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爱的贝特

 

我不顾一切地返身冲向贝特,抱着它的头,与它一同泪奔。哽咽地在它耳边轻声说:“贝特,你一定要听新主人的话,我会回来看你的。”满腹的话语无法尽说,狠狠心,头也不回地冲向车门........



『 宗旨:传承文化的崇高力量,坚守文学美德与梦想 

总监制:笔下帘  主编:梦行千古  本期编辑:罗红  制作:笔下帘

出品:中国文学网  (转载请注明出处)

编者按

细腻传神,浓浓的情感在文字间流动,动情有趣,在这无界真爱中,心底一角柔软被触及,贝特的丢失,留给“我”一段绵长的疼痛 。一篇情趣兼备的美文!

        



故事

一段爱,今世的唯一。


“贝特,回来。”在贝特狂奔的时候,我大呼一声,贝特急速前冲的四蹄立马收住,回过头来无辜地望着我。我打个手势,说声“回家”,贝特尽管野性十足,仍会在一声“回家”令下,夹着尾巴向我冲来,并迎上我伸出的手掌,一跃两只前脚就跨在我的腰间,舔下我的手背,然后跳下,径直穿过我的视线,擦身冲向家门。当然,它再快也得站在门口等我开门。

贝特来的时候大概只有三个月大,是被家主视为淘汰狗而便宜卖给先生的。我并没想过要养狗,最主要的是我怕狗,一听狗吠,心便自然而然的悚起。曾经因狗吠闹过一起笑话,至今想起还是挺可笑的。那是四楼女人突然失踪,全院组织去寻找。我们一群女人,来到废弃的云月湖,用撑开的雨伞开路,钻进高出人头的杂草丛里寻找蛛丝马迹。忽然对面一阵狗吠,我立马转身就跑。同行的女人们一阵慌乱,有人大声呼我:“别跑,你跑得过四条腿的狗吗?”我吓得立马收住哆嗦的双腿。从此,这插曲就成了大伙嘻笑的话题。

当先生把贝特交我手中时,我的心怦怦直跳,生怕这小家伙认生,反口咬我。先生却笑着说:“别怕,它还小。”我壮着胆,伸出双手,试图抚摸它的头,它却把头一偏,挣扎着跳出装它来的纸皮箱,窜出老远。先生唤它的名字,它在远处望着我们,身体不停地打颤。我的心也跟着打颤,爱怜之心油然而起。

我没有养狗的经验,先生说:“警犬要用猪肺煮粥喂食,而且要新鲜的,必须每天煮食。”我二话不说,立马跑进市场买来一个猪肺,切一半放进锅里与生米一起煮粥,一半放冰箱。贝特一直躲着我,站在墙角,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包括我的一举一动。我蹲在它的对面,边逗着它边慢慢向它移近。它则向墙紧缩,那堵厚墙坚定地顶着它向后退缩的身体,实在躲不过了,它只有惊恐地随着我的手转动着乌黑的眼珠子。

它的四条细长的小腿抖得跟筛米糠一样,我心里的惧怕已完全消失,只想把它抱在怀里安抚,在它耳边轻声说:“别怕,别怕,这里以后就是你最温暖的家。”不知是我反复的话语它听懂了,还是我的轻揉让它感觉到安全,它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小心地吐出嫩红的舌头舔我手背。温温的气息,柔软的舌头,舔得我的手背痒痒的。当然,我的心里也还余留点惧怕,手不自禁地抽了一下。它敏感地抬头看我,眼里蕴含着复杂的因素,当然,我是无法完全读懂它的内涵。

接下来的日子,贝特占居了我全部的空间。虽然贝特并不漂亮,黑不溜湫的,瘦得只有皮包骨,四腿抖得似乎站不稳。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身体瘦弱没力气站稳,它总是抖着四腿,走起路来一倾一斜的,犹如娃儿刚学步的样子。或许,它也是在学步的阶段吧。但在我的印象里,新生的狗儿一两个月后,就能活蹦乱跳了。可贝特已有三个月了,而且长得也算高大,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特别是一双眼睛,总是透露着怯弱的表情,让人无限爱怜。

每天,我都要为它洗澡,我受不了它身上那股臊味。特别是从它嘴里喷出的气流,臭得我总是避开它伸向我脸的长舌。贝特似乎感觉到我不喜欢它舔我的脸,便低下头来舔我手背。有时我会摊开手掌让它舔,酥麻麻的,有些刺激。当我把喷水头对着它的头时,它会尽量躲避着迎面的洒水,夹紧双耳,半眯着眼,被喷急了,会甩我一身的水,然后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哀求着不要喷它的头。当然,洗它身体时,感觉到它在享受,站得稳稳的,随便你怎么揉搓,它都不会移动半步。

最开心的是洗好澡后在草坪上晒太阳,它会做着各种动作来逗引我,让我陪它玩,卧、扑、跳、冲,是它最喜欢的动作。见我站着,就会对着我,身体向后,前腿伸直,头低在前腿间,呲着牙,两眼盯着我,做势向我冲来,又大声叫着。见我不动,就向我扑来,还没到我跟前就又退了回去,如此往复,前跳后退地。我的顽性被它挑起,便向它扑去。它机灵地一跃,逃出几米远,回头见我不追,就又跑回来向我狂吠,我便追着它,它转身又逃。由此,我们便在草坪上,互相追逐嬉戏。我好像成了顽童,与它一起,做着儿童的游戏。我不知它是否有感情,但我是喜欢和它这样玩的。

夏天的某日中午,我如往常一样的端着煮得喷喷香的猪肺粥来到贝特的屋前,贝特没有如往常一样地摇着尾巴向我扑跳,而是缩着四腿睡在墙角边,只用眼睛看我一眼,便合上了。我心里一惊,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抚摸着它的头,轻唤着:“贝特,你怎么了?起来吃粥了。”贝特勉强睁开双眼,头略抬了抬,却没有抬起来,又软软地趴在前腿上,不声不响,就是呼吸也是轻的。我把粥送到它的嘴边,它嗅了嗅,长嘴又埋进腿里。

我以为它不饿,只想睡觉,便放下食物,等它饿了自然会吃的。就如我们人也一样,不饿时候,怎么也没食欲,饿了啥也好吃。到了晚饭时间,我端着猪肺粥来到贝特的屋前,贝特仍是睡卧在墙角边,而且姿势不变。中午的粥原封不动地在它嘴边。贝特该不会是病了吧?我有些急了,把中午的粥倒掉,换上新粥,移到它的嘴边,柔声地叫它起来吃一口粥。可是,任我如何叫唤,贝特始终保持着睡姿,一动不动地。我真急了,便把它抱起,让它四腿撑地托起身体。可是,它的腿似乎毫无力气,我一松手,它就软趴下来。我从粥里抓起一块猪肺送进它的嘴里,它怎么也不肯开口,就是嗅一下都懒得动的样子。我一手揉着它的皮毛,一手将猪肺在它嘴唇上磨,希望它开口吐出舌头舔一舔香甜的猪肺。

我在它的耳边轻声地哀求着它吃,或者因了我的细声软语,贝特终于慢腾腾地张开了嘴,露出红润的长舌尖,弱弱地舔了舔送在嘴边的猪肺。这一舔突然就来了精神,嘴略张大,用牙齿咬住猪肺,轻轻一带,猪肺就进嘴里了,咀嚼几下,咽进了肚子里。然后看我一眼,忽啦一声就站了起来,四腿颤悠悠地支撑着身体,嘴伸进了食物盆,由慢而快地,呼啦呼啦地一口气吃完了一盆粥。然后抬头看我,意思是我吃完了。我的心如同大石落地,冲动地抱着它,这时的贝特已长得很高大了,我要抱起它得费很大的劲。它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情,轻轻一跃,两只前腿就挂在我的腰间,我伸手接住它的双腿,它顺势舔我的手背。

从那天起,贝特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份情感。我是这么认为的,从它的眼神里,我总感觉里面蕴藏着某种特殊的情感,见我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前腿跃起,架在我的身上,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我说不出的温柔,如同一对情侣的默默对视。当然,这样的形容有些夸张,但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无论贝特如何贪玩,只要我叫一声:“贝特,回家了”,它立马倒转身向我扑来,双脚架在我身上,伸出长舌舔我脸颊,当然,我是不让它舔到我的脸,便用双手捧住它的头,它用眼睛扫瞄着我,摇晃下脑袋,跳出我的手掌,夹着尾巴,从我身边一掠而过。

有一天,领导突然下令院内不许养狗。此时我的贝特已长成青壮狗,英俊潇洒的神韵,可惜我没相机,没能把它的样子拍摄下来,只是,它的身影早已印在脑子里,抹不去的画面。我和先生商量着怎么安置贝特。先生说山上有户人家可以收养它。我是去过的,知道那里是个广阔的天地,庄户人想要贝特给他看果园,这对贝特来说,或许正是它大显身手的地界,于是,我同意了。

那天的天空异常晴朗,湛蓝的天,洁白的云,阳光明媚。贝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两眼无神地卧趴在屋角。当我拉起它的前脚时,它顺势将腿架上我的肩头,眼睛哀哀地望着我。我的心在滴泪:“抱歉,贝特,这是不得已的行为,希望你在新主家施展你的特长。”车来了,我把贝特抱在怀里,虽然它站起来已比我高,但我还是很用劲地抱起了它。在车上,我一直抱着它,它顺从地偎在我怀里,一动不动的,似乎这世界早已静止,它就如同婴儿般地卷缩在我的怀里,或者它在聆听我的心跳,那不规则的心跳频率,敲击着我的心房,催化着我的泪珠。一路的风景我看不见,我只感觉着贝特的脉膊跳动的频率与我一样。

到了山上,主人让我把贝特拴在屋的一角。贝特看着我将铁圈套进它的脖颈,扣上铁链,一头拴在石桩上。之后,便是我的软软耳语,贝特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那表情,如同被遗弃的孩童,绝望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当我转身离开,回头的刹那,我看见了贝特的眼泪,我的泪水如同决堤的坝,狂奔。我不顾一切地返身冲向贝特,抱着它的头,与它一同泪奔。哽咽地在它耳边轻声说:“贝特,你一定要听新主人的话,我会回来看你的。”满腹的话语无法尽说,狠狠心,头也不回地冲向车门......



作者简介:

丛林雨寒,中国文学论坛贵宾文学爱好者。

业余时间喜欢码字,以文会友,交流学习。

作品散见于《中国电影报》、《散文世界》、《西部文学》、《头条》等。

作品选自中国文学网2016年《真爱无界》书刊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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