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大伯村’｜伯明翰

在‘大中华’从来不会失眠的我，没想到来英国体会了一把每晚失眠的感觉。...



已经来英国快要三个月了，从最初的安电话卡，连接网络，到运用学校图书馆的电脑和打印机打印文件和借书，到在超市运用机器自助购物结算，一件件事处理，一个困难一个困难的克服，一点点的学习。三个月过去了，基本的生活已经在这新的世界里set up了起来。渐渐地，我已从最初的忙乱变得适应在这里的系统下的生活节奏了。

大概除了大伦敦以外，不论英国的其他哪个城市，中国留学生都认为为乡村，或者相当于国内的镇。常常自嘲的称英国为‘英村’，在伯明翰的留学生自称在“大伯村”，在谢菲尔德的自称在“谢村”。出了国了反过头来称呼自己国家又多出一个名字“大中华”。

我来了之后也努力体会产生这一说法的原因，英国的城市相比于‘大中华’的城市来说高楼并不高也不多。就算是伦敦也只在那么几个金融区有一些玻璃幕墙的摩登高楼以外，其他地方大多也是一些二三十米高的老建筑。天空也还是看得到的，晚霞还是看得到的，彩虹也还是看得到的。





从初来乍到时，讶异于这座号称英国第二大城市的伯明翰，居然没有地铁到渐渐习惯了伯明翰安静的慢生活，从宿舍走到市中心只需15分钟，在市中心逛上一圈，商场，超市，中国城。服装，鞋子，洗发液，香皂，蔬菜，鸡蛋，书籍，统统都可以买齐。









伯明翰市中心是由Bullring商场，House and Fraser，Mailbox商场和四周几条商业街构成,商业街上也遍布高街品牌。伯明翰市中心最热闹的时候是周六，几条交错的步行商业街上有些卖艺的，弹弹吉他唱唱歌，发传单的小黑哥大声吆喝吆喝，偶尔有教会的人在传道两眼望天大声念念有词，无外乎是‘每个人都有罪，不赎罪上不了天堂’云云。而到了周日便是一副万城空巷的景象，直到大中午人才稍微多一点，这一天商铺早上11点才开门到下午4点又都关门了，一副不缺钱，不忙着赚钱的样子。





当时在伯明翰住学生宿舍，从大窗子望出去，楼下有一片带阶梯的喷泉小广场，经常有不少男生在这里练习划滑板。我在楼上听起来便是‘呱嗒’把滑板扔地上，‘呲啦’滑上一段，‘呱嗒’翻个花样，‘呲啦’滑板继续朝前滑出去。如此往复。



周日的早上，窗外往往静得出奇，一点声响也没有。而且这和天气没有关系，只和周日有关，但凡是周末，就算是天气晴好，也是到了下午一两点的时候，阳光明晃晃的照耀在大理石地面上，蓝天白云下才有一个或是两个细瘦如竹竿的男生在‘呱嗒’，‘呲啦’的往往返返开始练习。不远处的草地油绿油绿的，喷泉自顾自的高高低低的喷着水，显得特别空旷。



就算这里是英格兰工业大心脏的伯明翰，空气质量也不错，隔许久看暖气片上集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的灰，用抹布一抹，抹布上是灰色。所以这里的‘灰’还真的是‘灰’。不像在国内经常有雾霾不说，家里每天关门闭户，窗都不敢开，过不了几天家具上还是会有一层灰尘，拿抹布一抹，抹布上都是黑的。

英国确实常下雨，云都是从海上飘来的，变幻莫测，经常下太阳雨，一块望得到边的乌云，哗地洒下一阵瓢泼大雨，打在伞上衣服上砰砰直响，却望得到远处一公里以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雨下起来猛却下不长，常常在下午四，五点钟下过一个小时之后，又云开日出，草绿天明，空气更加清澈，空中挂着彩虹。





我有时在雨后出去在草地上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呼入鼻腔的空气中混杂有青草味，蘑菇味也还有狗屎味。远看是一片绿绿的草地，也是狗狗们撒欢的乐土，所以其间散布隐藏着狗屎，不小心就会踩到‘地雷’，‘中奖了’。

草地边有几棵大板栗树，树叶和毛刺球板栗落在地上，无人捡，养活了小松鼠们。



相比于大中华的大街小巷，平日里汽车，摩托车，电动车，卡车各种引擎声，喇叭声。招呼小孩声，熟人见面打招呼声。两条狗见了面，面对面吠几声，又被主人的呵斥声拉开，一步三回头地继续朝前走。做铝合金防盗窗的小店在店门口焊接钢条，一边冒着火花，一边滋啦滋啦地出着声。

大伯村的街道上真是清静不少。车辆也不鸣笛，红色的公交车在窄细的黝黑的沥青车道上快速地滑行转弯，像一头巨大的怪兽，一点声音也没有。顶多就是人行横道边上信号灯在变绿的时候滴滴滴滴滴地叫上一阵。

周末的时候偶尔看到有戴着头盔，身披荧光绿色背心的人骑自行车在锻炼。荧光绿色背心下是黑色紧身运动衣，裹住长手长脚，一门心思，心无旁贷地将自行车踩地呼呼有神，有的人沿着街道疾驰而去，有的沿着运河一路向前。但凡是骑自行车锻炼都会自觉自行穿好银光绿色的背心，增加交通安全系数。





除了可以到市中心的商场里购物，有时也在网上购物，相较于国内的万能的淘宝，我却总是在英国的几家线上服装品牌网站上选购，用银行卡支付方便快捷，有的网站实行货到后不满意可以14天内免费退货的服务，商品寄来的时候就附有打印好的回寄地址的信息贴纸，如果确实不合适，只需装好贴上贴纸送到附近的收货地点就可以了。离我住处最近的退货地点是在市中心Bull ring商场里的一家印度人开的糖果香烟小杂货铺，同时也是快递退货接收站。

退货之后，等到总部仓库收到退货之后，钱款也会返还到银行卡上。正常情况下，全程从在网上购物开始都是通过自助完成，无需和任何人打交道，静悄悄地就能完成整个购买的商品流通程序。

不像在淘宝网上购物若是不满意，不合适要退货，或者给差评。弄不好就能引发一场‘血案’。

送货的快递，也可以在网上追踪查到货物的去向，出库了，派送中，已签收（由于当时住宿舍若显示已签收，那便是宿舍前台已签收，就可以拿着学生证去前台取包裹了）。在投递过程中快递员并不会打电话给收货人，这是和国内不同的地方。原因是因为英国的邮编系统非常精准，每一个邮编号码对应一处地址，只要邮编写对了不会错，当然这一切都是默认人们都会英文，都会使用邮编系统可以自行完成所有的过程，有这样运用英国社会公共服务的基本生存能力。

而且英国人认为电话号码是个人隐私，不能够也不需要透露给快递员。国内那样私人电话号码写在包裹单上，随着包裹满世界的传的现象，英国人知道了只怕是要瞠目结舌了。

若是出现了住户不在家无人接收包裹的情况，快递员或邮递员会将包裹藏在住户家附近的灌木从里，或者垃圾箱后。再给住户留一张便条。说是‘藏’其实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做法，从有关快递的这种种现象看来英国社会的国民素质，普遍安全性还是高很多。

最初的两次网购经验，让我不适应的是相比于国内的快递速度，英国的快递速度好慢。明明从伦敦发货送到伯明翰，顶多两个小时的火车路程，就相当于上海到杭州的概念，一般要送三天才能到达。在国内我们都有‘江浙沪当天件’的呀。

刚买了新衣服都恨不得马上到手能试穿，所以觉得这‘三天’实在是太漫长了。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反正是衣服也不急，渐渐适应了这英国快递送‘三天’的稳妥节奏，后来发现凡是从伦敦来伯明翰的包裹一般都是‘三天’，它也不会送成‘五天’，也从来没有哪一次快了两天就到了，每次都是‘三天’就到了。‘三天’也有‘三天’的好处，不急不躁，不会像国内的快递包裹‘扔，拋，甩’。



阿城在《威尼斯日记中》写到：

整个意大利就是一种遗产轰炸，每天躺下去，脑袋里轰轰的，好像睡在米兰火车站。

我在看似表面平静的伯明翰也有同感，离第一项作业小论文的上交期限越来越近了，每天脑中在想着如何将所查到的资料按照主题大纲组织编排写成文。想要找到效率最高的完成作业的方法，好腾出时间旅行或者看展览听讲座，圣诞节假期也将要临近，我也还没有作任何计划，这是一个难得的长假，当然也想好好加以利用。

同时也在想着周遭的新同学的关系，导师对待同学的态度，还有和印度室友，克罗地亚室友之间的关系。一切新的环境，新认识的人，中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香港人，泰国人，克罗地亚人，印度人... ...

以及在英国生活所见所感，这看似简单平静被称作“英村”的城市又运转得慢条斯理，不急不躁，井井有条。大家该排队的都会排队，售货员会说一些：“Hello dear, how are you.” “Thanks”之类的客气话。在这里生活的最初几个月里不禁时常将各方面都拿来和‘大中华’相比较，试图找出developing country和developed country之间的差异。

每天晚上躺下，种种这些还在脑子里不停地翻腾运转，试图将白天装进脑中的所有信息理清头绪，就像一台电脑的CPU还在飞速运转，也像睡在火车站，脑中嘈杂一片，轰隆隆，常常大脑兴奋着到凌晨3点都睡不着。在‘大中华’从来不会失眠的我，没想到来英国体会了一把每晚失眠的感觉。

英伦留学记缩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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