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幸福总值

以"幸福"为国策的不丹国, 给我们的启示是什么？达沃斯博客

GDP不一定可以让我们幸福，那“国民幸福总值”呢？...

- 经济发展与社会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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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世界经济论坛议题 Beyond GDP系列的第三篇文章，作者为不丹多边开发银行的顾问 Antonia Gawel。

在不丹的早晨醒来，你会听到僧侣诵经祈祷，敲响钟声，还有无数信徒传统礼拜的声音，这一切共同构成一种充满荣誉、信仰和献身精神的仪式。

在陡峭的喜马拉雅山坡，你会看到彩色的经幡挂在树上，形成茂盛丰满的自然景观；望着无垠的森林和山脉，包围其首都廷布。

在不丹住了两年之后，这些画面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里。喜马拉雅王国不丹最著名的就是其“国民幸福总值概念”（GNH）。

但是，什么是国民幸福总值？不丹的人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吗？

国民幸福总值是一种“发展的哲学”，其在不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72年，当时不丹国的第四任国王Jigme Singye Wangchuck宣布不丹会往追求“幸福”的方向发展，而不是仅通过国内生产总值（GDP）来衡量国家的发展。

他作为国王在不丹的众多进步性举动，令其倍受崇敬。这位充满前瞻性的领导者坦白到，国内生产总值没有考虑到每个个体的终极目标—幸福。

对于幸福的追求到底意味着什么？

约翰列侬准确而优美地总结了“幸福”这个概念，以及背后的“紧张关系”。

他写道：“当我五岁的时候，我的母亲总是告诉我，幸福是人生的关键所在。当我上学的时候，他们问我长大后想做什么，我就写下了“幸福”二字。他们告诉我，我根本不理解这一任务的意思，而我却告诉他们，他们根本就不理解生活的真谛。”

很明显，“幸福”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目标，更不用说要去衡量它了。

然而，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不丹国做了大量的工作，将国民幸福总值从一种“发展哲学”，转化为国家发展策略的核心组成部分，寻求国民幸福总值四大支柱之间的平衡—可持续且公平的社会经济发展、环境保护、文化保护及推广、善治廉政。

不丹作为世界上最小的经济体之一的发展经验，已经展示了该国的领导能力。

不丹的四大发展经验

1. 善治廉政

在2001年，创造了国民幸福总值概念的那位国王开始起草宪法，自愿将其权利移交给他的人民。

国王强调，宪法应保护并促进人民和国家现在乃至未来的福祉；确保不丹的政治制度能提供和平与稳定；同时加强不丹的国家安全和主权完整。

尽管有皇室领导的支持者对这项决议进行了抗议，国王仍然坚持自己的选择，并强调把不丹这样一个脆弱的小国完全交给一个人统治才是不明智的选择，国家领导人应该通过“才能”来选择，而不是靠“出身”。

这项宪法的修订，为不丹国正式引入了议会民主，2008年不丹举行了他们的第一次公选。

2.与自然的对话

不丹的宪法还包括了前所未有的环境保护措施，保证在任何时候该国都能有62%的森林覆盖率。

目前，不丹的森林覆盖率约为72%。在2015年的巴黎气候大会，不丹宣布将会保持“碳中立”，确保国内的温室气体的排放量不超过其广袤森林的“固碳”能力。

不丹国的首相Tshering tobgay在最近的TED演讲中分享了不丹的碳排放治理雄心—不仅仅要保持“碳中立”，还要争取“负碳排放”。

除了这些措施以外，不丹还是一个多样化的生态系统，在世界物种密度排名中位列前10位，并被公认为生物多样性的热点地区。

它是保护区土地占比最高的国家，不丹拥有五个国家公园，四个野生动物保护区，和一个自然保护区，面积达16396.4平方公里平方（占国家总面积的42.7%）。这个不丹的“自然保护”列表上还有更多的内容。

3.保存和发扬文化

夹在北方的中国和南方的印度这两个巨人之间，不丹这个小小的国家仍存在于地图上，本身就是一个惊人的壮举。

它的高山和峡谷有助于保护国家，但也在国内创造了不同的独立社区，发展出他们自己独特的文化、身份认同和语言。不丹全国有超过24种语言。

不丹人用许多当地的sechus（字面意思是第十天，是不丹一年一度的宗教节日，在不丹年历的某个月的第十天举行，具体是哪个月视不同的地区而定，通常在10月份左右）或是区域性节日来庆祝这种多样性文化。

在国家一级，政府力图通过要求官员穿传统服装工作，以Dzonghka作为官方语言，来保持“国家认同”。强调民族传统、庆祝独特文化，已经成为不丹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4. 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

“国民幸福总值委员会”（实质上是政府规划委员会），有一个明确的任务，那就是确保该国的所有政策能够通过“国民幸福总值压力测试”，以确保经济社会的平衡发展。

国民幸福总值委员会使用“国民幸福总值工具”对所有政府提交的预案进行审核，该工具用26个变量来反映国民幸福指数的四大原则。在此基础上，委员会会对政府提出政策调整的具体建议。

不丹的“国民幸福总值法”和政府的具体行动确实在国际舞台上提升了国家形象—不丹被称为“最后的香格里拉”，这鼓舞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幸福指数”计划上继续发力，甚至主导了联合国大会上，关于通过追求幸福来创造整体可持续发展范式的对话。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来了，这些措施是否真的让不丹人民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我在不丹遇到了许多有启发性的，和处在社会中心的个人，但我也遇到了许多只能努力维持生计的人。

然而，我认为不丹人的特别之处在于他们眼里“时间”的重要性——花时间去思考，花时间和家庭相处，花时间去呼吸。

不丹人的时间观念传承于过去好几代人的经验，这对未来的每一代人也是一样重要的。这种对时间的欣赏、对时间的反思、以及“停下来”的能力，正是许多西方文化已经失去了的东西。但我相信不丹的时间观念也是国民幸福总值从“哲学”变成实际行动的重要原因。

电视、智能手机和未来

不丹正处在快速变化中。

当1999年电视首次来到不丹的时候，出现了各种复杂的问题。以前与世隔绝的喜马拉雅王国的人们，越来越多地接触到世界各地的“奢华”和“舒适”观念时，一种渴望“得到更多”的感觉自然地出现了。

我在不丹街头认出了我曾用过的诺基亚模拟信号手机，又看到开出租车的邻居（住在一个没有自来水和供暖设备的屋子）把积蓄的很大一部分投资于智能手机—智能手机逐渐被视为一种“威望”的象征。

私家车也是不丹人民的一个愿望，当地更传统的做法是“共享出租车”，这在当地更加常见、更环保、且有利于可持续发展。

像不丹一样建立在自给自足的农业上的文化，在传统农业与城市移民相融合的转型过程中，因为青年失业问题不断加剧，国家管理面临的压力也会日益增长。

虽然不丹不是没有问题没有矛盾无需努力的国家，但其追求更平衡的经济发展方式的做法，不仅在国内成效明显，也可以作为世界各国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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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tonia Gawel是不丹多边开发银行的顾问，专注于环境和清洁能源政策。以上内容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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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达沃斯博客翻译小组——陈达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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