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社原创」张涛:来吃一碗文化

 

从郑州金水大道向东,穿郑东新区,仅四十公里就到了开封。...

2008年春节,从中州快捷酒店楼上向北看开封市区。
来吃一碗文化
作者:张涛   手绘:张涛
从郑州金水大道向东,穿郑东新区,仅四十公里就到了开封。

春天,黄河平原的麦田如望不到边的巨型厚毯,平铺视野,给你淡淡的清香和收获的期待。宽阔层叠的防沙林用根系把沙质土地牢牢把住,树干相依交错,缠着雾霭。空气很清新,常常来不及多想,开封就到了。

我更愿意把开封这名称与吃相连接,而生成美妙满足的感受。那年大三的女生从修礬楼的脚手架上下来,去街角买吊炉烧饼,她曾绘就的梁柱和额枋今天看上去依然光艳……礬楼乃至整座开封城内的新老古物,也就是这样由一代又一代的美院师生掺杂在工人中,竭力把这个古城修的光鲜。

正月初六的午后,到南方旅行回来的老徐终究没耐住海鲜饮食的清淡,速发信给“开封知道分子”,要求即刻到开封“进补”。当晚狂补后余香扰人,不忍离去,当下开房住店,待次日再补。某日,在“大吃广场”邂逅余妹妹站在吊炉前,她有板有眼地说:“再来开封得在上河园住下,从早晨的鸡血汤吃起,吃一顿换一个口味,咋地也要住上四五天吧,吃遍几门儿几街的小吃,一直吃五天,然后再退房。”接听的老徐迫不及待地回:“是啊,是啊,那些天同事传吃蔬菜减肥汤,喝到第二天,午休时做了个美梦,我就站在这饼炉前等出炉呢。”说话间,刚出炉的“狗牙儿”饼已进肚一大半儿。
往卖熟食的街里走。


街角常有打烧饼的吊炉,焦香的热烧饼常常让人不能忘记跟这饼有关的一对男女。那时,男的上过美院,对艺术追求的很“苦逼”,女孩儿衷情地爱他,常常去街口买这饼,男的爱吃。冬天很冷,飘雪,女孩儿裹了大衣出去买饼,拿到饼子忙放进怀里,虚着怀,顶着风雪,快快往回跑,怕凉了,怕揣久了热气把饼子熏软了不焦。跑回小屋,赶紧小心地揭下粘着芝麻的皮层,送到男的嘴里,男的最爱吃这一层儿。相爱的男女就这样依偎着度过拮据、幸福的青春年华,渐渐步入中年。然而,他们的朋友有一天竟吃惊地看见女子松垮垮地坐在另一个街角的小店里,无聊、清淡地卖着一些廉价美术印刷品。

“男孩儿呢?”

“早去英国了。”

女人淡淡地说。

我设想不出女人今生还会不会再去买这种烧饼,真想让她再买!再买!买来把粘着芝麻的、焦香的外层揭下来自己吃了……
寺门儿的清真食物多样。这个屋里杵着好几口大缸,泡着各样蔬菜,糖蒜和洋姜尤其好吃。一个开封籍姐姐说过,她的海归夫君站在窗边画油画侍女,最不能瞥眼看见家里欧式的餐桌上,放着一碟泡咸菜,能把他胃里的酸水都勾倒出来。小时候苦,吃的太多了。

今晚的鼓楼“大吃广场”依然喧腾,早上寺门小巷的羊杂儿依然浊香,白天东司门孙家的兔肉还在风干着,李家必须打出花生糕,白家在做着焦花生儿,一群学生逐摊品尝花生米,从街头尝至巷尾,饱胀着赶回学校。老赵家的媳妇正在往玫瑰切糕上点鲜红的食色,这是这城里最养心的食物。楠妮的姥姥今天早上还要领上她去宋门,先买焦油条,再配上豆沫才吃得尽兴。王老师清早必去的西门大街羊双肠儿老店里,大锅中的老汤仍咕嘟嘟地滚腾着,而最疼爱我们的老师已离开我们三年了。
剁鸡块。筒子鸡比广东的白切鸡口重味咸,当然,鸡的出生地也不同。

本文选自《走过多年仍相遇》

作者 张涛,手绘 张涛,毕业于河南大学艺术学院油画专业,任职于河南教育报刊社,副编审。现任河南文达印刷公司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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