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一辈子的疤痕舒

 

如果你不介意,请让我带着你的那道伤疤,一起上路,无论在多遥远未来。...



文/ 尔东来来

酒精混杂着荷尔蒙的味道,混入舞池中间的我,疯狂地摇晃身体,垂下的脑袋,依然能够清晰地碰触到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妖艳女人。但丫的,丝毫撩不起我的兴致,恍惚中,我似乎又看到,鸡爪第一次拉着甜甜来到酒吧时,甜甜那小鸟依人的模样,他们相互依偎,好似就此一步步走向海枯石烂。

鸡爪是我哥们,大学毕业后,我们来到同一城市,挤在一套30平米一房一厅里,睡在我上铺。

那时刚入职场,比菜鸟还不如,抱着满心为社会做贡献的伟大抱负,四处碰壁。于是,每天睡前,总能听到鸡爪神经质地满屋寻找昨夜剩下的酒瓶:“丫的,我媳妇呢?”

夏天太热,没有空调,鸡爪总是把他那破草席,拉到阳台,躺在湿衣服滴答过脏兮兮的走廊上,望着星空思索宇宙人生。



后来,鸡爪恋爱了。

他喜欢租在楼下的一位姑娘,叫甜甜。

从那以后,鸡爪再也不在房间四处找酒瓶了,而是一个晚上几趟楼上楼下地跑,假装买酒,就为了能跟甜甜偶遇,顺便多多偷瞄几眼。

但鸡爪不敢表白。每天清晨,鸡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楼把甜甜门口的牛奶偷走,放在自己的床边。一个月下来,鸡爪一共偷了她30瓶牛奶,包装完好无缺。

作为哥们,我非常不能苟同,但隐隐被鸡爪单相思的深情举动,莫名感动。

有天,鸡爪莫名地对着天花板呵呵乐了,自言自语道:“等我偷够了1314个,甜甜一定能明白我的深情用心。到时候,就是我给你发我们结婚请柬的时候。”

我惊讶地哑口无语,心想:“好一个神经病。”



终于有一天,鸡爪跑到楼下,徘徊了许久,毅然敲开了那扇他认为通往幸福之门的大门。

但打开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姑娘,那姑娘听到鸡爪要找甜甜,恶狠狠地甩脸:“早被我们踢走了,就她那副穷酸样,饿鬼,天天偷我们牛奶喝,还不承认。该死的!”

回来时,鸡爪紧紧地拽着拳头,鼻头通红,泪水啪嗒啪嗒抖落下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但是看着这么突兀的一幕,我还是忍不住跟着难过。突然,鸡爪冲着我喊:“甜甜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给她还个公道!”

当晚,鸡爪破天荒跑到小区楼下,绕着小区跑了整整10圈,然后瘫倒在小区垃圾桶边。

后来,鸡爪白天拼命干活,夜晚四处兼职。

后来,鸡爪搬离我们合租的宿舍,跟甜甜同居了。

那天,鸡爪打电话跟我说,要把甜甜介绍给我认识,地点在酒吧,那是我跟鸡爪第一次拿到工资时,约定来狂欢庆祝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鸡爪那夜在小区失态狂奔的场景,他跑的那么罪恶感,满脸扭曲,好像这样,就能洗清自己带给甜甜的耻辱和不堪。

曾几何时,我们对酒当歌,对未知的人生充满无限战斗力。对心仪的爱恋,充满无限遐想和柔情,一封封如诗般的情书,比我们踏入职场后的每份方案,都要抠字抠句。那时的我们,自由豪迈,张扬不羁,阳光明媚。

鸡爪结婚前,约我相聚,带着饱满的工资卡,再次在那个酒吧,狠狠刷一把。我们肆意地聊着往事,聊着刚入职场的窘迫,聊着那间拥挤的30平米出租房,聊着那封封如诗如画的情书,聊的全部是我们美妙的过往时光。

鸡爪兴奋地拍着酒桌,让服务员再来一箱冰啤时,他高兴地举起酒杯,说:“我要结婚了,来,为我的爱情干一杯。”



鸡爪的老婆,就是甜甜。

很快,鸡爪喝高了,迷糊中,冲着我说:“我在甜甜的青春,划下一道伤口。”

我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说:“我至今都没有告诉她,那个牛奶是我偷的。那只是我青春中最变态的一个闹剧。她的舍友,在甜甜的公司四处宣扬甜甜是个小偷,她就离职了。”

我突然如那天看到他哭时一样难过,用力地向他点了点头。

他说:“后来,我拼命地工作,想要买下100箱牛奶,放到那些姑娘门口,告诉他们,甜甜不是小偷。但是我没有那么做,甜甜也成了一个永远的小偷。”

他呵呵冷笑了几声,再次举起杯子,说:“在最美好、最敏感的青春岁月里,一旦划下刀口,就会落下一辈子的伤疤。但,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真正恍然大悟,我是个男人,不能那样自轻自贱,恶臭不堪,哪怕我拼掉性命,也要用最后的气力,成为她一辈子的疤痕舒,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侮辱和伤害。”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更加用力说:“那天在垃圾桶旁倒下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是,将来也不会改变。”

酒精的作用越来越疯狂,我肆意地扭动着。在之后的十年光阴里,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喝着不同的酒,说着不同的话,但我总能记起那段混沌的青春时光。

那是我们最真、最绚烂、最刻骨铭心的光辉青春。

如果你不介意,请让我带着你的那道伤疤,一起上路,无论在多遥远未来。

尔东来来,
爱故事,
讲故事,
重要的是,
陪您一起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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