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被逼婚 我在被逼整容  严肃思想

 

“美”,是韩国人与生俱来要实现的命题;但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人,这种追求太偏执,而她的韩国同胞则觉得她是异类。从偏激抗拒到坦然面对,这可能是我们所有人对于异己观点的心路历程。...





Sayings

去过两次韩国首尔,对于这个都市深刻的印象,除了畅通无阻的中文运用之外,可以总结的描述是:目所能及的东西颜值都好高哦。

时尚的路人,熙攘却干净的街道,有着光滑皮肤的高挑少女,瘦削却挺拔的年轻男子,首尔街景就是韩国的一大风景线。即使是不同的韩国餐厅,它们的餐具整齐划一,不锈钢小碗的筷子放在桌上闪闪发光,每一间餐厅的部队锅和泡菜都不会差太远。

有人说,在韩国生活,便会对他们对美丽的极致追求所叹服。而这“美丽”下的定义,根源是集体主义的统一。规整的时髦,规整的青春靓丽,这是韩国人递给世界最好的名片。一双更大的眼睛,一个精巧的鼻子,为什么它们不能被向外衣包包一样被购买?为什么它们是融入社会的门槛?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应该是韩国人。据说,韩国
去年已超过巴西,
是全球人均整容率最高的国家,成为整容第一大国。他们对此毫不避讳——如果不能拥有美丽,那就只能深陷焦虑。
韩国女子组合是韩式审美的代表性体现
我们都多多少少被文化和舆论所压迫,对于中国女性来说,有的婚姻结合是实现家庭的政治任务,是个人自由的迷障,对于韩国女性来说,她们的任务是完成成为“美的一部分”的使命。

Sabrina Shim是一位加拿大国籍的韩裔记者,在北美出生,在欧洲受教育和生活(我们竟然是同一所英国大学毕业的,也是缘分)。她从来没有去过韩国,却在母亲和周围韩裔的影响下感受到了韩式审美的巨大阴影。“美”,是韩国人与生俱来要实现的命题;但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人,这种追求太偏执,而她的韩国同胞则觉得她是异类。如同她说:以前我挂断电话后会哭,现在我笑。真正的自由终于来了。

重点是,从偏激抗拒到坦然面对,这可能是我们所有人和异己观点相处的心路历程。





what it’s like growing up with korean beauty ideals

Author: Sabrina Shim

我在多伦多市区的一家韩式沙龙中,那个化妆师在纠结我的眼线。今天,我是表姐婚礼的伴娘,我理所当然要被打扮。“你怎么不去整容呢?”化妆师接近大喊地表达她平静的愤怒。

“去整容啊!”

“为什么你还不去整?”“你还可以看起来更漂亮!”“所有人都去整了啊。”


我的表姐,阿姨,其他的伴娘,一群发型师和化妆师围绕着我向我施加压力,她们都是韩裔(在加拿大出生长大,但都有着韩国血统)。当然,表姐,阿姨,其他伴娘和那一群发型师和化妆师,她们全部已经完成双眼皮以及亚洲眼睑手术——也就是开眼角。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的母亲,她房间里另一个单眼皮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我),她能做的只能是沉默地抗拒。

最后我是自己把妆化完的。已经不需要上腮红了,因为我已经被愤怒和羞耻鼓红了脸。当时我27岁,还不能平静地看待自己的长相以及超脱周遭的舆论,即使那些话出于陌生人之口。好了,欢迎来到韩剧的世界吧。

无论是出自哪个国家的文化,女性都或多或少地活在审美标准的阴影下,然而韩国的审美却异常狭隘。

无论是出自哪个国家的文化,女性都或多或少地活在审美标准的阴影下,然而韩国的审美却异常狭隘。总结韩式审美并不困难:大眼睛(当然是双眼皮的),笔直小巧的鼻子,V字型下巴和无毛孔像瓷器一样的皮肤。这仅仅是脸的部分,你还必须得瘦。如果你晒黑了,大家会对你皱眉相看——即使现在的潮流已经转变成你得有一副细心雕刻的有一点点肌肉的胴体。

整容在这五年被疯狂地普及化。韩国的人口人均整容率已经超过了巴西,成为全球第一这个数字已经被《纽约人》,《Buzzfeed》以及《每日邮报》等主流媒体所关注。大多数的报道关注韩国人如何憧憬着效仿韩国潮流明星或者西方化自己的长相。虽然如今韩国流行文化的影响的确巨大,但我仍记得我长大的八十年代,“韩流”还没席卷全球,我母亲就已经在推崇如今的韩式审美,尽管那时我们身处加拿大。

她会捏我的鼻子,让它看上去更精致;她会侃侃而谈,说美貌和聪明是如何助人一蹴而就;她为我五官的轮廓和(单眼皮的)大眼睛沾沾自喜;她甚至不让我站在太阳底下。当我进入青春期,尽管我非常瘦,她还是会忧心我的体重。“你得注意了,我们家携带的基因意味着你会长胖!”她像幽灵一样嘱咐着我。我一长痘痘她就送我去皮肤科医院,还给我购置美白护肤品。那还用说,我的自尊变得像易碎的玻璃。


去年,在韩国,有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女性做过整容手术。在BBC的报道中,有一半的韩国女性在她们的20多岁的年纪做过整容。



2NE1成员CL,坦诚自己拒绝整容,
在娱乐圈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我觉得需要改变了,我会自己去整的。
但我喜欢自己天然的样子。”


《丑女大翻身》,韩国最受欢迎的电影之一
传递着“只有美丽”才能实现梦想的信息。


当我在90年代末上大学的时候,我听说有的女生远赴韩国仅仅为了做双眼皮手术,有的还把鼻子一起整了。直到2000年以后,我才听说削骨手术(以得到V字脸型的手术)。去年,在韩国,有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女性做过整容手术。在BBC的报道中,有一半的韩国女性在她们的20多岁的年纪做过整容。我必须松一口气,因为我母亲从来没有提倡过整容,她从来没有在脸上动过刀子。即使在我20岁左右,她就已经纹了眉毛,眼线和唇线。

我23岁那年去英国读研究生。在圣诞假期回家的时候,母亲看着我稍稍胖了点的腰围(仅从26 到27的尺码变化)感到恐慌。我为了壮胆,开玩笑说这是我“自由的重量”,她并不觉得好笑。在此之后,我们每周的越洋电话的开头雷打不动:

“你还有没有胖了?”

“没有。”

“你确定?”

“确定。”

“等我下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真假。”

已经过去15年了,这样的对话并没有停止。以前我挂断电话后会哭,现在我笑。真正的自由终于来了。

刚开始,我发现避而不谈外表对人生的轻松感大有裨益,渐渐地,我开始刻意隐瞒我的韩国血统(除了食物,我太爱泡菜了!)。我永远不会踏进那个推崇理“乌托邦审美”的国家一步,我也拒绝被韩流所俘虏。讽刺的是,这看上去仅仅像是一个“遮瑕式”的解决方法,所以,我尝试去了解我母亲的家乡,乃至于整个国家思想的根源。

我深刻地探究儒家哲学,韩国锻造的历史,个人主义如何被落在了后座,韩国战争后工业化和科技的迅速发展,还有经济和社会在个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最终,站在这些知识的交叉点,我如同醍醐灌顶:我的母亲只是向我灌输她唯一知道的价值观,但我决定了不全盘接收,而且我和她在1979年后都没有再踏足过韩国。我们都莫名其妙地对一些本质就不相容的事情执着:我,一个对“韩国”身份没有任何概念的人;她,有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人女儿。

如今我已经准备奔四,对于自己的外表非常平和,更重要的是我坦然地接受“我是谁”。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过去的时光,最近我狂热地开始了臭名昭著的10步韩式护肤法(深层清洁 – 精华水 –护肤液 – 精华液 – 面膜 – 护肤油 – 眼霜 – 润肤露等等等等)。还有,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Big Bang,尤其是G-Dragon!我打算结束自我放逐,准备去首尔。我知道我的和解会让观点变得不再纯粹。但至少,韩式护肤应该会让我的皮肤变得更好吧。

原文刊登在i-D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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