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的魅力--记画家李晨

 

▲边城连环画39cmx54cm2007年20世纪80年代中期,李晨从鲁迅美术学院毕业...





▲边城 连环画  39cmx54cm 2007年

20世纪80年代中期,李晨从鲁迅美术学院毕业后不久,即在连环画界崭露头角。1991年,他的连环画作品《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获庆祝建党七十周年全国美展铜奖,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当时正是我国连环画发展的鼎盛时期,国内美术界的大家几乎都涉足了连环画创作。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能在那样的环境中脱颖而出,足见李晨的才华和能力。尽管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让李晨搁笔10年,但重回画坛的他很快以《黑猫》《雨后》等作品再露锋芒,并在由文化部、总政治部、中国美协联合举办的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80周年美术作品展中,以连环画《红嫂》荣获金奖。《红嫂》的获奖可谓意义非凡,不仅打破了10年来全国大型美展连环画不设金奖的局面,也成为辽宁省在新中国以来首个在全国大展中获得的金奖。李晨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边城 连环画  39cmx54cm 2007年

在他强势回归的十几年里,正是我国出版业日趋繁荣,绘本逐渐产业化的时期,李晨的复出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国内报刊、出版业的广泛关注。自2005年始,他应邀为多家出版社创作了大量的插图和连环画作品,仅为《读者》杂志就绘制插图500多幅。

      一、个性化的艺术语言

用素描作为创作手段的画家不多,能把素描变成一种独特的艺术语言、把铅笔的可能性发挥到极致的在国内则更是少之又少,李晨可谓是其中的翘楚。他只用最单纯的灰色线条,就可以时而温润含蓄、水气氤氲,时而恣肆挥洒、气势磅礴。他创造性地在素描这一西洋绘画技巧中,融入了传统中国水墨的肌理和质感,在写实与写意之间自如转换,使原本科学理性的素描中蕴含了东方文化特有的诗意美感。虽然他对形体的塑造没有偏离结构和体积的把握,但是结构在他的画中,只是被借用来呈现语言特质的工具。

▲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之一 连环画  54cmx79cm 2012年

对艺术语言的当代性和民族性探究,让李晨的写实主义绘画更具表现性。他的素描人物几乎没有轮廓线,画面也很少有边界,在构图中巧妙借用了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留白,增强了画面的形式感。他把“艺术的基本力量”升华为自我的审美感悟,从物象中提取最能触动人心的真实情感,在主体精神与想象能力上超越了客观的形似,从而展现出精神层面上的真实感觉。他的《边城》、《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红嫂》、《民国人物》等作品,都是从写实的审美意象入手,进而融合了表现主义的绘画语言,并吸收了当代的视觉经验,让观众在表现性写实中感受真实的当代性品质,其作品也因此拥有了感人至深的力量。

▲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之二 连环画  54cmx79cm 2012年

除了插图和连环画,邮票是李晨施展才能的又一方天地。从2010年的《中医药堂》特种邮票到2015年设计《抗战胜利70周年》邮票,近年来他已为中国邮政创作了5套纪念邮票和特种邮票,包括与邮票同时发行的邮品,他在邮品发行领域已经有上百幅创作。邮票创作展示了李晨表现主义的绘画语言在当代视觉经验中审美意象的传达,在方寸之间也能生发出感人至深的力量。而邮票作为国家名片,如今也成为李晨关注艺术的社会意义和哲学意义的一个创作支点了。

▲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之三 连环画  54cmx79cm 2012年

      二、与时俱进的“大连环画”观念

李晨对于当代连环画和插画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他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插图和连环画的内涵和外延都应得到加深和拓展,当代艺术本身由于技术上和表现手段上的连续性,因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文学性和叙事性,可以说就是广义的连环画、大概念的插图。文字可以成为图画借用的一个概念,图画也已经可以脱离文字独立存在。“小人书”只是连环画的一种出版样式,连环画也可以走进展厅、走到架上。所以,李晨的插图作品与文学原著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既可以看作是他对原作的图像化诠释,也可以独立成幅,看作是他自己的审美诉求和人文表达。正是这种从当代文化的维度构建的审美价值观成就了他个性鲜明的画风,也建立了相对完整的属于他自己的艺术语言体系。



▲民国人物之闻一多  连环画  54cmx39cm 2009年

李晨2012年翻画的连环画作品《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就是他重新定义连环画的一次实践性突破。在1991年的版本中,有一幅是主人公李玉安饱经沧桑的背影,身后是木栅栏的小院。但在2012版的翻画中,这个场景去掉了人物,只留下了木栅栏和大面积的空白,这种由实变虚的改动使画面多了一份清冷的气息,产生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2012版的《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只有10幅,其中的每一幅都可看作是整个故事中一个桥段,同时也具备作为独立画面应有的叙事感。这套作品最终在2012年纪念建军85周年全国美展中获得了优秀作品奖(最高奖)。
▲民国人物之蔡元培  连环画  54cmx39cm 2009年

无论是连环画还是插图,李晨都以他对人物内心世界的精准把握,对形象气质的传神表现,展示了他把自我的审美感悟转换为“艺术的基本力量”的才华。他能从物象中提取最触动人心的真实情感,并使主体精神超越客观的形似,从而展现出精神层面上的真实感觉。他塑造的人物形象鲜活而生动,他对大场景的掌控更是收放自如,节奏鲜明。他笔下的《边城》、《你永远是最可爱的人》、《红嫂》、《民国人物》等作品,都展现出了卓越的构成能力和叙事能力,也是他在当代艺术语境下,对自己一直倡导的“大连环画”观的具体实践。

▲沙飞镜头中的抗战之一  连环画  79cmx54cm 2014年

如今,李晨除了画家和邮票设计师的身份外,还任中国美协连环画艺委会副主任兼秘书长,并在鲁迅美术学院担任硕士研究生导师。这些职务在李晨身上最终整合成一个理想:繁荣连环画创作,推动连环画事业的发展。为了这个目标,李晨已经策划了三届架上连环画展,到2015年的第三届架上连环画展,沉寂了30年的连环画已经发展为可以面向全国征稿、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巡回展出的规模了。



▲沙飞镜头中的抗战之八  连环画  79cmx54cm 2014年

        三、军人情怀与家国精神画家对于题材的选择、语言的设计,以及个人风格的形成,都体现了其人生阅历、人文修养和精神品格。李晨年少时期的军旅经历恰好契合了他内心的英雄情结,以至于在后来的绘画实践中,他始终在探索与自己的内在情感相适应的表达方式,坚持属于自己的精神守望,也正因为如此,在李晨数以千计的作品中,军事题材占了很大比例。

▲红嫂之二 连环画  54cmx79cm 2014年

李晨的军事题材作品专注于对人性的探察和对现实的观照,并通过对人物外在气质神态的描绘表达自己对历史事件的感悟,用家国精神审视和反思历史。

当年为了画红嫂,他特意去了沂蒙山,当少年时代从文艺作品中获得的对英雄红嫂的敬畏,转变为一种踏实的感动的时候,他才开始动笔。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连环画艺委会主任、全国政协委员姜维朴老先生先后3次撰文,在《人民日报》、《人民政协报》、《连环画报》上介绍《红嫂》的创作过程,肯定了作者李晨多年来为连环画创作做出的贡献。《美术》杂志评价这套作品,“以深邃的思想挖掘、娴熟的技艺表现和强烈的艺术形式抒发了作者对于军事题材美术创作的深厚感情,从而使作品达到了思想性、艺术性、时代性高度融合的境界,呈现出极大的艺术感染力。”

▲红嫂之五 连环画  54cmx79cm 2014年

深度探察人物的精神品质,把军人的内心世界与自己的精神世界相联,将自我的人生体验上升到对时代的关注,是李晨的军人情结在“大连环画”概念下的具体实践。

作为插图和连环画家,肩负起引导与教化的社会职能已成为不可回避的社会责任。正是由于近年来李晨不断地拓宽创作领域,同时也不断地汲取更新的,更时尚的元素充实到作品中,使得自己的艺术语言和表现手法更具学术性和当代性,其美学属性也因此应和了时代的步伐,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艺术影响力。

▲红嫂之十一连环画  54cmx79cm 2014年

当年沈尧伊评价《红嫂》时说:“红嫂的形象在文学作品、戏剧舞台上多次出现,像李晨这样以写实的笔法刻画出的红嫂还不多见。……因为画家对笔下人物的深刻理解,才能刻画出如此平凡而又如此伟大的形象,表达出如此圣洁、淳朴的情感!”其实,这就是李晨对待绘画的一贯态度,他以现代观念对待传统,把民族文化精神与现代审美经验结合,强调主观的表现和抒发,又不忘画家的历史担当和社会责任,其美学属性应和了时代的步伐,因此也必将拥有其在特定艺术发展阶段的地位、影响和作用。

转载来自美术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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