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献文】高骏森:风筝

 

风筝“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这首草原歌曲有了特殊的恋情。极不擅长音...



风筝

高骏森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这首草原歌曲有了特殊的恋情。极不擅长音乐的我,近段时间,老在心里哼唱。



可能是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带来的喜悦心情吧,牵动了我萦绕在心中一个不现实的梦——到内蒙古科尔沁大草原骑马,射箭,看百鸟齐飞翔的辽阔,过另一种洒脱诗意的生活。还有,在回春大地农历三月,看莺飞草长,鸟语花香,勾起儿时的童真。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风筝,中国古人最早发明的飞机,它的出现,标志着人类科技迈进了一大步,后人为了特别的纪念,把每年三月初三定为风筝节。如果当天是晴天,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都带着扎好的风筝到空旷的平地去比赛。笑声、欢呼声,奔跑的健硕身影与倜傥,天空飞翔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风筝,给本是春色撩人的多彩世界更平添了一层靓丽的风景,特别是给孩子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童年成长乐趣。



2008年大年初一我和母亲在江门圭峰山

我的童年过得很伤感,极不愿意回想,但提到风筝,骄傲的劲头就上来了。小学时,学校每年三月初三都要组织一次野外大型活动放风筝比赛,我总会参加,而且一定要赛赢,还要拿冠军,不然,我会哭得很伤心,甚至还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吃、不喝、不说话,因为,三月初三是我母亲的生日,我要给母亲送上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不会扎风筝,家里也没人会,外公会一点,但扎的总是飞不起来,要么飞起来就载跟头。风筝扎得既轻盈又漂亮的,是跟我同班读书一位女同学的母亲,什么燕子、蜻蜓、蝴蝶、蜈蚣、老鹰,扎的漂亮不说,飞的又高,让人羡慕不得。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是好朋友,在班上,我的学习成绩比她好,经常把做好的作业本借给她抄(那时读书不懂指导,指导也没人听),抓住这一点关系,我跑去她家,用甜甜的童音叫她的母亲“妈妈”。于是,她就帮我扎一个风筝,但只是一个简单、丑陋的“裤儿”风筝。

至今我都清楚记得“裤儿”风筝的制作:七根蔑片,划得一样轻薄,呈“开”字形,只是把“开”的两端各补一根蔑,底部用一根短蔑片封上,顶部的篾片和两根竖着的篾片连一起,就成了一个简单的“裤儿”风筝骨架了,然后铺上一张白纸,在尾部两边各贴一条一般长宽的长长纸条,我们管它叫尾巴。为了美观,再用色彩笔在纸上画一些好看的图案,最后在风筝适当的位置拴上一条线绳,一个完整的风筝就做成了。

比赛地点在河边草坪上,那儿面积大、地势平坦,同学们脸上个个都张贴着兴奋童稚的笑容,叫着、跳着、奔跑着放飞手里的线绳,看着风筝越飞越高。我也抵挡不住童心般的渴望,放起了手中这架丑陋的“裤儿”风筝。虽然很多人都对我的风筝不屑一顾,或轻蔑嘲笑,甚至还翻白眼,但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们的表情,自娱自乐,高兴得不得了,跑着,笑着。我的风筝飞得又高又平稳,平时沉默寡言的小男孩,此时的笑声是他最真实最快乐的。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风筝能越飞越高,赛过所有人的啊——因为这是他为母亲送上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他要让自己的风筝在蓝天上尽情潇洒的飞翔,祝母亲生日快乐!幸福微笑!

到现在,我都没有告诉母亲,我有给她准备过这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因为,我知道,当我告诉她后,她会哭。

小学毕业后,童年跟着结束了。初中三年寒窗苦读,每年仲春,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远处的田埂上站着或跑着的孩子们手里的线绳,空中飞翔的三两只花花绿绿的风筝,我的眼里便噙满泪水。我知道,母亲的生日又到了,远在他乡打工,为了儿女成长的苦命母亲,儿子因为学业不能再用放风筝给您祝福生日了。我只能用心默默的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现在儿子是线,您是风筝,无论您飞到哪里,孩儿总会拽住您的手紧紧不放。

初中二年(初三因为中考,周六、日学校不放假),春天里的每个周六和周日,回家后我都会到小河边去放一次风筝,以示对母亲生日迟来的祝福。

中学毕业后,奔波流浪的日子使我无处安身,年年三月初三用放风筝的形式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也彻底取消了。但我无论流浪到那里,只要这一天到来,我都会想起母亲,给她打一个长途电话,道一声祝福——生日快乐。挂掉电话,望着天空飘然的白云,轻轻叹息,轻轻弹泪。

又一个农历三月,我趴在书桌上默默望向窗外碧蓝的晴空时,暖风吹拂着温煦的阳光,几片云彩在天空悠悠的游,我想起了明天是母亲47周岁生日。楼下响起了一首老歌——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不知不觉,我的眼睛湿润了。走出门,看见田野上两个小男孩手中拉着线绳在奔跑,耳畔呼呼风声把飞起的风筝呼得越来越高,我的泪水情不自禁流了出来。

母亲,明日我要请一天假,到小河边去放一次风筝,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2007.4.18晚  广州市白云区长腰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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