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一个行走的人

 

单从外表上看,冯源和一个普通的女孩没什么区别,但你绝对想不到,这个温婉的女孩,却是一个获奖无数的学霸,同时又是力材院新闻宣传中心的领头人。...

行走的人

——记冯源
她高挑,偏瘦,眉目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粉红色的半框眼镜;她的笑容很温暖,和初遇一样,当她对你笑时,你会觉得周围一米内落满阳光。单从外表上看,冯源和一个普通的女孩没什么区别,但你绝对想不到,这个温婉的女孩,却是一个获奖无数的学霸,同时又是力材院新闻宣传中心的领头人。



然而我从不苟同“学霸”这种头衔的威信力,相对于领导力而言,却在冯源的身上更为突出。在采访中,她的语速不急不缓,很多词用得恰到好处。从谈吐中流露出的那种性格,随和但不避闪,坚定但不高亢,正如她所追求的中庸之道一样。



“作为一个学霸,你……”

“我并不喜欢别人叫我学霸,我自己也并不认同,也许我只是一个比较会学习的人吧。”“那么,单从学习上来看,你这三年来的收获是什么呢?”

冯源略微思考了一下,也许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模棱两可的程度已经超越了她预计的那样,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偏不倚地切中了主题。

“你说学习中的收获……嗯,我想你当然也不愿意听到一些‘我学到了许多知识、我变得很充实’之类敷衍的回答。那么我先谈谈我学习的方法吧。”“我这个人喜欢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对于学习而言,我只是努力把学习成为自己的兴趣,再付诸实践罢了。说到收获,必然不是学到很多知识这么简单,对于我而言,大学中的学习,就是一个人生观、世界观以及看问题的角度与深度发生的一种潜移默化的过程,也算是收获吧。”



我开始佩服她的应变能力,在这样一个模糊的问题中居然没有用到一个拖沓的废词,于是——

“据我们所知,你是力材院新闻宣传中心的领头人,那能不能谈一谈你在组织中做出了那些成就呢?”

“我先谈一谈新宣的创建吧。新宣的起步是很艰难的,工作上也困难重重,所以我最大的感受,就应该是伙伴们带来的坚持吧。要说收获,那应该是一份珍贵的友谊,以及各种能力的培养。”

我不能理解她为何巧妙地避开了成就而谈收获。后来我意识到,中国人最擅长做的表面工作便是谦虚,他们从不认为这会为人所诟病,恰恰相反,他们认为谦虚是一块可以擦亮光环的松香手帕,于是便加以滥用,使谦虚失去了其本质意义。冯源却不同,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把光环处理掉了。



“可以谈谈你参加过的创训项目以及我校1442工程吗?”

“我还是想从新宣说起。”她用手指轻轻划过前额被风吹乱的头发,微笑着说,“当你真正承担了一份责任之后,你会懂得很多,有了前者的积淀,你会努力做到更好。”“创训便是在导师的带领之下,加之准确的兴趣取向,和平时付诸的实践才得以完成的。至于1442,这是一个非常棒的组织,这里面的成员都是经过一层层严格的选拔才得以加入的,当然,他们大多数都是学生干部中的精英,或者说精英中的学生干部,他们的学习十分优秀,且工作方面也非常出色……”

“那你觉得学习与工作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还是相辅相成呢?”

“我个人觉得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我自身而言,我是个平庸的人,我只能做到一心一意,有时会顾此失彼,当然我也会及时调整它们的关系。而1442中的一些大神就不一样,他们可以长时间高效率地做完这一天所有该做的事。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谈论优秀的人或事,他们都想成为更优秀的人……”



“那么对于优秀而言,”急于扣住重点的我无礼地打断了她,“你是如何定义的呢?”

显然我的打断出乎了冯源的意料,她思考了一会,给出了令大多数人都满意的答复。“每个人对优秀的定义都不尽相同。优秀是各式各样的,比如1442中的那些牛人,他们所定义的优秀也许是在学习和工作上做得更好,但我并不完全认同。也有人说我优秀,我在想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我脾气好就是优秀?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使得他们看待‘优秀’的角度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秀之处。”她将目光移向一旁,仿佛在忖度自己的话是否有不合理之处。

我原本以为这次的采访可以写成一个优秀人物的事迹报道,但之后才发现采访中所收获的资源早已偏离了原有轨道。其实我又何尝不像芸芸众生那样,以一种臆想出的小人物身份去完成对大人物的采访。但与大众不同的是,我却以另一种较高的姿态去质疑、去声讨那些所谓的学霸。采访中的冯源冷静得令人惊讶,她所有的答复都恰到好处,不偏激,也不保守。她具备领导者应有的素质,却没有领导者的姿态。从另一方面讲,正是因为她的回答过于恰到好处,恰恰说明了她的回答有所保留,至于保留了什么,我们无从知晓。

其实所谓“优秀的人”与常人并无太大区分,换句话说,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足够优秀。透过采访中冯源的眉目及语言的表达,可以看出,优秀的人往往会更孤独。有人不愿汲汲于世俗,想要冲破一些条条框框,却被身边的人视作异类;有人因优秀屈服于世俗的淫威,竭力向他人解释自己与常人无异,却被人视作善意的谎言。



冯源是个优秀的人,但并非人们眼中高不可攀的优秀。人生的道路上走走停停在所难免,可大多数人习惯于日复一日的枯燥与麻木,不再想着改变些什么,开始了无限制的原地踏步,却又因自己的停滞不前而焦虑。偶然看见有人前进了些许,便降低自己的身份去仰视他们眼中“优秀”的人。正如冯源自己感觉的那样,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人,她所做的,只是继续了自己人生路途中的那段行走,那段被大多数人放弃了的行走。



所以大可不必为她贴上什么标签,也不必臆想出以一个小人物的身份去仰视。在我们妄自菲薄的同时,也会使优秀者的光环滋生污点。人生之路,且逆且顺,向往优秀的人自会不遗余力地走下去。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她只是一个行走的人,仅此而已。

采访/鲍昊

撰稿/鲍昊

责编/郑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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