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根扎在昆嵛山上

 

10个官兵的蓝色梦与那大山紧紧相连,“上山、下山”是他们整个军旅生涯的常用词,更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引 子

山,通信部队赖以生存的天然条件,漫漫崎岖的海防线上有许许多多高山站,如同烽火台。

在胶东半岛,有一个通信站与昆嵛山浑然一体,她承载了10个官兵的蓝色梦,“上山、下山”是他们整个军旅生涯的常用词,更是他们的生活常态。我曾随舰闯大洋,蹲连入兵室,可直到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才懂得了真正意义上的吃苦,懂得了“哪怕躺着也是奉献”这句话深刻内涵。他们守山以“年”为单位,有人嘲笑他们,说他们是“土老帽”,说他们是“高山红”。采访中,有几个战士流下了眼泪:他们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怕吃苦,却害怕时代的抛弃,害怕同胞的不理解……

高山戍边人,用青春和奉献书写着对祖国的忠诚。平平凡凡,凡可鉴人。敬礼!大山之巅那抹蓝。

把根扎在昆嵛山上
昆嵛山,胶东极颠,方圆百里,巍峨耸立,万仞钻天。这里曾是胶东革命的根据地,先后走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7、31、32、41四个军,为人民解放军的发展壮大作出了卓越贡献。从上世纪80年代起,北海舰队某通信总站昆嵛山站坐落在该山泰礡顶上,千米海拔处,一茬茬官兵常年与微波为伍、与大山相伴。他们不会用语言表达对昆嵛山的爱,但他们的心却与这大山融为一体。三十多年来,从没有谁为在昆嵛山当兵而后悔,没有谁为吃亏受累而叫屈。在这寂静的山顶上,他们竖起了“以山为家,乐在天涯”的标语,用实际行动创造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奉献”的昆嵛山精神。去年十月和今年三月,记者两次来到昆嵛山站蹲连实地采访,亲身体验到连队的艰苦和高山官兵的情怀......



“封山!封山!大雪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化?”

初冬,呼啸的北风已经开始侵袭昆嵛山脉,刺骨刺心。放眼望去,昆嵛山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积雪。官兵们如同农耕者熟知节气一样发出感慨:严冬就要来临,大雪即将封山!每年的11月到来年3月是近5个月的封山期。厚厚的积雪,最浅已抹膝盖,最深可达腰间。

大雪封山给全站官兵留下了太多轻触即痛的回忆。2012年隆冬,上士夏所林接到了妻子曹金凤的电话:“孩子病的很厉害,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医生说是重症性肺炎,有生命危险,你抓紧时间回家看看孩子……”

怎么办?夏所林接到电话后束手无策,他急的握紧拳头猛砸自己的胸口──冥冥中仿佛听到孩子急促的呼吸,他想念刚刚两岁半的儿子夏子犀,他恨不能长上一双翅膀飞到妻儿身旁......

那几天是夏所林最煎熬热日子,由于工作在坑道,手机没有信号,值班结束后,他几乎是裹着大衣满山找信号,他只想知道孩子咋样了,病情有没有好转,可面对大雪封山,即使请假,也身不由己。夏所林一脸无奈,他推开房门,朝着老天撕心裂肺的呐喊:封山!封山!大雪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化?

夏所林是幸运的,孩子的病情同时也牵动了通信总站领导的心,在总站机关多次协调转院下,夏子犀身体逐渐康复,当夏所林再次拨通电话,听到那头儿子又咿呀吱呀的唱起了儿歌时,默默的流下了感动的眼泪。从2008年到去年退伍,夏所林在连队度过了4个封山期。

天黑的很快。昆嵛山的夜,被思念与牵挂无限拉长。

活动室里,迎着灯光,一张黝黑而又布满风霜的脸庞靠近了记者,他是“老高山”班长孙晓刚,他若有沉思:以前下山,最重要的不是买菜而是寄信取信。那时候手机还没有现在这样普及,我们和家人的联系方式基本是书信,大雪封山后,信件全部都在邮局搁着,待来年2月份雪开始融化,战士下山后才能取。几个月的与世隔绝,我们盼信、收信的心情可想而知。麻袋口一解开,几十双手伸进来──迟到的家书抵万金。少者几封,多者十几封,收信仿佛过年似的……上士李秀峰在山上过冬时就承受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开春时,一下收到13封信,他按邮戳日期的先后把信排好,然后一封一封地往下看。第一封是女友火辣辣的热恋之语,当读到最后一封时,他已是泣不成声,悲痛欲绝。把这13封信连接起来,讲述了一位姑娘从热恋到期盼,到失望,到痛苦,再到诀别的过程。

提起大雪封山,司机张名利深有感触:山上用水主要来自坑道里的一个蓄水池,水是从山下一级一级用水泵抽上来的,冬天山上温度低,水管易冻裂,抽水系统无法运转,一池水要用一个冬天,一旦水用完就要走一公里的山路在半山腰处打水。大家常常把洗了菜的水烧热后洗碗,洗了脸的水用来洗脚。那次轮到张名利背水,可距离台站不到200米时,他踩在冰上滑了一个趔趄摔了3米远,塑料水桶重重地磕在尖石上裂出几道口子,水哗哗地直往外流。张名利起身后全然不顾手脚上的伤痛,抱着空桶直流眼泪:“这桶水可以做两顿饭啊......”

大雪无情,官兵有爱。雪封住的是山,封不住的是官兵对事业执着的追求和对家人的思念。





“夏天浓雾眯眼,冬天寒霜掉手,一年到头打雷,上山下山背篓。这句顺口溜,是我们这的真实写照。”

昆嵛山站距总站机关350公里,记者所乘的商务车上在陡峭的石板路让车缓慢“爬行”。说是路,那是一条什么路啊!身处内地的人是想也想不到,它只有一车多宽,一边是大山怪石林立,一边是悬崖峭壁,车只能在乱石堆上缓缓地“爬”,在行驶到被官兵称为“黑风口”的地方时,记者不禁紧握扶手,心已提在嗓子眼上。正在这时,我们的头顶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怪了,大晴天的还打雷?”

司机小张向记者解释:“‘雷公’是我们这的常客,夏天来,冬天也来,晴天霹雳、雷声炸响,简直就像看科幻片似的。在连队听雷,真能体会到雷霆万钧的力量。”

到达山顶接近晌午,台站不大,两栋三层楼高的建筑,一个小广场,便是整个营区。营区门一副的对联赫然入目:以山为家,乐在天涯。记者刚走进连队,就听见篮球场上喊声震天,快步走上前,看到教导员何为带着裁判哨随球跑动。放眼望去,球场旁边的山谷中,云雾已开始翻腾上涌,逐渐逼近台站。何为担心大雾一到就没法继续比赛,一声长哨提前结束了这场雾中篮球赛。果然,十分钟后浓雾很快将这里淹没。

提起恶劣的环境,何为挥一把汗对记者说:夏天浓雾眯眼,冬天寒霜掉手,一年到头打雷,上山下山背篓。这句顺口溜,是昆嵛山站的真实写照。我刚到连队那会,正赶上山上大雾弥漫,司务长给我准备了两床被褥和一床电热毯,我就奇怪,天这么暖和还要铺电热毯?后来发现,这里的雾气实在太大了,屋里地板上总是一层水,拖也拖不干,那雾能从紧闭的窗户缝往里钻,湿漉漉的被子和电热毯算是“绝配”了。几乎在昆嵛山呆过的人都得了高山病,以前有一名老班长双腿关节炎,每次上山下山都得有半个月才能缓过来,严重的时候都不能上床,上厕所要靠别人来背。

记者走进值班室,翻开值班本,果然,从本子上看到去年4月底到9月底,竟有128页的天气栏里记录为“雾”。

“我们这里没有周末,上山下山不方面,战士们的日常需求一般都告诉司务长,他下山采购时就直接买上了。”记者来到站长李俊的房间,只有35岁的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李俊接着说,山上的生活是艰苦些,但既来之则安之,在昆嵛山站工作有了让自己的青春少些安逸、多些磨砺的机会,为何不在这里潇洒走一回?

去年冬天,97年新兵盛坚来到昆嵛山。他没有想到这里环境如此艰苦,冬天最冷时达到零下20度。大风来时,能把鼻涕吹得乱飞,在屋外干活简直能把手冻掉;他更没想到台站如此荒凉,没有星星的夜,黑得让人恐怖。刚到台站的那几天,盛坚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连上厕所都不敢。一天晚上,站长李俊夜查,看到了盛坚蜷缩在床头,问他是不是害怕,盛坚咬着嘴唇使劲地点头。李俊调暗手电筒,轻轻拍了拍他说:“睡吧,我看着你。”卧室里,橘红的灯光温暖而宁静,盛坚很快甜甜睡去。以后的一段时间,盛坚都是看着手电筒入睡,直到有一天他骄傲地对站长说“我不怕黑了”。一茬一茬的官兵就这样来到了昆嵛山、适应了昆嵛山。

这几年,山上通上了网络,看上了电视。在学习室里,几百本书码放整齐,小说、文化图书一应俱全,来昆嵛山慰问的人还经常送来一些畅销书,看书读报渐渐成了官兵对付恶劣环境、排解寂寞的方式。棋牌、台球篮球、跑步机等娱乐设施,也让官兵们的生活更加多彩。



“我们虽然不是特种兵,也不是什么一线兵种,但我们也是‘特别有种的兵’!”

清晨,伴着嘹亮的起床哨音,记者与官兵们一起出操。台站目前有10个人,仅有微波和油机两个专业。近年来,由于舰队辖区有线电缆铺设力度的加大,以微波通信为主的昆嵛山台站重大任务量逐渐减少,但驻守台站的官兵工作训练一刻也没闲着。站长李俊常对官兵们说,台站虽小,却传令四方,工作平凡,却事关通畅。在他眼里,这帮“兄弟们”把“能打仗、打胜仗”叫响的不仅是口号,更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到连队采访,油机班张春林、陈雪起初并没有进入记者的视野。可就在记者跟随微波技师在阵地排故时,这俩人一人拎着两只油桶,身形矫健、一路小跑,如同“风一样的男子”,给记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油机房在昆嵛山的坑道里,低矮的房间没有阳光,记者进来后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机房里噪音很大,油机轰鸣声不断,和班长张春林交谈时都要扯着嗓子使劲儿喊。

张春林说,油机班虽然人少,却举足轻重。台站生活用电也依靠油机保障,平时最怕油机“趴窝”,只要坏了再晚也要爬起来维修,老油机故障率高,经常半夜两三点修到早晨八九点。

一次,山下供电线路升级改造,山上要停电两周。台站要做好应急供电,确保微波通信畅通。为确保任务顺利完成,台站决定油机班提前三天启动油机。那油机是80年代出厂的“老古董”,平时应急运行个几小时不成问题,持续运行两周,真是够呛。张春林压力大,开完会就带着陈雪直奔油机房。

11月,坑道里寒气逼人,油机一运转,封闭的房间内温度很快接近30度,一进一出,似冰火重天。盘车、检查滑油、加冷却液、预热,伴着巨大的轰鸣,张春林在机房里足足守了两天。

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第三天中午,他们刚吃午饭,突然,从油机房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张春林下意识放下碗筷跑进坑道。机房内,高压燃油管破裂,雾状的柴油不断喷出,狭窄的空间里,油雾越来越浓,雾化的柴油随时可能自燃起火!

张春林快速找准破损位置后,顾不得满身油污和油机烫人的外壳,一边拿起抹布堵塞破口,一边命令陈雪迅速按操作规程关机。摸油路、拆油管、制作新管、重新安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的油液停止了喷射,油机也停了下来。等到油机再度轰鸣,张春林已是脸色苍白,一头大汗。

“张春林好样的!”在后来台站任务总结会上,战友们为油机班付出的辛苦鼓掌称赞。

现在油机班虽然人员数量压缩了,但对知识和技术水平的要求更高。现在的张春林又透露一些焦虑:这油机在战事来临时,自己的技术能不能过得硬?现在年轻同志学历越来越高,自己还能学点啥?

“我那时候总惦记着当了海军以后可以劈波斩浪亚丁湾护航、抗震救灾驰援八方,可没想到分在山头上的坑道里修油机扭螺丝......”一年前,刚入伍新兵陈雪被分到昆嵛山站油机班时,呆了没几天就想找关系下山,后来在教导员何为慢慢开导下留了下来。

采访中,陈雪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刚来时的沮丧。他笑着对记者说:你看,其实扭螺丝也很难,要是不得要领,就不知道往那边是紧,往哪边是松,经常会碰到机器突起的螺丝和部件上,手上胳膊上便经常出现淤青红肿,甚至破皮流血。血流不止时,我们通常都是随便拿起满是油污的破抹布往伤口上一缠,便继续洗零件,拆装机器。但修完机器洗手时可就遭罪了,手上的油污用香皂、洗洁剂不容易洗掉,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洗衣粉渗些细沙洗,手上的伤口一遇到洗衣粉,那疼你忍不了!我们虽然不是特种兵,也不是什么一线作战兵种,但我们也是“特别有种的兵”!

过去常讲,兵熊熊一个,但在现代战争的“流水线”上,兵熊了也会熊一窝,没有哪个岗位没意义,也没有哪个专业不重要。这俩油机兵把对岗位的爱恋化作责任,不为名利、只为内心,因为那个阵地充满激情,饱含血性。



“我在这里虽然只待了三年,但战友们的感情如同亲兄弟,这里是我第二个家。

上个世纪60年代初,一部《冰山上的来客》红遍大江南北,影片中那座地处帕米尔高原、四周被冰山包裹的小城就是塔城,至今仍是个“路到头水到头电到头”的地方。2013年记者曾作为一个背包客到过那里。如今,站在昆嵛山站举目远眺,特别容易想起塔城。

“把这守山的任务交给你们,我们放心!”今年3月,昆嵛山站迎来了一位老兵,他是北海舰队信息保障处副处长王华旭。他在这个山头呆了37个月,从学员到代理连长。虽然只有三年,但他对昆嵛山有着深厚的感情,每年出差或者休假时,他总要上山看看。这个军事干部先后在昆嵛山当地媒体刊发文章数十篇。其中,他在散文《昆嵛情怀》中写道:无论脚步走多远,在我的脑海中,昆嵛山的影子熟悉而顽固。它就像一个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海洋,另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大山......

面对记者的采访,这个汉子一度哽咽:98年春节,站里只有5个人值守。鹅毛般的雪花不到1个小时就把整个昆嵛山包裹的严严实实,大雪足有一人高。气温突降,王华旭着凉发烧至39度,持续的高烧让他直接瘫在床上。军医已下山过年,战士们再急也没用,王华旭只能吃退烧药。可就在此时替他值班的战士因为操作失误造成了微波机故障,这可能导致整个山东半岛电话通话异常。王华旭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往外冒,他心里着急,硬撑着让两名战士抬进坑道机房躺在地上指挥维修。1个小时修完后,王华旭真的撑不住了...... 当军医上山看到满嘴生疮,扁桃体已经化脓的王华旭,心疼不已。给他打上点滴后,转身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是战士们一勺一勺的喂我喝大米粥,我的眼泪融进米汤里,当时说不出是啥滋味。我在这里虽然只待了三年,但山上战友们的感情纯洁而真诚,如是同亲兄弟,这里是我第二个家。”王华旭说。

采访时,记者能深深的感受到昆嵛山官兵对那片山的爱,他们对家人怀有深深的愧疚,却无愧于祖国母亲,因为山峰再高,高不过肩负的使命。

2010年底,在盐城某公司任人事主管的高中同学到驻地出差,来到昆嵛山来看望四级军士长刘大伟,得知他在山上干了5年司机,成了“山顶洞人的运输员”,大为惊讶。

“当不了军官,你再干也是一个兵,增加的只是一个‘老’字而已。你的车技那么好,南方的那些老总们就喜欢军人司机,将来肯定有发展。”同学劝他年底退伍到公司上班,并开出了月薪8000元、提供住房、解决家属工作等优厚条件。何去何从?刘大伟辗转反侧一宿,脑海中反复浮现出:15年军旅生涯的点点滴滴,是部队把自己从懵懂无知的农村青年培养成骨干标兵,我不能打自己的“小九九”,组织需要永远是我的“第一志愿”。第二天,刘大伟婉拒了同学的邀请。

风雪时而凌厉时而静谧,诚如戊守在这里的官兵,既有铁骨也有柔情。对刘大伟来讲,舍小家、顾大家是常事。当兵以来,他只回家陪父母妻子过了2次春节,给孩子过生日的承诺一次次落空。去年6月,刘大伟家属带孩子来队。台站领导特意派车去接,因刘大伟穿了便装,一下车,小孩就朝穿着军装的教导员飞奔而去。孩子喊错爸爸的尴尬让刘大伟顿时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责怪自己:爸爸陪你太少了……

光荣在于平淡,艰苦在于漫长。让我们看一下这份让人敬佩的守山时间表:李义昌12年、张晓刚9年、夏所林8年、乔义甫8年、陈健6年......人的一生有多少年?一个人军旅生涯能多少年?他们陪伴家人又有多少时间?无论是否承认,这里官兵的青春都深深地烙上了昆嵛山的印记,慢慢都是昆嵛山的故事。

使命在肩脚步急。如今,“昆嵛山”这个名字已逐渐成为北海舰队参谋部的一种象征,一种精神,有了这种精神,就没有当不好的兵,守不好的防,克服不了的困难。

台站是家,是爱。官兵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睡觉、工作和生活。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盛满了他们的梦。他们如同苍天大树,把根深深扎进昆嵛山,有一份热,发一分光,用辛勤诠释奉献,用坚守书写忠诚,他们的酸甜苦辣,大山知道,祖国知道......

 后记

以前,我曾单曲循环听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首歌是1994年“魔岩三杰”之一、摇滚歌手张楚的代表作。完成对昆嵛山官兵的采访后,我不禁对这首描写爱情的歌曲有了新的看法,孤独的人是可敬的。回到家中,那山、那人、那树、那台站一直静止在那里,脑中清晰可见。作为一个记者,我是不称职的,因为前后加起来我只在山上呆了三天。为什么?因为那里没有手机信号、生活单调。对一个长期生活在都市里的人是一种折磨。我曾好奇的问他们:你们不孤独吗?不想下山吗?回答是肯定的。但从战友们的炯炯目光里,我读懂了他们对大山、对事业的眷恋......

多可爱的战友。

郭 祁

2016,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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