙事的中心。耶稣自己也提到,这福音是“上帝国的福音”(路4:43)。国度的福音表明,随着弥赛亚的到来,国度已经降临,基督开始执掌王权。因为基督不仅是十字架上受苦的仆人,也是归来的君王。国度的福音宣告,世界的王已经被击败,基督统管万有。国度的福音不仅是个人罪得赦免的好消息,也是基督改变世界的好消息。基督作王,意味着祂救赎的群体将引入全新的世界秩序,带来社会政治结构的转变,而这一切将以十字架的方式来实现。

立约的上帝,乃是守约的上帝。无论人如何背约,祂都不会背约,祂既爱人就必爱人到底。上帝履约的方式,便是赐下耶稣基督,替人钉死在十字架上。耶稣基督既是圣约的应许,也是圣约的成就者。上帝的祝福从祂而来,祂替人承受了背约带来的诅咒,使圣约的条件得到满足。圣约的福音宣告,圣约应许的弥赛亚已经到来,十字架满足了圣约中上帝公义的要求,恢复了立约双方的关系。换言之,福音就是圣约成就的信息。

约翰笔下的福音,既是上帝更新生命,使人重生的恩典,也是祂赐下独生子,让信祂的人得永生的信息。虽然,重生与永生都是上帝在个人生命中的作为,但约翰所传的仍然是保罗所传的福音。在与尼哥底母谈重生时,那位赐生命的主说:“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祂的人都得永生。”(约3:14~15)因此,无论重生还是永生,都与十字架上牺牲的爱有关。传福音,永远是传扬钉十字架的耶稣基督。

福音极具颠覆性,它翻转了我们习知的规则。耶稣的顺服,让祂走上十字架,却使被掳的得释放;耶稣的舍命,实为最大的不义,却显明了上帝的义。福音是十字架的规则,也是爱的规则。如果追求自由,却没有爱,自由只是奴役的别名;如果追求公义,却没有爱,公义只是死亡的面具。谈论爱,意思就是要谈论十字架,离开十字架的爱,都是偶像崇拜。因为福音不只是爱的信息,也是十字架上爱的行动。

无论人类是否认识到,终极实在是有位格的创造主。堕落的人类始终期待着,依靠文化和道德,与终极实在建立关系。然而,福音宣告了文化和道德的彻底失败。当思想者以内在于世界的方式寻求自救时,福音却显明,唯有超越的造物主之神圣介入,才能有真正的救赎。愚拙的福音,成为智慧,胜过了世人的聪明。

世界总是抵挡和拒绝福音,因为福音彰显的似乎是软弱和失败。实际上,福音本身却是上帝的大能,圣灵藉着它工作,更新生命,改变世界。在福音的大能面前,世界的逻辑,如同陶瓷,看似美丽坚固,实则脆弱易碎。当征服者以为世界的逻辑便是终极的逻辑时,福音如闯进瓷器店的公牛,破碎了世界的逻辑。软弱的福音,成为刚强,胜过了世间的强权。

福音既是历史,又超越历史。若不与十字架关联,历史就难以在自身之外获得意义。没有福音的历史,只能终结于一声叹息。福音带来天上的盼望,而地上的盼望,至终只会烟消云散。当政治学者宣称自由民主社会已是历史的终结时,福音却传讲天国的信息,让人盼望那永无终结的终结。历史的福音,成为永恒,宣告了时间与永恒的交汇。

福音是三一上帝无比丰富的爱与恩典,也是改变生命的力量。流传着一种似是而非的说法,就是要以好见证来向未信之人传福音。诚然,好见证是基督徒应当有的,甚至传福音原本就有为主作见证的意思。但是,以生命见证福音殊为不易,且福音本身也不完全等于好见证,我们仍然需要传讲那个亘古不变的好消息。实践中的所谓好见证,带给人的信息,未必就是全备的福音,甚至可能是与之相反的东西。唯有藉着正确传讲的福音信息,好见证才能获得在传福音过程中应有的正面价值。福音甚至能借着不信之人的口,使听到它并相信的人得救,因“这福音本是上帝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罗1:16)但是,如果我们未能正确地传讲福音,再多的好见证都无济于事。

此外,福音从来就不是,也不应该是只针对未信之人的简单信息,它是基督徒灵命成长的核心动力。或许,最需要传福音的地方,正是教会。教会的讲台必须不断地宣讲福音,否则证道的信息容易沦为道德主义的教条。教会最深的不信,表现在不敢宣讲福音,却代以各种道德训诫以及所谓的应用。因为不信的教会,根本不相信福音“本是上帝的大能”,总是妄图以人力取代福音的能力。但愿每间教会和每个基督徒都能正确地传讲福音,那些“报福音传喜信的人,他们的脚踪何等佳美!”(罗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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