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骨与气节,知识分子有啥用?

 

文章最后,我还是要强调那句话: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我要用现代的话说一遍:风骨不能软,气节不能改,志气不能夺,此之谓知识分子!...



多年前,我拿到陈大惠老师的一张光盘,与家人们一起学习观摩。我记得陈大惠老师在批判当前一些中国人在利益面前,丢失了自己的做人底线为所欲为时,他引用了孟子的一段话痛斥这种现象——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句话什么意思呢,照我的理解啊,它是说我们做人的标准,做人的底限,不能因为羡慕富贵的地位与享受,我们就改变了;也不能因为我们暂时身处贫贱就要铤而走险去干坏事,也不能被权贵们吓破了胆,夺走自己原来的清高志向。

这是我个人的理解,不一定很接受孟老夫子的原意,但是正如“诗无达诂”“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说的那样,对于经典的解读,每个人体会到的境界肯定不一样,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种差异的客观存在而失去了自我解读经典的勇气,只能去听某些权威专家来“摆布”,这是很危险的。事实上,每人人与生俱来的某些东西,它确实于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以后人生的成就高低。即,我们的境界是有分别的,但低境界的人也要争取话语权。

所以我们经常在为人处事的时候,碰到人们各种各样的评价,说这个人太耿直、那个人很圆滑;这个人太清高、那个人很务实;这个人太固执,那个人很变通……不管我们如何罗列这些评价,似乎都出自于传统文化的教诲。你要说耿直这种品格吧,肯定能找到此类的经句,而且历史上的典型人物也很多;你要说圆滑呢,经典中也有很多这方面的表述,中国几千年的悠悠历史长河,圆滑世故者不乏其人。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那时候念的是师范类专业,毕生后基本上都是要做高中语文老师的。但大家似乎对吃粉笔灰的行业兴趣不大,倒是羡慕“钱途广阔”的工科生。但我们宿舍有个“富二代”在大家兴致低落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至今仍然记忆深刻,他说,“我们这中文专业好啊,以后做老师做腻了,可以转做公务员混官场。你看看前些年的基层公务员,有多少是高中老师转行的?”

说这话的时候,是在2006年。那时候的中国官场生态,与今天肯定不在同一个层面。今天的高中语文老师要做公务员,不管公办学校还是民办学校,应该都要先辞职教师再考公务员;或者你考上了公务员再辞职,就是“逢进必考”。因为公办学校是事业编制,民办学校是私企性质;公务员属于行政编制,二者概念不一样,不可混为一体。我记得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个高三的语文老师,叫作杨圣章的,他就被调去了市教育局,算是升了好几级,引来学校许多老师的惊羡。至于杨圣章老师,他有没有参加市教育局组织的公务员招录考试,我不得而知。

我们再回顾一下我那位大学同学的话,“我们这中文专业好啊,以后做老师做腻了,可以转做公务员混官场。”他用了“混官场”这个词语,说明在他眼里看来,官员的成功是混出来的。这至少说明,十年前我那位“富二代”同学眼中的中国官场生态,没有那么“海晏河清”。我想,这个观点,应该有不少国人认同。我们谈到中国官员的腐败,并不是否定中国模式,也不是不爱国,而是爱国情绪的另一种表达。因为党中央领导人都在公开场合,承认了中国官场触目惊心的腐败,认为再不反腐,中国就要亡党亡国。

我们再注意一下我那位同学的评论的意思,他说中国官场环境不清明,而又多是高中语文老师喜欢去钻营,这就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高中语文老师,不少都是饱读诗书,接触过中国古代圣贤人物的典型事迹,照理说,内心深处会对这些故事有所触动。那些有气节有风骨有操守有理想的古人,应该会在他们的生命成长中留下过一定的影响。当然,高中语文老师去官场,也不排除有真正发心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但是也有不少高中语文老师想去官场,图的是名和利。而这些名和利的得到,一般情况下,可能会牺牲掉他曾经在书本中学到的道德操守和人格底限。

但也有一些高中语文老师,做人很有风骨与气节,能够抗颜直谏,能够刚正不阿,能够独树一帜,能够坚持己见,能够力挽狂澜……我们这个社会需要这样的人。当然,这样的知识分子,他不限于高中语文老师,其他学科老师也有,应该还包括所有具有正义感的中国人,包括所有能够敢说真话,不趋炎附势,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有独立见解和思考深度的文化人,他可以是作家,可以是工人,可以是官员,可以是学者,可以是演员,可以是歌星,甚至可以是农民……只要他身上有这些优秀的文化基因和血液在流淌,他就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文化人,是可以歌颂的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说到底,在这个世间究竟有什么作用?很多时候,他们并不直接创造财富,却能以他自己的观点和行为引导着世俗的价值观,使人们不至于误入歧途。这本身有错吗?今天我们所以要纪念孔子、屈原、文天祥、鲁迅、颜真卿、岳飞等人,难道不就是因为佩服他们的铮铮铁骨和穆穆气节吗?假如他们与当世的俗流沆瀣一气,或人云亦云,或畏于权贵,或表里不一,或见风使舵,或阳奉阴违……我们今天绝不会崇拜他们——今天这样的人渣已经够折腾这个世间了,再去崇拜他们,意义何在?

所以我强调,知识分子,就应该有知识分子的样,不要管别人骂你是什么装酷、炒作、炫耀抑或是迂腐呆傻,顽固不化,既然读了几本圣贤书,研究了几页忠烈史,就应该把这种精神内化于心,外化于形,以实际行动表演出来,给世俗浊流注入一股清风正气!不要太在乎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中庸达道”之类的说教!你想得多,就说明你在乎自己的东西太多,一定是害怕利益得失!文章最后,我还是要强调那句话: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我要用现代的话说一遍:风骨不能软,气节不能改,志气不能夺,此之谓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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