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 长诗《喧嚣与孤独》

 

遍地都是人,你为什么孤独...



                            《喧嚣与孤独》

遍地都是人,你为什么孤独

-----------题记



1

有一种孤独一剑封喉。

在你懵懂的手腕,躺着无知的

玫瑰花刺——知己不来你不能死

离人群很远时,离自己很近,

离喧嚣很远时,离孤独很近

人越多越衬得你

——形色苍白。

2

从柔软的嘴间吐出,坚韧的宽恕

人,在一声叹息中沉降,多悲哀你

——作为人,为情感而苦恼

为思想而痛苦——为银河的宽广

献出狭促的一生。但

花朵不是献词,废墟也不是诅咒

死亡不是结束诞生也不是开始

在一片毁灭中掌声响起

这世界不属于你,属于后来者

属于永恒与缺席

3

他们,总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

跟我说话,生怕我碎了

生怕我哭。这是爱还是?

直到今天,当我看见一地生活的碎片

跳动起来,企图与一切同归于尽

而我完好无损——

如一只庞大厚实的瓦罐,足以装下一切

一片灰败中,我看见我的眼睛

如九命猫,发出祖母绿的强光

4

火烧云逼出了他的眼泪。他感觉一张羞红的脸

——正靠近着他。滚烫,热烈。

他伸出手摸了摸,那么滚烫的红

在千里之外不动声色——他失落地瞧着

一片揪心的红,让他晕乎的红,照亮他

老光棍愁苦的额头。

夕阳无限美啊!落日那巨大的蛋黄

伤透了他的心!

5

拐了无数道弯的河流,最终还是来到你身边

试图割腕的人,提前在腕上看见桃花

整个世界等着奉送给那些忠贞不渝的人

前提是活着。

活着才是最好的种子,让死灰流出焰光

让石头炸开星火

6

我痛恨和所有人共用一枚月亮,一定曾

被人玷污过的月亮,一定曾被人用中指

戳过的月亮,一定曾被无耻混蛋咒骂过的月亮

几十亿人口公用的月亮,被雾霾熏陶过的月亮

吃廉价肮脏的人间废气的月亮,

这庞大的月亮——在无数醉汉的眼里,被说成是

白嫩女人的月亮。此刻,我看着她

那么清亮的白,那么顽固的——

千年不变的月亮,说到底是坚贞不屈的月亮

我热爱和怜悯大于讨厌的月亮

7

用声音惊醒世人,已经不太可能

用死寂也是徒然,在重复的自欺欺人中

人,拥有刀枪不入可悲的冥顽

一群人中有一群——孤独的人

一个人中有一群——人的孤独

人多的时候,孤独明显而多余

人少的时候,孤独同样明显而多余

8

在你眼内的深渊,血管内的河流

淌出无尽的理想的苦水。那结茧的双手

不安的眉头,长出结石般

——苦命的果子,那些答案是你

失眠的旋律。在火的掌心,冰的面颊

留下焦灼、冷傲与寡欲。一只不爱打开的嘴

不曾向上帝申辩,不曾为美神

送上冰凉的吻。沉默的男人——

一株哑木,做了亡灵的寄躯

言辞的刀斧。



9

白驹过隙,人心越过越疏朗。

岸边哭泣的姑娘,声音像抽搐的河水。

几只鸟轻浮地掠过——河床惨白。

谁跟你走过枯草的河岸,看人世一片惶然?

垂钓者闭眼,任潮水起落人海翻滚出

虚伪的烟波。月光纯洁多少年了

江水蜿蜒如白练,弱水三千

每一千都不太值钱。

10

做一个异乡人,在万家灯火中

找自己的家,在万千道路中

找自己的路。重复地活着

神也有无助的时候,重复地过这

麻布般庸常的日子,七尺男儿也逼出了他的泪水

将内心挤了挤,活着的目的

越来越狭窄,磨下去,用力磨,不停地磨

磨光戾气、奢望与天真,磨成圆规,

磨成疲于奔命的细腿小市民,

磨成尖锐而认命的针

11

在一个人词语的手艺中,付出昼夜,

付出无辜的自己,他点缀了谁?成全了什么?

而美神没有看见,一个人近乎绝望的失眠

将渺小的自己,压在脆弱的叹息中

听夜莺的插曲在黑暗中下沉

他受伤的手指——词语的手艺

在一片寂静中啃噬孤独,今晚他又梦见

死了一大片诗人,如推土机推倒广大的森林

绿色的柏拉图,白色的伤害

12

他看着咖啡中下沉的月色——那么胖的月光

在呼吸的微波中,扭动身体

拜谁所赐?一个轻浮的人读懂了寂静

今夜他想到女人,只是女人,

不是欲望。天下的爱一样干净

他眼里的肉体,赋予更多崇高的东西

13

教堂还在,人的灵魂不在,

风还在,人的方向不在

人世巨大,装不下一个忏悔的人

他跪在那里,两眼茫茫装下空洞

嘴间一片死寂的沙漠。

被巨轮轧过的人生已经扭曲

人间没有释放罪恶的神坛,到藤萝粗成

男人的胳膊,长舌妇势利男拜金女慢慢

教会他屈服,一个曾内心清澈的人

被世俗拉下浑水,用疲惫的眼眶

吞下无边无际的泪海

14

关于荣耀,正义,坦率与真挚

可能要耗尽你一生的耐力去获得,

但最后的决定在时间那里。他们飞过去

掳走鲜花,叶片与果实

他们扑过来,压弯树干,头颅与蔷薇花枝

而我在中间,在一阵阵往来过去的风中

只看见银河依然还在,她洞悉一切

——除了我

15

压迫没了,愿意站起的人随之陪葬

比蛤蟆的奢望略胜一筹,棺材面前

未必有泪水,人——

要在响亮的耳光后,才发现世界的暴力

生活的规则,有他

循环的邪恶与爱——在折磨中他看清

尊严的分量。在一声巨响的压裂中

受伤的枝干重新长出

另一枝人生。

16

给自己放血,放出经年累月的寒气和湿毒

放出噩梦里——眼镜蛇的苦胆,

一个写诗的疯子,用他自创的哲学

去解噩梦的密码。而答案遥远,香烟和酒都不顶用

爱情也不能。在翻倒的书柜前,一地早逝的诗人

他抱着纸质的灵魂入睡,梦里喊着死神

一只灰蛾子趴在玻璃上,看他,

如何折磨自己,看一个染上诗毒的人

用文字了自残生。

17

你借月辞别,以圆衬缺,天下的宴席轮番散场。

酒杯装下月色,你饮得热泪盈眶

觥筹交错如人间盛景,诗行落地立马杯盘狼藉

“朱颜辞镜花辞树”,你醉笑如哭

说年年都是这个月亮,年年都是老去的人儿。

18

用一群短而粗壮的木桩般的绝句

一桩桩打进那具——濒临麻木,沉沦

坏掉的身体。葬礼般,肃穆的周末朗诵会——

在鸦群般黑暗的阴影中,他翻开几乎生锈的过往

人生一半的记忆都应该在

反省中翻新。今夜,他喝下的茶

吸进的尼古丁,吃下的废气

都高坐一堂,听他在一首吟烂了的诗歌中

悔恨与宣判。他说到怀念,说到希望

说他正在活着,并从未忘记



19

在山顶买地,盖一所房子,看云雾升起江山下沉

万物显身在你脚下,站得高

就能看见祖国么?一个人的江山

不叫祖国,叫自然。祖国在人山人海中

在政治的权谋与算计中。在山顶

你看见的富饶是真实的,浮云远去万物比尘埃渺小

一片孤独飘在宇宙的浩淼中,那一刻祖国的江山

也是你的江山——

而金钱,它终于变得俗不可耐了

20

所有人在佛像前下跪,只有他,

这个满面胡腮而光头——

恍如瓜瓢的男人,只有他站着。

指间的烟头,冒着反叛的鬼火

他抬着他简单的头颅穿过重重金幡

在蒲团前站直他瘦瘦的长腿

那裤管空空荡荡,像大麻袋套在电线杆上

他转完所有的大庙都未曾下跪

但在大庙的门前。在那高大的门楣前

他站住了,回头望着里面虚无的香火

热泪盈眶——

21

没有谁能千杯不醉,一生清醒

没有谁能长命百岁,陪我到死

再等等吧,一种等长满青苔,一种等

类似信仰,一种等要拿出

活的耐心和死的勇气

我在等一个人。我爱的人

——咫尺天涯。

22

他突然想回到儿时,从被第三个女人抛弃后开始

他发现天蓝得像他的母亲,他细想了这非人的生活

每天从狂犬病发作般抽筋的大街穿过

忘记了什么是安慰,在走马灯般阅人无数后

他想起他悲哀的老母亲,在古老榆树下

翘望归桥的银发老太婆。可恶的夕阳点着了她

苍老的眉毛,像一根小小的火苗横在

深陷的眼眶之上。他深深恐惧这

火烧眉毛的一生,在那苍白的发丝上,夕阳红

短促而不真实

23

他在死前努力登上村子里最高的山

在小片荒芜的高处,努力端详他

不曾提及的祖国。他的祖国,没有超过对面的山头

这是细小而精确的爱,因此不需费神

为回忆花太多时间。巴掌大的村落

正开着茂盛的春花,他一生未曾经历

高明的伤害,未曾受到

纠葛的骚扰,他因为无知而幸福

不懂博学的深渊,淹死过广大的一群人



24

说过的谎话连年开花,圆滑世故

滚出漫天雪球,每个初一十五你都

在人世的庙里,怎么逃?

吃荤的和尚,求神求得心不在焉

“阿弥陀佛!——求您保佑我”

而现实,远比你狡猾

二十年未曾翻身,一墙烂泥

倒在阴沟里

25

天黑得莫名其妙,一场蓄谋的暴雨

就要触到大厦的头盖骨。

天命还未到时,白天和黑夜一样

短促而煎熬,一个小孩

坐在草垛上数星星

他的一生用火的身躯,星的姿态爆开,

谁能想到这孩子最后成了伟人?

他曾像尘埃一样悲哀地匍匐

用着被践踏的贫穷喂养,在草莽中

卑微地长大,你还要小看谁?

那摇摆的世故,将亲手毁灭你

轻浮的信仰

26

拜命运所赐,那幼稚的孩子,

一夜间有了凶猛的成熟

她着急而膨胀地——长大了,

在黑暗的祖屋大厅,再一次躺下

一个壮年的亲人,她哭得像蛮横的风暴

累了像玉米穗一样躺着

用孩子的手指,嚼碎了几颗糖果,

梦那么甜,现实丑陋。他梦见变质的腐乳

忘记了豆腐的洁白

27

今夜,庞大的星群在你眼里成熟

你是灵魂的诗人,思想孕育珍珠

做一个大气的人,要用贫穷锻造奢侈

比如成夜成夜的失眠,比如毫不吝啬的绝望

比如囫囵吞枣的痛苦,比如成批挥霍的孤独

当灵魂刀枪不入

当眼内昼夜分明,当黑暗都已经

被你看穿,所有饥饿都是小菜一碟

28

它向往天空而死于大地,一只鸟

类同于普遍的众生,那是

——无人普度的众生,他们在你抽象的哲学下避雨

他们敬畏宇宙却恶毒地诅咒命运,蒂固的狭隘

耗尽你一生的耐心,你看那么多密密麻麻的蠕动,在

巨人稀疏的脚印里迷路。做一个探险者怎样?

在自己的实验里开拓

你走在谁的最前面?谁是你身后的太阳?

29

一个老人躺在午后秋风的轮椅上

闭着眼去了天国。周遭那么安静,美好得有些生硬

他走了,身边没有一个人,落叶飘在他肩上

一种很轻的沉默,他的小狗还在脚下懒睡

最后阅读的书掉在地上——《追忆似水年华》

他去得很安详,盛大的花园还在秋风中

展现最好的美。他住下一生的房子

静静望着他,偶尔会路过旋转的风

让他的发丝动了动,恍如他还活着

恍如人世没有死亡



30

你喊破了那根——与世界谈判的

铁一般的喉咙,依然无用

一个人死了你无法阻挡,断肠花开你无法阻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大风无情,甩了你二十年耳光

贫穷,喧嚣,心碎与嘲讽

搅坏了你几十年好梦,现在你解放了

人间笑傲轮到你粉墨登场

31

要怎么说呢,阿烈,你不该离开

你用那么沉重的声音说了再见,你

用那么哀怨的眼睛看着

——那一墙深沉的爬山虎,转了个身

一辈子就过去了。你走得太不值了

就像,一个为钱而死的人最后成了穷鬼

为爱而死的人最后成了光棍。

你走的时候太阳很大

地球转得好好的

你走的时候很多人在狂笑,那时路边有两只狗

用滑稽的样子在打架

32

孤独,那根无以名状的刺,

不单单扎人的刺,绝非形而上的刺,要命却

不让你死的刺,缺乏解释的途径和要点。

某些抽象——来自体内笼统的仁慈。

没有源头甚至不会有尽头。一种神经的毒药

挠着你,只是庞大的黑暗,没有答案

他喊着,我的钱呢我的钱呢我的女人呢

都去哪了一群蠢货!

33

太冷了不想说话,太热了也是

人生不需要极端,但本质却胜过极端

——今天又死了一个人,悲哀的丧乐洗刷着天空

我站着,冻僵的大街抽噎,路人行色匆匆,

一具躯体包裹在棉布中,眼里有死人的沉默和

山羊的泪水。我有太多话想说但没说

它们比早夭的婴儿不幸

一半烂死肠中,一半溺死眼眶

34

用整个夜晚的寂静,来听一只夜莺的歌

这种虔诚,大于人世全部的浮夸

看宇宙倾倒在狂飙的逻辑

一个旷静的荒原,黄草打架

他活了二十年,被喧嚣的喊叫

追杀了二十年,而赌注在一小粒骰子中

成为悲剧。半生恍恍惚惚

被一声莺歌叫醒

35

由中国制造的,批量发售的机械人群

正在晨雾中排队涌进工厂。

由机械制造的机械被另一批机械使用,

在机械工厂,我看见无数无声的机械

在巨大轰鸣中,使用千篇一律机械的表情,

我们的祖国在机械化道路上哼着自由的小曲,

而它机械的零件在滚烫机械中,

听见乡村的鸟鸣哀怨的告别。

36

老男人,你在远处看着我

目光是善的,向往犹如孩童

在你白昼的脸上看见黑夜

看见你沉默的巨大根系,滚出夜晚哭声的泪滴

你内心深处的女人,在我脸上

勾勒出天真的影子?老男人,

你转过无数次结实的摩天轮

不再恐高,不再激动,缓慢地转,耐心地转

踏实地转,像陀螺,像轮回

像欲言又止的嘴

37

一个人在荒原中躺着,他就是

一片荒原,在重复的熬夜中

他看见昼夜的无差——黑白的无差

看着挺立起来的城市,吃下无用的森林

看着钢铁吃下绿的心肺

人世稀薄,清洗着夜莺的哭

那是抽搐,吐出被削弱的天才的鸣乐

扯下他身上最肥沃的孤独



38

这就是他住过十年的地方,看不出温情

留下的蛛丝马迹,一切都太硬了,

昏暗的窗帘和墙板,铁锁一般的气息。

为什么不去遛街呢?这自闭的男人

每天抱着弗洛伊德,在冷褐色木床上怀念婴幼儿时期

变质的童歌。而抽屉内白罐成群,安定片

的气味盘固在木质家具的缝隙,

最惊心一幅西洋油画,肥胖的裸女,

两只惊心的眼睛,她盯着这屋子

她始终盯着这屋子,让人认定那男人就是

窒息而死

39

大时代广场——空城笼统的肺,

比尼古丁和工厂废气更强悍的

精神排毒器。他的傍晚

装满夕阳和跳舞的青春,装下时代

最鲜明的代名词。装下广场舞,滑板少年

黄昏恋和学步的幼儿,还有卖花姑娘,卖蟑螂鼠药的

和补鞋匠,除此狂风暴雨,游行示威和自焚者

不时点醒他沉睡的噩梦

每个大广场都是忧伤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时间留下它斑驳的标识。

在某种虚拟的烟火内,他消化着

难以泯灭的时代的毒瘤。那将在

几十年后出现于群众普遍的回忆中

比如坠地而亡的鹰,比如人山人海中

白花般定格的脸,比如狂欢

比如无从解脱的喧嚣

40

这个世界的人,有适合机械轰鸣的身体

适合霓虹扎眼的瞳孔,

而感性走在迷途你看不见,最近的人就在最远

最远的人却在身后。那么万幸地,

我没有成为一群或独自去死的

恐惧中的一个。而那么不幸

我一次次万幸地活着

却干不掉孤独。

41

漂亮的借口,虚荣之花,都在

吐灵巧的信子,他们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红嘴唇一张一合,笑得花枝乱颤

看乡村田野群厦和巨大甲壳虫,

香樟林大地冒出喧嚣和尾气人头攒动为铜臭卖命。

看插进你枪膛的花朵,软弱无辜

看黑夜漂白黑幕,白昼抹黑白脸

一群维护冷血的杀手!一群传播黑暗的懦夫!

42

不要妄图解释你的孤独,同样

休想干掉所谓喧嚣,你是人

要那么厚脸皮地

赖活在人群中,对于他你无法知根知底

而缺陷是人间不改的真谛。

在一片喧嚣中咬碎孤独门牙的人,

一觉醒来又长出

孤独的智齿

43

写了封信给你,不长不短,惊世骇俗

我写的不是爱,也不是恨,不是悲也不是喜

只是交谈,期望它静谧,永恒

我到死也不会被一些人理解同样

死后依旧会被一些人深爱着

而你,属于中间那个。

我哭的时候你不在,笑的时候也是

有时你鬼魅般趴在墙上,偷窥我的痛苦与不堪,

我恨你,但从来选择原谅。我一个人

独撑一场哑剧,你是唯一的观众

——一足够了,写了很久才写下它们,在邮箱

静静躺着,他在等定时发送,等

50年后我的生日,那时我也许死了

那时你是否怀念我——世界

44

那些——耗尽我心血的词语的皇冠

最终在几声敲打中瓦解,太累了

我觉得——本不必如此揪心

而生活,不过是连续的呼吸

那些重叠的花蕊,星光与甜蜜——都太沉了

在卸下装束的时候,意象的重壳内

——我的躯体,表现了前所未有的轻

那一刻我差点哭了,生命

在简单中打开他的本质——素朴

纯粹与赤裸。那些黑暗的欺骗

——用花瓣铺垫,用死亡结局。

45

使你沉默的嘶吼,使你流泪的幸福

使你悲伤的喜悦,使你遗忘的记忆

对立的哲学,证明了万物的公正。

在两条腿迈开的步伐中,轮回留下齿印

使你绝望的希望,用头顶的星光

痊愈了苦难的双脚,而光明巨大,刺瞎了

盲目的泪眼。顿悟后的一生不过如此,

使你死亡的——活着

使你孤独的——喧嚣

——2012——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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