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世浮生】初夏细雨中流芳——栀子与姜花

这是一个有关记忆中的奇葩的故事。...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又是梅雨时节。

在我的记忆中，梅雨是和桅子花的香味连在一起的。印象里总是一个湿热的黄昏，雨稍稍歇住了，漫步过田梗和机耕路的十岁刚出头的我，与某户人家门口的一棵桅子花树忽然邂逅。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湿热，对于栀子浓香的惊诧，以及对那户素不相识的人家的好感。这段记忆就这么牢牢地扎下根来，不是以事情经过，而是以心情为媒介。

此后年年，每当见到桅子花，或是身处湿热的梅雨季，总会将当时的愉悦心情牵拉出来，于是又依稀回到了当时的黄昏、小径、花树，和十几岁。



记忆总是这样奇妙，当时间远去，情节或许淡忘，可感受和情绪却还是稳稳的存封着。那种或欣喜，或愁闷的情绪，可能不再鲜活激烈，却能变得醇厚隽永，就如茶叶的陈化一般。

现在园艺栽培业发达，栀子花容易见到。在杭州，眼下已经到盛花期的末尾了。若等到栀子花谢完，姜花也就开了。

姜花在杭州却不是太容易见到，她适宜的生境要更南边一点。记得第一次见到姜花是还在念大学的时候，浙大玉泉校区图书馆后边有很繁茂的一大丛，从初夏时节开始吐露芬芳。也是净素的白花，极浓郁的香气，花型就像展翅翻飞的凤蝶一般，与浓绿茂盛的茎叶相衬映，给人纯洁健康的感觉。

后来认识了咏茗堂的二当家安娜，一次有朋友送来一大束姜花插在茶室，芳香四溢。安娜笑言，可能是自己姓姜的缘故吧，每次收到花往往都是这个。

我猜想，是否更希望是一束带颜色的玫瑰呢？



桅子和姜花，都是初夏的时令，都是极白而极香，就如一对姐妹般。认识她们，才能体会“花气袭人”与“花香沁人”的区别。要说能够当得起“袭人”这种说法的，也唯有她们了。

说起初夏的草木芳香，还有白兰花和茉莉。

白兰花在江南一带多是佩带的。一两个花苞，拿棉线穿了，挂在胸前钮扣上，多么情怀的一件事。

至于街巷里“栀子花——白兰花——”那样的叫卖，虽不曾亲耳听过，但是老太太在路边售卖白兰花苞的情景却常能见到。印象中总是很干净的老太太，用一两个铝饭盒盛着不多的花苞，安静的坐在路旁。

而茉莉花似乎更入世一些，不管是窨制在茶香中还是轻舞在歌词中——尽管一听到那句歌词，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总是十几岁时梅雨中的那朵白栀子了。

只不过，不管是白兰花还是茉莉花，与前两位相比毕竟香味略逊，只能以“花香沁人”作为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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