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儒欧洲艺术之旅:枫丹白露的巴比松(5)

 

枫丹白露,这个富于诗意的称谓因这批艺术家的演绎而闻名遐迩。“巴比松”这个没有任何供应点、没有社会生活中心、没有教堂、没有墓地、没有邮局、没有学校的伐木人小村庄从默默无闻变为美术史上赫赫有名的“画派”的商标。...





王家儒  男  海南省海口市人。海南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海南省突出贡献专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水彩画家协会会员,海南省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主任,海南省王佐文化研究会会长。
《杜比尼的雕像》 王家儒
《枫丹白露的巴比松》 王家儒


枫丹白露的巴比松(5
王家儒
“如果我是国王,我就要创造生活,我要在国家生活中带来诗,我要提高被贫穷搞得愚昧和丑陋的下层阶级,并恢复人类的美,我要把自然的环境——风景与天空交还给人类……大自然、森林与古老的诗歌万岁。”——卢梭

170多年前,以柯罗、卢梭、米勒、杜普雷、迪亚兹、杜比尼、特洛容等一批年青艺术家不满法国七月王朝统治下的现实生活和皇家学院派过于僵化的保守、浪漫主义画派过度虚张声势的画风,聚集在巴黎南郊50公里左右枫丹白露的“巴比松”村庄一带进行写生。他们怀着一种近乎宗教式的虔诚与静穆之情“面对自然,对景写生”,将情感之露洒在绿色的大地、森林、山谷、牧场、牛羊和耕地上,质朴、纯真、浪漫的生命与诗意顿时凝固在那永恒的画面中。


这是柯罗最喜欢画的树林
这场美术史上的“革命”不像以往那样有轰轰烈烈的宣告与过多的纠缠,而是在一种温和的、“对景写生、创作”的实践中完成。

枫丹白露,这个富于诗意的称谓因这批艺术家的演绎而闻名遐迩。“巴比松”这个没有任何供应点、没有社会生活中心、没有教堂、没有墓地、没有邮局、没有学校的伐木人小村庄从默默无闻变为美术史上赫赫有名的“画派”的商标。


晨光中的枫丹白露
一百多年后,当人们在世界各大美术馆里看到这些质朴的原创时,总被其中流淌的淳朴、真诚而潸然泪下,这些没有华丽包装与被打造、朴素到天真的作品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消解了偏见与误会,还原了人类艺术纯真的本性。

历史有其偶合性,更有其必然性。当年这批富于才情与诗意的年轻人不经意间使“巴比松”成为人们仰慕与向往的地方。法国的乡村普遍储存着一种纯粹的、没被污染的、自然纯朴的品质,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种偶然的契合,实际上,这与法国人骨子里对美术的热爱及对自然的敬畏有其内在的联系。
枫兰白露行宫一角


法国是一个极端崇拜艺术的国度,美术馆、博物馆无处不在,不少偏远乡村也拥有自己的美术馆。他们从小就在美的理念与环境中熏陶,从心灵和情感的层面上常与这些历代大师沟通、对话。也许,他们之中许多人并不从事艺术,也不懂得艺术创造的奥妙,但他们懂得如何去尊重与呵护艺术。诚如人类学和人文学家大卫·孟代尔所说“美术馆和音乐厅是精神健身房,人们在艺术中锻炼和发展对艺术的自觉。这种艺术和自我丰富与完善是未来人类进化的关键,因为这种进化是自觉的,有的放矢的”。


枫丹白露的林荫大道
 


今天,枫丹白露的巴比松仍以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群来朝拜。从巴黎驱车往南走,在离枫丹白露城堡不远处就有一岔路口,旁边竖着一白色的地标,上面清晰地写着“BARBIZON”,下面饰有一间小木屋与调色板,沿着这条林木葱郁的路走不远,就是著名的“巴比松”画乡。


风情万种的枫丹白露
如今的巴比松像一片片情调优雅的庄园,两旁高大矫健的乔木后面是一栋栋小巧玲珑的别墅,它们松松散散地簇拥在稠密的藤类植被之中。时值初春傍晚,空旷的公路上杳无一人,桔红色的斜阳尽情地涂抹着建筑物那米黄色的墙面与红色的瓦面,与树荫下的灰紫色形成强烈的补色关系,纯情而又和谐。别墅后面是一片景色开阔、安详的原野,在夕阳的抚慰下变得更加静谧。



这种小白屋曾给巴比松画家带来灵感
虽然还是那样雅致,甚至还能从周围饱和的色彩中窥见当年迪亚兹笔下作品“光与色的诗意搭配,最丰富的色彩效果”,但原先那些蜿蜒不平的小路、参差不齐的白色农舍,长着青苔的木屋顶,带着石围墙的房子,未加修饰的山岗,牛羊任意穿梭的草地、池塘,蓬松杂乱的土坡已被人工修饰得过于工整与清晰了。柯罗、卢梭、特洛容、杜比尼所发现的田园牧歌式的原始、粗犷、神秘的野趣已成为一种追忆。



巴比松画家喜欢的小景
倒是枫丹白露城堡附近约80公顷的小森林风姿犹存,许多造型奇特的高大乔木错落有致地行走其间,有些还缠绕着稠密的绿色藤蔓,别有一番情趣。地上到处铺满了层层叠叠黄褐色的落叶,疏密有致的紫色投影与纵横交错的褐色枝干携着弯曲的小路不断向远方延伸,隐隐约约之中镶嵌着一些白墙红瓦的小农舍,及质地粗砺的围墙,偶尔还穿插着一些不期而遇的白桦与白杨。宛如柯罗的《乡间小路》、《林中的小河》、《杜埃附近的道路》等杰作。
 
徜徉在这初春的暮林中,你才真正体会到巴比松画家的伟大,他们不仅是借用光色、线条去表现自然的壮丽和力量,更重要的是在自然中发现各种微妙、丰富的内在情绪,在平凡的景物中创造出诗意与美的形态、秩序。



毕沙罗的作品
风景画在巴比松画家的笔下注入了“人性”与“温情”,使这一原先仅为赏心悦目的“叙事诗”摆脱单向度的审美取向而升华为与自然多向度的审美对话。也就在这时,法国风景画方真正摆脱普桑、洛兰等古典主义风景大师中过于理性、崇高、永恒、庄严却缺乏亲和力的“光环”,在自然中寻找到与人类内心情感丰富与多样的互通点。通过阅读这些作品,你会惊奇地发现自己在重新观看世界时已多了一份优雅与澄明,少了一份粗俗与猥琐。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革命火花”历经四十多年的催化,终于引来美术史上真正具有革命意义的印象派。

中国古代的画家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将“山水画”作为人类精神家园的栖居地,他们的文化视野、精神气度不仅仅“盯”在画上,在很大程度上,他们的作品只是反映其文化视野、精神气度的一个媒介而已。“山水画”作为中国传统绘画的重要表现形式不仅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其派生的“意境”也成了艺术家与人们向往与追求的圣地。“山水画”从而摆脱了“风景画”的美术范畴与意义而升华为人们精神、情感、理想的寄望与象征。然而,走过了一千多年辉煌历程并代表着国人精神的“山水画”走到今天不但不向其文化的深处发展,反而成了一种画种的门类而尴尬地前行。纵观当下的中国画坛,“山水画”的精神实质已难于寻觅,许多画家缺少对大自然的研究和鲜活的生活感受,在古人的笔墨形式中东拼西凑,各种程式化的符号不厌其烦地重复、挪借;长期足不出门,在画室中闭门造画的习气使画家的直觉感悟能力与原创力严重蜕化,许多人在占据市场的领地时已失去其精神操守。西式“风景画”也如此,以照片代替写生天经地义地成为一种“时尚”,各种虚情假意、克隆制作、无病呻吟的作品充斥在各种展览、画册中。那种与自然“相看两不厌”的澄怀体悟与交融,孤独、敬畏的精神守望已被浅薄、急功近利的心态所侵蚀。

面对这些大师的作品时,我们重拾谦卑。



表现法国农村生活的杰出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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