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碟白切鸡面前

 

在一碟白切鸡面前,不需要太多的话,夹起来,蘸盐水,吃进嘴里。用舌头和牙齿感受鸡皮的滑爽和弹性,在鸡肉塞进牙缝...



在一碟白切鸡面前,不需要太多的话,夹起来,蘸盐水,吃进嘴里。用舌头和牙齿感受鸡皮的滑爽和弹性,在鸡肉塞进牙缝的那一瞬间,才算吃了一块鸡肉。我相信,没有人吃鸡肉不塞牙缝的。

出了广西,再难看到白切鸡,占领全国大江南北的辣子鸡固然好吃,可不及白切鸡来得实在。你想啊,一盆有一半是辣椒,好不容易夹起一块,接过发现是一颗炒得很入味的蒜子。白切类大概是商家唯一一类无法用配菜占据盘子的菜色了。可总会有聪明人出现,他们发明了一种中间值凸起的盘子,仿佛一座山丘。

一只鸡在成为上等白切鸡之前,必须在山林里巡视它的领土,一个又一个的坑是它对领土的标注。在它的领土里,虫子几乎灭绝。在潮湿点的地方,也不会有蚯蚓的踪迹。主人一天喂两次,昨夜剩下了的饭,再拌谷仓里的糠,黄白交错。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吃白切鸡也是残忍的。刀得锋利,得有人抓住比人手温度高的鸡腿,另外一人抓住翅膀的根部和鸡头。或许是一刀,或许是许多刀。鸡血滴满一碗,把它扔在一个角落。我愿意相信,它在等待它的极乐。下辈子,它应该不会再是一只鸡。六道轮回,或许下辈子,我会是一碟很好的白切鸡。

然后就是汤鸡,拔毛。把内脏从刚才那个刀口掏出来,然后再汤。讲究的先滚水汤,再放进冰水,反复几次,说这样鸡皮更紧,鸡肉口感更好。但是倘若没有一碗用心的盐水,那白切鸡就失败了一半。

(广西地区吃白切鸡必备的盐水)

盐水在别的地方大概叫盐碟,也叫酱碟。配白切鸡的盐水,得有酱油、腐乳、葱花、葱头、香菜、生辣椒、蒜末,最后再淋一勺滚烫的茶籽油,不稀不稠,一切都好。去别人家里吃饭,盐水做得太稀,会笑人太抠门,太稠,又会说是“牛滚泥潭”。你看,做好一碟味道好,又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盐水是那么不容易。

(北门桂林米粉店,报我名字每碗粉多收一块钱)



学校北门,出门右拐,有家桂林米粉店,刚好就有白切鸡,一小碟十块钱,不算贵。去了很多次我才敢点,因为怕不够地道。

鸡肉确实算不上上品,鸡皮尚可,大概是这地方的鸡,没有机会巡视自己的领土。盐水过于单薄,不过是可以加葱花和蒜末。这样以来,也有在家的味道了。只不过米粉确实不是鸡肉的好搭档,米饭才是南国正宗,名门正派。

在一碟白切鸡面前,大可不必说太多,不必忌讳鸡腿骨头仍旧带着的血丝,那并不是厨师偷懒,而是这样才能保证到白切鸡的鲜嫩。

在吃白切鸡之前,别忘记看看,店里有没有牙签。

图丨秦少侠

文丨秦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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