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同一片飘零的叶子,时常会摇曳在脑海里。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平淡无奇的走过了三十年岁月,没有波澜不惊的壮举,没有轰轰烈烈过往,尽管如此,细数往事,曾经平凡的经历依然会时常在脑海中回荡。...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平淡无奇的走过了三十年岁月,没有波澜不惊的壮举,没有轰轰烈烈过往,尽管如此,细数往事,曾经平凡的经历依然会时常在脑海中回荡。

那些平淡的过往中总会有朋友的相伴,一路走来,现在还能陪伴在身边的朋友们都是用心交往过来的,当所有往事都变成回忆,那些在平凡往事的回忆里不停游荡的朋友们终将会成为一生值得拥有的人。

那一年是我在二技上学的第二个年头,放暑假前刘增给我打电话让我放假后去东营找他,说是自己所在的钢结构厂有数控机床,可以让我过去实习,我爽快的答应了。那一年在学校我们还只是实习普通车床,数控机床也只在车间见过一两次。暑假到来,我满怀期待的坐客车从聊城到东营,一来是想着去锻炼下自己,学点东西,二来是想到和刘增分开一年多没有见面可以再聚在一起满心欢喜。

刘增初中毕业以后我们一同去聊城上学,那年我上技校学习数控车床,刘增找培训班学电焊,一个月便毕业分配到东营一家钢结构厂工作,那一年我们只有十七岁。刘增临走前的头天晚上突然去学校找我,告诉我要去东营的打工的消息,我吃惊不已,想到他即将要去下苦力心疼他许久,那一晚分别前我们第一次拥抱,他说你要把数控学好,将来做技术人才,很吃香的,我说注意安全,受不了就回来。

那天接近黄昏我才到东营,刘增在汽车站出站口等我,我们一起打蹦蹦去他公司所在的大王工业园,园区里到处都是厂房,我们在园区最繁华的地方下车。不大的小镇上,街边上各种各样的商店满目琳琅,天色才刚暗下来路边摊已经冒起白烟,街道上到处漂浮着油炸辣椒和烧烤的味道,有的小方桌前已经坐了许多光着膀子端着大啤酒杯喝酒的人们,街道上骑着自行车和走路的穿着各种颜色工作服的工人们欢喜的走来走去,姑娘们的笑声夹杂着酒杯碰撞的叮当声和摊贩们的吆喝声在细长的街道里回荡,黄昏一样的路灯在太阳带走最后一片光亮的时候亮起来,整条街道都舞动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爱上网的我看到街道上有几家网吧连连对刘增惊呼这里真不错。那晚我们吃着又嫩又香的羊肉串,端着大酒杯喝啤酒,饭后一起走路回他公司宿舍。

在宿舍休息一会刘增说我带你去洗澡,洗澡间和在学校一样,没有热水,刚往身上冲水的时候需要下很大决心和勇气,伴随着尖叫声从头凉到脚,接着全身每一寸皮肤都长满鸡皮疙瘩,凉水冲了一会越洗越舒服,犹如从夏天的热浪里突然走进了冰冷的冷库里凉爽不已。宿舍是很普通的高低床房间,和学校一样咯吱咯吱作响的铁架子床,当时宿舍只有两三个人住,刘增在我床上换上干净的床铺让我和他对头睡觉。那晚两个人聊了许久,一起逃课,一起去河边划船被蚊子咬的满身是苞,一起去小树林偷看情侣们接吻,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互相给对方家长打电话找各种理由出去玩,曾经的往事如同流水一般漂浮在眼前,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说我希望将来我们也能在一起工作,刘增说必须的。

第二天刘增给我找了一套比较干净的工作服让我穿上跟他去车间,刘增当时是电焊工,他拜托数控机床班的同事带着我学习。炎热的夏天里车间的空气都是热腾腾的,走几步就会全身是汗,更别说干活了。我跟着那个师傅费力的把许多钢板搬到数控机床上,看着师傅编好程序,机器按部就班的工作着,对于重来没干过那么重活的我来说,一上午的时间犹如煎熬了一个世纪,下午我对刘增说受不了了,不去了。刘增劝我说跟领导求情才同意我去车间实习的,说不去就不去了多不好,我说那我就在去干一下午,明天打死也不去了,然后又在热腾腾的车间里煎熬了一个下午。晚上照旧去吃烧烤喝啤酒,冲凉水澡聊天到深夜。

次日刘增去上班,我在宿舍帮他洗了一大堆工作服,看着满满的两大盆子衣服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等我来给他洗衣服呢。吃过午饭帮刘增简单的把宿舍收拾了一下,下午一个人去镇上的街道上闲逛,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的就去了网吧,那一年还很流行张含韵的酸酸甜甜就是我,一个人在网吧静静的听了一下午,那时候还不是很着迷游戏,去网吧算是当时一种无聊的体现。

接下来的几天刘增便请假带着我在东营市里转,陪我去网吧打游戏,一个星期左右我回家了,那次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刘增,没跟着学东西还耽误他的时间陪我吃陪我玩,没少花他的钱。我也对不起我自己,面对一个学习的机会竟然没能好好把握,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觉自己一点毅力都没有,竟然会半途而废。

那一年毕业后我也没能干数控车床的工作,而是去上海五冶做了一名管工。那时候的我沉迷网络游戏,可以说到了玩物丧志的地步,每天都是玩游戏到深夜,第二天无精打采的混日子。师傅一个劲的叮嘱我要学习,可每次努力看图纸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自己驰骋在游戏里的场景,每次想认真的工作都会因为前一夜休息的太晚而打不起精神来,那些日子的自己如同一个萎靡不振的瘾君子整日的为游戏痴迷。

记得《征途》游戏在纽交所上市的那天,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征途的文章,第一次知道游戏的老板是史玉柱,百度里有一篇长幅的史玉柱简介。从史玉柱刚开始发家的汉码王卡到后期的巨人大厦的倒闭,从一个亿万富翁到亿万负翁的衰退,再到脑白金和后来的征途游戏,再度犹如一个领袖的崛起。一篇文章看的我心血澎湃,当时我想,一个从亿万负翁到亿万富翁的再度崛起需要多大的困难,需要多大的能力。那些日子里史玉柱的经历像一个资深的老师瞬间激发了我,成为了我学习的榜样,奋斗的目标。那篇文章以后我告诉自己游戏永远都是虚拟的,到最后什么也不会得到,每日泡在网吧大把大把的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觉悟以后自己开始控制去网吧的节奏,第一次煎熬的度过一周没有去网吧,煎熬过后基本就不去网吧了,从那以后经常会下班后回宿舍休息,和先功他们一起聊天或者街上溜达溜达,偶尔我们四个人还会去世纪华联,谭磊说祥哥你灵魂复活了,我说原来不去网吧那么幸福。不去网吧的日子开始变得有活力,学习工作起来都会特别有劲头,那些日子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此后的日子里游戏基本走出了我的生活,自己更像一个满血复活的勇士,重新走进新的生活里,开始充满无限激情,努力奋斗起来。

我还在上海打工的时候有一天还在厦门造船厂的随兴峰打电话给我说最近两天要来上海找我,激动的我不得了,那是第一次和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分开将近一年的时间又要见面。隔了两天在一个下午随兴峰抵达上海,为此我特意找师傅请了三天假,在火车站接到他的时候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和他去厦门上火车前的拥抱一样差点没有哭出来。那几日我们逛宝山,吴淞码头,还去南京步行街,为了看上海夜景竟然没有赶上地铁。那是第一次看上海的夜景,我们置身于外滩隔着滔滔江水远望璀璨的东方明珠塔和绚丽的高楼大厦,高大的建筑物犹如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伫立在对岸,滚滚黄浦江水泛起的每一个涟漪都犹如一片彩色的宝石泛起的光芒。整个夜上海在夺人眼目的辉映间带给了我们惊愕不已的赞叹,曾经梦中的夜上海很美,现实中更是美得不能再美,毕竟梦那么小,上海那么大。

在学校的时光里随兴峰不仅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还是我的好兄弟,更像我的好老师。那时候我们每日形影不离的一起,敞开心扉的向对方倾诉,那些为情所困的日子里时常都是那个大男人苦口婆心的安慰我,指引我。现在回想起那些时光我依然会感激他成为我的好朋友一起陪我走过三年多的岁月。

三天假后我要去上班,随兴峰自个在月浦闲逛了几天,偶尔也会去网吧打打游戏,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每日都会聊天到凌晨然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那次随兴峰在厦门辞职,回家前在上海停停脚看看我,临走前留给了我一床他妈妈亲手做的棉被。那是一床很舒服的黄色大花的棉被,后来去南京去新疆都跟随着我,在我看来它像宝贝一样珍贵,那年离开新疆前所有的东西都送人了,唯独千里迢迢的把那床被子带回来了。

随兴峰在上海待了一周和我告别,送他走的那天心情确变得沉重起来,在学校的时候曾经一起描绘过一个很美好的未来,将来就算都成家立业了也会在一起工作,可很多年以后才会明白,那时候我们还年轻,真正的面对生活才会发现那些誓言很美好,现实很遥远。现在两个人见面的机会都少了,时隔五年未见再也不会奢侈曾经一起许下的承诺,只希望能和曾经最好的朋友多见几面就会满足,也希望好朋友不管分开多久都会把对方装在心里已经足矣。

那一年随兴峰去上海跟毕业前我去刘增那截然相似,都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去出现。曾经年少的我们在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会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出现在朋友面前,希望用对方一句安抚心灵的话语抚慰全身的创伤。多年以后成熟的我们依旧愿做一只可怜的鸟儿,渴望会有人为其抹去伤害,可我们更需要的是内心不断的强大,不再让自己受伤,毕竟再好的朋友也需要用宽阔的翅膀为自己的生活撑起强壮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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