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情缘之墨魂》06

 

观演武少年惊绝技励众徒谷主现神功...



第六章 观演武少年惊绝技 励众徒谷主现神功

谢渊和月弄痕又在钟家宅子里搜查许久,发现除了厅堂的家具损坏颇多,其他东西皆毫发无损,于是封掉钟家大门,离开了这座荒村。

一路上,谢渊思绪万千,数日前浩气盟与恶人谷在昆仑冰原一战,两大首领两败俱伤,最后虽以言和收场,但谢渊知道,这言和只是暂时的,恶人谷仍是中原武林的心头大患。因此在心情激动,并豪言要灭掉天一教之后,他不得不冷静思考,谢渊这个名字现在代表的不仅是他本人,而是整个浩气盟,若是正面与天一教为敌,则恶人谷将趁虚而入,这样势必两面受敌,如此局面,又该要如何收场?

如今,谢渊本想顺便去万花谷看看钟毓秀,却不想落羽村忽然发生这等惨案,他又有何面目去见故人遗子呢?

“哈哈哈哈……”想了良久,谢渊凄然一笑,道:“那就不见了吧,不见最好,想必秀儿也不认得我了。”

月弄痕一直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她明白,谢盟主的肩头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和痛楚了……

药王回谷的第二天,钟毓秀前去拜见,顺便问他出谷所为何事,药王只说出谷救了一个故人,期间发生的其他事情只字不提,钟毓秀还以为师父出谷乃是常事,也就不再多问。

“秀儿,你近来认识了几种草药啊?”药王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小徒,眼里满是慈祥之色,道:“你没有偷懒吧?”

虽已收钟毓秀为关门弟子,但师徒二人平日称呼仍是没变,药王叫他“秀儿”,他叫药王“孙爷爷”,在他人看来,这一老一少更像爷孙俩,而非师徒。

“怎么会偷懒?”钟毓秀道,“我很用功的,那本《万花岐黄术》里的草药,我都认的七七八八了!”

“呵呵呵呵……”药王不禁莞尔,道:“秀儿撒谎,不是好孩子哟!”

“是真的!”钟毓秀一本正经道,“我怎么敢骗爷爷,不信你考考我!”

“喔?”药王略一沉吟,道:“那爷爷问你,车前草性味如何?”

“味甘,性寒。”

“丹参的功效为何?”

“调理经脉,生肌活血,通经舒络,除陈纳新。”

……

药王接连问了十几个问题,钟毓秀所答句句正确,字字无误,丝毫不带迟疑。

“好!好!好!”药王拍拍钟毓秀的肩膀,连说了三声“好”便不再作声,钟毓秀看到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半晌才道:“秀儿,你且去吧,爷爷有些累了。”

“噢……”钟毓秀还以为孙爷爷会夸赞他一番,想不到竟赶他走,心中顿时不快,嘴巴一撅,“噔噔噔”跑了。

看着钟毓秀远去,药王叹了口气,似是回忆着什么,喃喃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钟毓秀跑下赏星居,忽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人是个矮个子,但肤色白皙,五官俊美,穿了一身黑衣的万花弟子服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钟师弟,这么急着要去干啥?”那人疑道,“咦,你不认识我了吗?”

钟毓秀看了他半天,喜道:“你是阿麻吕师兄!”

“嘿嘿,算我没白照顾你!”

当初钟毓秀体内“幻灭心蛊”发作昏迷数日,一直是这个叫阿麻吕的青年照顾,听他的名字,似乎并非中原人。

“师父在吗?”阿麻吕问。

“你找师父有什么事吗?”钟毓秀想了想,道:“师父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急事,谷主回来了。”阿麻吕边说边往赏星居走,又扭头道:“对了师弟,演武会要开了,到时候记得来给我捧场呀!”

“演武会?那是什么?”钟毓秀一脸茫然,正想问个清楚,却发现阿麻吕早就不见人了。

“演武会可是我们万花谷的盛会!”——听到这清脆的声音,钟毓秀就知道,肯定是尹若初来了,扭头一看,却见尹若初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裳,两条马尾也散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与平日俏皮的装扮大不一样,此时看上去少了几分稚气,倒像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

“尹师姐?”钟毓秀呆了一下,道:“你怎么这般打扮?”

“怎么?”尹若初娇羞道,“钟师弟,我好看吗?”

“哦,好啊!好看啊!”

“走,跟我去看演武会!”

钟毓秀跟着尹若初走,一路上却发现谷里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万花弟子。

“师姐,这演武会又是干嘛的?怎么这么多人。”

“啊,孙师伯没告诉你吗?”尹若初解释道,“这是谷里给万花习武弟子切磋交流设立的盛会,每年按春夏秋冬共举行四次,很多出谷闯荡的弟子都会回来,演武会有集体演武、师父展示以及弟子角逐……”

“弟子角逐应该很有意思。”钟毓秀打断她,道:“哦!怪不得阿麻吕师兄让我给他捧场呢……”

“你是说那个东瀛人也要参加?”尹若初撇撇嘴,嗤道:“不自量力。”

“阿麻吕师兄武功很差吗?”

尹若初卖了个关子,道:“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二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一处浅潭之地,水潭很大,三面皆环山,踩着水潭上的石阶走,只听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里是琴圣、书圣和画圣三位师叔的清修之地,叫仙迹岩。”尹若初解释道,“只有开演武会时,这里才会变成演武场。”

“哇!好多人啊。”

拐过几条石阶后,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高高的方形场地,似是用巨石打造,足有五六十尺宽,四周的山壁已被改造过,成为天然看台,现下已然坐满,目测人数不下千人,尹若初拉起钟毓秀,找到高处一处安静的山壁坐了下来,钟毓秀往下一看,那个方形演武场竟是个巨大的棋盘!

此时,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慢步走上台子,这人穿一身紫蓝色长袍,器宇轩昂,手握一把金黄色的判官笔,想必就是万花谷的谷主了。

“快看,那就是我们万花谷谷主——东方宇轩。”尹若初指了指那个中年人。

东方宇轩摆了摆手,四周立刻安静了许多,他朗声道:“我前些时日出谷云游,并非一时雅兴,而是了解其他江湖门派弟子修行!我不求我万花谷弟子出类拔萃,无敌天下,但求有一技之长,无人可欺!”

无人可欺!无人可欺!无人可欺……

山涧的回声不断传来,东方宇轩顿了顿,肃然道:“华山纯阳宫、嵩山少林寺、北邙山天策府、还有那扬州七秀坊,甚至西湖畔的藏剑山庄,人家的弟子比你们强太多了!倘若有一日江湖大乱,你们要如何立足?你们要一辈子呆在万花谷不出去了吗?我万花一派武学高深,可近年来你们骄傲自满,麻痹大意,不思进取!”

“……”

“今天是我万花谷第二十六届演武会,打起你们的精神,把你们的最佳状态拿出来让我看看!”东方宇轩一字一顿道,“你们记着,我万花谷弟子,没有懦夫!”

听着谷主长篇大论,尹若初小声嘟囔道:“谷主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什么?”钟毓秀问,“谷主怎么啦?”

“呃……没什么。”尹若初打了个岔,道:“快看,是颜师叔门下弟子!”

只见十余名书墨门下弟子陆续登台,向四周一拱手。另有两名书童模样弟子举着一幅巨大的空白卷轴立于一侧,这群弟子有男有女,手里都握着一把巨大的毛笔,笔尖漆黑,显然已经蘸过了墨汁。

“不!”只听领头男弟子一声大喝,手中毛笔陡然脱手,那支毛笔竟似有人操控,在那卷轴上写出一个“不”字,随即飞回主人手中。钟毓秀看去,只见那字铿锵有力,刚劲十足。

“求!”第二个出手的是个女弟子,左手托笔,右手轻兰花指,那毛笔倏然飞出,“刷刷刷”在卷轴上留下一个“求”字,虽是出自女子之手,却是龙飞凤舞,丝毫不显柔弱。

“独!”第三个是个男弟子,投笔滞空,翻身一跃,身子在空中转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右脚轻推毛笔,只听“嗖嗖”数声,那纸上出现了一个“独”字,这字笔走偏锋,却是另有一番韵味。

“避!”……

“风!”……

“雨!”……

“外!”……

“只!”……

“笑!”……

“桃!”……

“源!”……

“非!”……

“梦!”……

“中!”……

十四名书墨弟子接连出手,各显绝技,凑成一句“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方才每人写字的动作尽皆不同,但这十四个大字凑在一起竟无丝毫违和,仿佛出自一人之手。

“好!”“好哇!”“厉害!”四周观众纷纷喝彩,钟毓秀眼睛瞪地大大的,似乎被这惊人的技艺所折服。

接下来是天工门下弟子,正是尹若初的同修,看着台上师兄师姐操纵木甲云雀、机关铁人,尹若初兴奋地向钟毓秀讲解。

最后才轮到杏林门下弟子,看着裴元带领诸多师兄师姐登台,钟毓秀激动地直拍手,忽觉台上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定睛看去,却是李东流,钟毓秀不自然地将目光挪开,不再去看他。

杏林门下演武也甚是精彩,男弟子以判官笔作武器,女弟子以银针作武器,隔空打穴,只听密密麻麻的一串响声,宛如炒豆子一般,足有三寸厚的演武石板竟被打出一个又一个细洞!最后,那石板上镂出一朵奇花图案——正是万花谷的标志!

周围一阵沸腾,李东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由得朝尹若初看了看,却看她与钟毓秀有说有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东方宇轩再次站在演武台上,表情比之前似乎缓和许多,他催动内力,中气十足地道:“我万花武学博大精深,方才所见只是小小缩影,接下来,你们将看到万花武学的至高境界,功力不济者,可自封周身要穴,以免被余劲波及。”

听谷主的口气,似乎要亲自演武给众弟子开开眼界,众人沉默片刻,随即发出一阵叫好声,在过去二十五届的演武会上,东方宇轩是不曾展示任何武功的,今日竟破例为诸弟子演武,如何不令众弟子激动?

东方宇轩右手执一支金黄色的判官笔,大喝一声,右臂微动,一股精纯的混元气劲从判官笔尖发出,径直击在山头的一块巨石上,那巨石却是毫无反应,他又双掌划圈,甩出一股气劲,巨石仍然纹丝不动。众弟子不禁疑惑,难道这就是谷主的“至高”武学?

东方宇轩双手凝指,交叉摁于额头,微微运功,指尖竟然发出淡淡墨色,双掌陡然击出,这次,巨石只轻轻晃了一下,而众人已是一片哗然。

钟毓秀看的有些不耐烦,三招出手没有半点威力,难道这个谷主只是个无真才实学的沽名钓誉之徒?

“喝!”东方宇轩陡然挥舞手中判官笔,一股强烈气劲环绕周身,随即掌力倾泻而出,那巨石如受感应,剧烈抖动了一下,忽听“嘭”的一声巨响——

那块二十多尺高的巨石竟爆作齑粉,漫天泥灰飞扬,石屑溅地到处都是,看台上的众弟子纷纷低头躲避……

烟尘许久才散去,众人看向爆炸处,除了少了那块巨石,山壁和基石竟都安然无恙!

“哈哈哈哈……”东方宇轩看着惊呆的众弟子,纵声大笑而去。

“太厉害了!”“谷主真神人啊!”“这是什么招式,我怎么从没学过?”

——众人还停留在方才的震惊中,只有药王望了望那座山头,再看看东方宇轩的背影,皱了皱眉。

钟毓秀心里仿佛涌起惊涛骇浪,狂跳不已,脑海里还回想着东方谷主最后一招挥舞判官笔的动作,这个动作,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不正是家中那本《岐黄古经》中所记载的武学“百花拂穴手”中的最后一招——玉石俱焚吗?!一时间,钟毓秀有些弄不懂这个万花谷了,为何谷中所学所见,皆与家中那本古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越想越怕,却又不敢告诉他人,只能把这个秘密留在心里。

由于演武会“弟子角逐”都是在次日举行,众弟子便纷纷离开仙迹岩,回往自己门下会馆,钟毓秀和尹若初分开后,一人走在小径,黄昏的太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埋着头,心事重重。

“钟、毓、秀。”忽听前方有人叫自己,钟毓秀一看,却是李东流,他手里握着一块长木盒,轻轻地抚摸着。

“李……师兄。”钟毓秀咽了口唾沫,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个师兄身上散发的气息有些不善,道:“师兄……找我何事?”

“如果不是你,若初这把初心笔就不会断!如果不是你,若初对我怎会这般冷淡?”李东流一边朝钟毓秀靠近,一边咬牙切齿道:“我屡屡忍让,你却屡屡欺我……”

“李师兄,你误会了,我从没有就把若初师姐的什么笔弄坏……”

“哼!”李东流冷哼一声,“是背你来万花谷求医的人干的,反正都一样。”

钟毓秀一愣,想起了那位“谢叔叔”,于是道:“李师兄,我给你赔个不是,但我……”

“啪”的一声,钟毓秀左边脸蛋出现了五个指印,直疼的他眼冒金星,却是一声不吭。

“赔个不是?哈哈……”李东流的面目有些狰狞,“你可知道这支笔对若初有多重要?你赔得起吗?你怎么赔?”

摸了摸有些发涨的脸蛋,钟毓秀道:“我已经道歉了,李师兄还想怎么样?”

“我恨不得杀了你个小杂种!”李东流狠狠道,“自从你来到万花谷,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若初再也不理我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钟毓秀盯着李东流猩红的双眼,默然不语。

“那天本来是我约若初在古树相见,想不到被你抢了先!”

“……”钟毓秀依然沉默。

“你说,你说话呀!”李东流几欲发狂,拳脚如狂风暴雨般招呼在钟毓秀身上,钟毓秀蜷缩在地上,任凭他宣泄,仍是一声不吭。

“呼!呼!”李东流终于打累了,朝钟毓秀身上啐了一口,骂道:“以后我若是再看到你和若初师妹在一起,这就是下场!”

李东流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别想着告诉孙老头,今天这事你若是敢透露半个字,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哼!”

听着李东流走远了,钟毓秀爬起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抹了抹嘴角,放在舌尖上,有点咸,那是血的味道……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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