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他乡——在尼日利亚的日子(十)

 

异国他乡——在尼日利亚的日子(十)星期天市场:我一直认为菜市场这样的市井之地才能看到一个地方的真实面目,那些高楼大厦都是伪装过的。...

星期天市场
2012年12月30日,早上去了所谓的星期天市场,据说这里的肉比摩洛哥市场和超市要便宜。

快到市场时,路边有很多拿着竹篓的十几岁的孩子,想经过的车辆不断招手示意。他们相当于小临时工吧——帮买菜的人们提东西,得一些小费。快到门口时,一个在这群孩子里个子高,年龄大些的孩子——我还是叫他孩子或者是少年吧,因为他大概十六岁的样子——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跟着我们的车跑,并用手指示方向。他是在指示停车的方向,到了停车的地方——这实在不能称其停车场,因为没有任何停车标识,只是一块比较开阔的,黄土裸露的空地。但一进停车的地方,就马上有人接应,还不止一个,挥手示意你停在哪里。可能到了别人控制的地盘,那个16岁的孩子停了手。我以为他走了,他在通过引领车辆能从停车区域的人手里得点小费,但准备下车时,他竟在我车门外站着。边说边用手指着他的竹篓。我说谢谢,表示我们不需要,他继续跟着我们走了一小段,看我们确实不用他,才小跑离开了,抓紧时间寻找下一个能让他卖点力气的人。我心里有那么一丝怜悯,我觉得我应该给他100或200奈拉,让他帮我们提东西,这对我们不算什么,但对他可能能换一份早饭。但我谨记在这里待时间长的人的忠告,不能对黑人施舍,给了一个会围来一群。
卖花生和白薯的摊位

这个星期天市场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很多摊位,到处摆着西红柿、辣椒、木薯等蔬菜,卖调料的、水果的、塑料桶盆的,还有卖拖鞋的。

一个卖洋葱的地摊,妈妈穿着她们的传统裙子,弯腰在洋葱堆里分拣。她的孩子躺在一边的塑料布上,手里拿着一小袋零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袋子的口撕的大大的,零食在脏兮兮的塑料布上散落一堆,那黑黑的小手捏着放进嘴里。她的动作——因为穿的小裙子,应该是女孩,她背对着我,大概一岁多——倒是很悠闲,玩一样的捏着往嘴里填,她的妈妈却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弯腰皱眉地挑洋葱,那堆洋葱品相不太好。

一个摆的很整齐的卖塑料制品的摊位前,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在用毛巾擦着看起来并不脏的塑料盒子。边擦边和隔壁摊位的人聊天。

卖西红柿的、辣椒的把他们的蔬菜装成盘,摆一地,他们不用秤,就是一盘多少钱,可以讲价。

边上有一个棚子,大清早八点多钟了,一些人还在睡觉,就那么躺在地方,大通铺,边上是卖木薯的——黑人的主食之一——一大堆木薯,这些人是晚上看管货物的?不知道。我对什么都好奇。

走到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卖肉的地方,我还在旁顾他处,忽然“嘿。。。嘿。。。”的一片叫声把我目光唤过来,有五六家卖牛肉的,同时各自提起一大块肉叫,我们看着其中一个,摊主马上叫的声音更大,肉扬的更高。摊前有个提竹篓找主顾的十岁左右的孩子不知道在扭头看什么,这个有三十岁的摊主着急的要赶那个孩子,孩子只顾看,没意识到。摊主拿起割肉的尖尖弯弯的刀子在孩子眼前晃了几下,那动作有些人,并“次——次——”的叫他,孩子回神吓了一跳,赶紧躲开了。他拿起几大块牛肉示意我们挑选。我扭头看了下其他摊位,另一个摊主点头示意我们看看他的肉。刚才挥刀赶人的动作让我觉得这卖肉的地方有些不安全,不用那么挑剔了,哪里应该都差不多。

挑了一块儿,他马上拿着它钻进边上的棚棚。我跟过去,那是卖猪肉的地方,热热闹闹的在买卖。这里有个小台秤,他动作很快的放上去,指秤给我们看斤数。

买完肉,我又看看四周,那边有卖鸡的,还有好像是卖羊的,个头和羊差不多,但带皮,肚子已被开膛,那人从里面往外掏着,带出血水。

这是几个卖鱼的摊位。我认识的只有螃蟹、虾和带鱼,这里都是海鱼,很多都带牙齿,大的,小的,宽的,扁的,还有一个黑皮的,张着的嘴里露出的牙齿和人的有些像,很整齐的上下两排,并不是尖尖的那种,而且鱼头有个弧度,像猴子的脸,嘴那里是格外凸起的。我没有拍照,因为对这个环境还不熟悉,不敢随意。也没再仔细的观察那鱼,因为你对哪个鱼很感兴趣时,摊主会马上拿起来给你看,希望你挑选。买鱼的中国人很多,但似乎都买的小一些的鱼,也有一个个子高大,偏胖的中年黑人在买,他似乎挑的都是个头比较大的。其实这个市场的大鱼也并不很大,有我整只胳膊那么长而已。

在鱼摊前,一个十岁左右的提筐男孩看着我,给我打着手势,边说着什么,他们的英语和学校学的发音不一样,很多我听不懂,但知道他希望能帮我提东西。我又狠了狠心,告诉他我只有一个袋子而已——里面只有两公斤牛肉,不需要,谢谢了。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还是眼神很可怜的看着我,向我比划,那种眼神里满是哀求。我不敢再看那孩子的眼睛,怕我忍不住去同情他。我低头去看鱼,再抬头时,孩子不知去了哪里。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谨记忠告,但有违我心。

今天的目的就是买牛肉和鱼,所以很快就采购完了。阿飞要买烟,这个小小的杂货摊前,一个带头巾的小女孩蹲着往黑塑料袋里不知装什么,起身递给她爷爷——姑且这么称呼,因为那个长者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整洁的黑西装,戴着金属边框眼镜——他接过小孙女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小把圆圆、有小尖尖的、豌豆两倍大的、晒干的黄白色小果实,笑着告诉她什么。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幸福的,衣着干净,民族风格的裙子挺漂亮,还有一个很慈祥的爷爷。

这与边上蔬菜摊前的小女孩形成对比,看个头她们年龄应该差不多,都有五岁吧,这个小女孩坐在白色塑料椅里,也是民族长裙,腿上放着一个浅口塑料筐,里面是一薄层剥好的豌豆,很新鲜,圆圆,大大的。她用手玩着豌豆,两腿前后荡着秋千,这个嘈杂的环境没有影响她清闲的心情,充满没有生活压力的那种童趣。她弯腰从身边的豌豆筐里捡了几个豆荚,又开始玩弄着剥豆子。

我一直认为菜市场这样的市井之地才能看到一个地方的真实面目,那些高楼大厦都是伪装过的。

市场门口有个水果摊,这里的菠萝很大很甜,不过昨天已买过了。两个年轻中国人在挑香蕉,男的认为细长的好,女的觉得不好。香蕉是直接从树上割下来,没有经过分割成小串的,他们提着一大串比男孩膝盖高的香蕉转着看。香蕉颜色很绿,没有一点发黄的迹象——我很想买,我什么都想尝试——我用汉语问他们,香蕉多少钱,“1200“,这种香蕉怎么样,你们买过这样的吗,“还不错,我们经常买”,这得放多久才能吃啊,“大概四五天就可以了”。他们继续意见不一致,最后那男孩说,就这吧,拿一串就行了。女孩付了钱,他们提着一大串较瘦长的香蕉走了。有串小点的,而且是短而粗的那种,我觉得这样的更有肉,她要1000,这串只有那串的一半。我给她500 ,她不愿意,要800,想想昨天也买了水果,不卖就算了,我们走了,她也没叫我们回去。我还是想买,回去给她600 。于是我们也提着一串香蕉走了。
不需理由的小费
车在快到家的一个丁字路口,一个路警走过来,挥下手示意停车。他在副驾驶的车窗外打手势让开车窗,车窗刚开,他即把整只胳膊都伸了进来和阿飞握手,“hello,how are you****“后面我没听懂说的什么,阿飞问我有没200的钱,我掏出给他,他点头致谢,扬起右手在头侧表示再见。

我问他说啥?阿飞说意思就是圣诞节了,该给点钱了。

在这里,在路上,中国人——我不知道其他外国人是否也享受此种待遇——没有理由的小费是经常的事,不用听他说什么,给钱就可以摆平了。这在国内叫什么?哈哈,我就不用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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