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在水边采菖蒲

 

没有龙舟但有艾草菖蒲的端午节,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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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个旧文,祝各位过节好!
大热了几天,又来了连续三天的雨,山脚下一片清明,天空蓝得让人多疑。傍晚时分,出门散步,照例往芦溪边去了。

大概因为下了雨,芦溪的水位上升了很多。夕阳的一点余辉洒在水面,树影下颇有点“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韵味。可溪到底是溪,悄无声息,撑不起江的气势。人们三三两两地沿溪边小径游走,说些闲话,越发的生活气息浓厚。比早上跑步的时候,显得更热闹了些。

从桥上过溪的时候,免不了在桥栏处驻足,往溪水源头方向张望。却见那水边,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人挽起裤腿,领着孩子正在溪边拔草。一时半天回过神来,原来端午将至,他们正在采菖蒲。

端午前夜,看到邻居发到微博上的照片,也是自己动手包的粽子,并声称要上山采石菖蒲和艾草。大概因为住在山下,这个古驿小镇的人,对任何物事都热衷于亲自动手。上山看花,摘批杷摘桃子,酿葡萄酒,连过端午的艾草菖蒲,都要亲自动手去采。我们自然也不例外。

友人一家来玩,我领着他们去溪边钓鱼。我从来没在芦溪钓到过鱼,所谓钓鱼,不过是找个闲趣罢了。我们呆在一片水边的一片沙洲。沙洲上是一片玉米林。先拿竹片在泥里掏了红鳅蚓,便下了钩,坐在草地上闲谈。孩子们看得无聊,自去寻他们的乐子。一个骑自行车的小贩从桥上过去,一声吆喝:“过端阳,买雄黄。买雄黄,过端阳……”悠悠然往山里去了。听到端阳二字,女人们便发现了水边的菖蒲,领着孩子们采起来。

菖蒲生在水边软泥里,根系却很发达,拔出来颇费劲。我们只好过去帮忙。忙活了半天,各自拔得一把菖蒲,又去旁边寻了些艾草,拎着往家里去。这将要到来的端午节,就多了些许别样的意味。尤其是孩子们,搞得一身一脸的泥水,兴奋到不能自抑。这样的乐趣,我们也多年没有经历了,何况在城里长大的孩子。

端午节早上,又在芦溪边跑步。经过桥头临时市场时,扑面而来就是浓郁的异香。细一看,那些从山上下来,平日里只卖菜、卖桃子李子的农民,摊上都多了一堆艾草和菖蒲,或者各种不知名的草,想必是洗浴用的草药。再往前,另有两辆三轮车,堆得高高的艾草、菖蒲,搭配扎成小把,只待出售。这样在香气中跑过,别有清爽。待到跑第二圈,附近早起的居民,正围着三轮车选购艾草菖蒲,好不热闹。溪边散步的人,大多手持艾草菖蒲,擦肩而过,满鼻生香。溪水边,还有人在寻那菖蒲来采。

彼时屈原投江而亡,此刻有人水边采蒲,真正是大好的诗意画境,想来几句即景赋诗,大汗淋漓之间,倒一句想不起来。

上午去菜市采买,仍是遍地艾草。各家糕点包子小店,皆在门口设了摊,摆满各色散装粽子,豆沙鲜肉皆有,大多是店主自己动手包的,比起超市里包装浓重的嘉兴粽子,又是大不相同。而禽蛋店里的咸蛋和皮蛋,早已卖断了货。我们只好买了从广安老家运过来的邓家咸皮蛋,聊以充当。回来挂好艾草菖蒲,炒了几个小菜,煮一锅粽子,祭供了先人,一家人便吃粽子过节。雄黄酒是不敢喝的,来了半杯去年自酿的葡萄酒,竟然早早晕乎了,只好去小睡一阵。

端午节本是纪念屈原而生。但到过节时,常人倒想不起他来。众多的旧习俗,也不能完全做到。于我而言,一般不过在门口挂上艾草菖蒲,再煮上一锅粽子,祭请过祖先,一家人围坐吃粽子闲谈,就是好日子了。用草药洗澡,或者饮雄黄酒之类,皆不复遵循了。至于看龙舟赛,要去很远的地方,也懒得动身。倒是小时候在川东北的杨桥老家,经常不辞辛劳,跑到嘉陵江边上去看赛龙舟抢鸭子,如今想来,都如梦中。

有时候便感慨,这山脚下的古驿小镇,四季花香瓜果不断,可惜缺条大江。不是说依山傍水吗?要不然,就可以赛龙舟了。其实,沱江便在山的那边。但我经常忘了,只记得我这边的小溪。日常奔跑和闲步,乐趣多多,便忘了对大江大河的念想。没有龙舟但有艾草菖蒲的端午节,更可以酒不醉人人自醉吧。(201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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